華為在波蘭很“特殊”

撰文 | 趙萌

昨天傍晚開始，波蘭以“間諜”為由逮捕華為員工一事就處於持續刷屏狀態。

波蘭國家電視台1月11日報導稱，波蘭內部安全局8日逮捕了一名中國公民和一名波蘭公民，指控他們“為中國機構從事間諜活動”。波蘭內部安全局還搜查了華為和波蘭另一家通信服務供應商——Orange的辦公室，後者是上述波蘭公民近來工作的地方，與此同時兩人的住所也被波蘭當局搜查。

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 1月12日凌晨0點剛過收到了外交部對於此事的回應。外交部證實了波蘭內部安全局8日拘捕了一名華為波蘭公司員工，據披露，這名員工名叫王偉晶。外交部還回應稱，中方高度關注王偉晶被波蘭內部安全局拘押事件，中國駐波蘭使館已第一時間約見波外交部，要求波方盡快向中方就案件情況進行領事通報，盡早安排領事探視，依法、公正、妥善處理此案，切實保障當事人合法權益、安全和人道主義待遇。

眾所周知，華為一直深耕歐洲市場，而相較其他歐洲國家，波蘭這個中東歐國家之於華為來說，意義非同一般，兩者淵源不淺。從一些細節也可以看出，華為對波蘭這一市場也是非常“重視”的。

華為與波蘭的淵源

波蘭這個國家的地理位置是非常特殊的，是連接西歐和俄羅斯的中間地帶。曾經常駐波蘭的新華社記者高帆此前接受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採訪時稱，波蘭把自己定位為“中國進入歐洲的大門”。

事實上，關於“進入歐洲大門”這一點，華為也把波蘭放在很重要的一個位置上。目前，根據華為官網顯示，華為在歐洲共有24個分支機構，其中14個位於中東歐和北歐國家。雖然華為將歐洲總部設在了倫敦，但波蘭卻是華為另一個歐洲“大本營”。談及華為在波蘭的情況，上述接受採訪的新華社記者曾告訴政知君，華為將中東歐—北歐地區總部設在了波蘭，這不是簡單的代表處。她還提到了一個細節，華為選擇波蘭足球明星羅伯特-萊萬多夫斯基作為品牌代言人。

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中東歐研究室主任劉作奎告訴政知君他曾去過波蘭幾次，觀察到華為在波蘭的知名度非常高，波蘭也是華為業務落地很成功的一個歐洲國家，此外華為手機在那裡的銷量也不錯。與此同時，華為在當地履行社會責任方面做得也不錯，比如經常和大學之間開展合作。關於履行社會責任方面，華為CEO李俊風曾受訪表示，2016年華為在波蘭擁有500多名員工，本地化率達到80%。

右為萊萬多夫斯基

事實上，此前，華為也受到了波蘭高層的重視，波蘭高層也曾為華為“月台”。2015年波蘭總統杜達訪華，出席在上海舉辦的“中波經貿投資論壇”時，見證了華為和波蘭一所大學項目的簽字儀式。再往前，2013年，漢諾威消費電子、資訊及通信博覽會上，波蘭副總理兼經濟部長亞努仕-皮耶豪欽斯基曾參觀了華為展台，親自體驗了eLTE寬頻集群解決方案。

據報導，華為2004年就進入了波蘭市場，2008年，華為將服務中東歐、北歐國家和地區業務的華為中東歐——北歐總部設立在波蘭華沙。據英國調研機構Canalys2017年8月15日公布的報告，2017年第二季度中東歐的華為手機出貨量超越蘋果手機。在該季度，華為手機出貨量為180萬台，佔據了12%的市場份額，僅次於三星。政知君曾經對中東歐的匈牙利、捷克、德國等國實地觀察過，在這三個國家中，最常見到的中國品牌是兩個：一個是華為；另一個是中國銀行。華為的廣告牌在這些地方的大街小巷中也常可以看到。

11日晚間，對波蘭公司員工被捕事件，華為公司也進行了回應，稱：“我們獲悉了相關資訊，正在進一步了解情況，對此暫時沒有更多評論。華為公司一直遵守業務所在國的所有適用法律法規，合規經營，並要求所有員工遵守所在國法律法規。”

為什麽是波蘭？

值得注意的是，華為波蘭公司員工被波蘭內部安全局被捕一事發酵過程中，還有一個細節很特殊。波蘭人Stanislaw Zaryn在此事發生後發推特稱，包括王偉晶在內的兩名嫌疑人，根據法院判決，將被拘押為期三個月。

政知君查詢了下，他的職務是 spokesman for the minister responsible for the secret services （可譯為波蘭情報機構發言人）。而值得玩味的是，他發的這條推特後還@了一大串人，有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美國中情局、美國聯邦調查局、北約媒體等。

波蘭內部安全局逮捕了一名華為中國籍員工，逮捕的另一名嫌疑人是波蘭人，名叫皮奧特-D，系波蘭國家安全局前高級官員，因此該事件相關方為波蘭和中國。波蘭情報部門發言人@美國情報機構和外交部門到底出於什麽原因，現在不得而知，但是這並不符合常理。

這裡不得不提下近來美國和波蘭的關係。2018年9月，波蘭總統杜達訪問美國。波蘭總統杜達在訪問中表示，希望美國能在波蘭境內建設永久軍事基地，作為對抗俄羅斯的“橋頭堡”，並提議將其命名為“川普堡”。川普回應稱，他將非常認真考慮波蘭要求。

杜達在訪美時，與川普合影

針對上述波蘭情報機構發言人的舉動，劉作奎告訴政知君：“目前沒有證據表明波蘭內部安全局逮捕華為中國籍員工是否與國際政治因素有關。逮捕的是一名中國籍員工和一名波蘭前情報機構的人士，有可能兩人之間的工作合作引起了波蘭方面的懷疑，也有可能是波蘭主動接近盟友的姿態”。

上述提到的波蘭國家情報機構發言人還@了NATOpress，政知君查閱發現，這是北約的一個官方媒體账號。華為波蘭公司員工被波蘭內部安全局被捕一事和北約有何關係不得而知。至於波蘭和北約的淵源，波蘭在上世紀90年代末加入北約，波蘭目前是北約在東歐重要一支軍事力量。

華為波蘭公司員工被波蘭內部安全局逮捕一事，是個案還是背後涉及國際關係因素，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華為的近況

因為孟晚舟事件，華為近日頻頻出現在媒體端。

華為在某些國家受阻的同時，也獲得了一些國家的信任。在12月10日的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發言人陸慷曾透露，葡萄牙企業與華為公司簽署了合作協定。他還提到，法國財長勒梅爾在巴黎曾向記者表示，對法國來說，華為是一家重要的企業，法國歡迎華為在法國投資。

政知君注意到，德國也曾對華為表態。德國內政部長此前在回應反對派立法者的議會提問時也表示，德國政府不考慮禁止外國供應商提供5G設備，目前也沒有計劃采取任何相關措施。

據環球網科技頻道2018年12月報導，華為已經在全球範圍內獲得25份5G商業合約。

再看華為的產品線之一手機方面。數據顯示，從2012年至今，華為手機在歐洲收入已經翻了近5倍的規模。在意大利和西班牙，華為超越蘋果和三星，拿下市場份額第一名。在德國，華為則達到了市場份額第二位。在英國和法國，華為穩坐第三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