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互聯網行業反腐史:拍蠅打虎獵狐,迎戰下半場

徐光中(化名)說自己身上有很多疤痕,是在早期“辦案”的時候留下的,印象中比較危險的一次,他在東北某市搜集調查對象的相關證據,調查對象手下的十幾個小夥子把他圍在中間,說是要找他“聊一聊”。

“辦案”的徐光中不是一個警務人員,他是一名互聯網公司的廉政調查經理。

隨著反腐成為互聯網進入下半場的新常態,這一崗位也成為了各家成熟互聯網公司的標配。

目前很多互聯網公司都在內部設有反舞弊的專門團隊和部門,比如阿里(BABA)的廉政合規部、京東(JD)的內控合規部、百度(BIDU)的職業道德委員會等,它們往往獨立於各個業務部門,向公司創始人或者聯合創始人直接匯報。

這支由曾供職公檢法部門、擁有多年經偵經驗的原刑警組成的隊伍,在內部往往比較低調神秘、直接向公司創始人團隊負責,可以調查任何人並進行不公開的審訊,他們在“辦案”時從不手軟。

在他們手裡,曾拿下過原阿里大娛樂輪值總裁楊偉東,原騰訊在線影片部總經理劉春寧,原百度三位副總裁王湛、李明遠、曾良……這些人都曾是BAT的核心高管,身處權力中心,但最終都陷入了腐敗旋渦,成為互聯網公司反腐歷史上不能跳過的重要一筆。

有人把這支隊伍戲稱為“錦衣衛”,這個充滿爭議的外號,似乎暗示著公司的反腐從來不簡單,它需要配合公司發展需要,在必要時成為幫助創始人殺伐決斷的一件“暗器”。但對這支隊伍本身而言,他們並不甘心被定位為具有某種陰謀意味的工具。

互聯網行業反腐簡史

徐光中說自己身上的疤痕不再增加是在四五年前。

一個原因是他的“辦案”手法變得成熟,不再像以前那麽粗糙了。

作為廉政調查經理的他有一次遭遇了“反賄賂”,當時他被派往山東某市調查一名城市經理A,飛機在航行了一個多小時後落地,徐光中打開手機,微信上收到了A發來的2萬元轉账,一起發來的,是一條希望“吃個飯聊聊”的消息。

徐光中沒有馬上去見A,他首先把2萬元在微信上退回給A並截了圖;接下來的兩天,徐光中根據舉報人講的情況,調查收集證據,在A的所有貪腐行徑都被落實之後,徐光中叫上自己的一名廉政部同事一起去見了A,最終A沒有辦法只好妥協。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徐光中向《財經》記者回憶說,2014年國家開始重點打擊腐敗。那一年7月下旬,中紀委監察部網站推出“聆聽大家”系列訪談,已故著名小說家二月河在當時接受採訪時這樣形容2014年的反腐盛況——“蛟龍憤怒、魚鱉驚慌、春雷震撼、四野震動”。

這樣的反腐盛況也促使民營企業紛紛效仿,民營企業的創始人們開始重視公司內部的反腐敗部門,願意花高薪去挖掘專業人才,2014年也成為互聯網企業反腐的一個關鍵節點。

在2014年之前,部分互聯網企業開始組建廉政部門,那時的互聯網反腐處於萌芽階段:

百度在2011年就成立了百度職業道德委員會,實際負責內部反腐的是百度職業道德建設部,核心成員均為從事過企業內審、檢察官、警察等職業的專業人士,該部門在百度內部具有高度獨立性,不隸屬於任何業務部門,在進行腐敗案件調查時,直接向最高管理層匯報工作,此外道德建設部在不少地區還設有分部;

阿里於2012年設立集團一級部門廉正合規部,對標香港廉政公署,集團賦予其“上不封頂”權限,隻向集團CPO(首席人力資源官)匯報,當時互聯網領域最大的反腐案集中發生在阿里,包括2011年的B2B欺詐事件、2012年的聚劃算事件;

京東CEO劉強東曾自述,其大學時用給人做系統軟體掙的錢買下一家餐館創業,結果因為收銀員、大廚和採購人員貪汙,最後餐館垮了,這段經歷讓他對貪汙腐敗持“零容忍”態度,他說:“如果公司懷疑你貪汙10萬元,就算花1000萬元去調查取證,也要把你查清楚。”2012年,京東整合了審計、監察等多個部門職能,新部門正式更名為內控合規部。

而到了2014年以後,伴隨著國家重點打擊腐敗,互聯網企業的反腐也進入了高舉高打的繁榮階段,阿里巴巴、京東等公司也在這期間形成了自己的反腐特色。

華為一直是企業打擊腐敗的學習典型,華為總裁任正非在內部多次強調,“唯一能阻擋華為公司前進的,就是內部腐敗。”

2014年9月,華為首次召開企業業務的經銷商反腐大會,通告了116名員工涉嫌腐敗,涉及69家經銷商,其中4名員工被移交司法處理。有趣的是,華為別出心裁,董事會決定將3.7億元涉案資金用於獎勵那些遵紀守法的職工,按照當時的員工數計算,每位華為員工將會獲得數千元獎金。

阿里對價值觀的守護看起來比較嚴格,2016年9月,五位阿里程式員用自己編寫的腳本在公司內部公開秒殺月餅的活動中“秒到”了133盒月餅,事後阿里以其行為不符合公司的“價值觀”為由對他們進行了勸退,過重的處罰一時引發巨大爭議。

時任阿里CPO蔣芳在內部信中稱,“勸退不是一個容易做出的決定”,儘管這“引發許多同事擔憂我們對堅守價值觀過於偏執以及會給鼓勵創新的容錯文化造成傷害”,但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要提醒大家“善待手中的權力”。

一位阿里內部人士告訴《財經》記者,阿里規定不能收任何禮品,如果收了,所有禮品都要上交給集團進行登記,“除了一支筆,或者一本用來紀念的筆電這些東西可以不用上交,其他都要上交”。

京東的反腐動作則日趨常態化,其分別設立了廉潔京東網站和公眾號,任何腐敗事件涉及的人員均會被實名公告,每查處一起公告一起,同時京東實行管理層ABC問責制度,除涉及腐敗行為的員工被辭退外,員工的直接管理層和間接管理層都將被進行問責處理。

到了2017年,隨著移動互聯網人口紅利觸達天花板,以及2018年以來的全球經濟環境下行,多數公司結束了蒙眼狂奔的高速發展階段,互聯網進入全面反腐,小米(1810.HK)、360、美團點評(03690.HK)、今日頭條等紛紛爆出相關案例。

2017年2月24日,京東聯合騰訊、百度、沃爾瑪中國、寶潔、美團點評、唯品會等企業共同發起建立中國互聯網企業首個反腐行業自治組織“陽光誠信聯盟”,目前聯盟成員超過200家。

一位聯盟成員告訴《財經》記者,他認為該聯盟上線的失信名單共享系統對腐敗是“一記重拳”,這個系統的作用就是如果你在一家公司貪腐,聯盟內其他200多家公司都會被共享資訊,你也無法再去這些公司入職。

上述聯盟成員表示,“過去我們的商業反腐一直是打形,沒有打神。過去很多人的犯罪成本太低了,他在A公司出現了問題,但可以輕易到B公司任職,結果你發現他的職務薪資比原來還高。所以這個失信名單的共享對改善這一情況有很大作用。”

據京東內控合規部負責人向《財經》記者介紹,“系統啟動以來,有多家聯盟成員已經通過系統查詢拒絕錄用了多名失信人員,還勸退了幾名在職的失信人員,其中有一名還是某社交電商部門負責人。”

“我不是錦衣衛”

若把反腐案例置於時間的長河,它們造就了一部互聯網反腐歷史;若加上企業戰略發展的底色,反腐於是不是簡單的反腐,許多反腐案例被附著了更多作用。

2011年,阿里遭遇了自己的“本命年危機”,這一年,馬雲出現在了三次發布會中,一次是因為中央電視台曝光淘寶出售假貨,一次是支付寶股權轉移風波,第三次則是因為當時的淘寶商城修改規則遭到巨大反彈,引發了著名的“十月圍城”事件。

也是在2011年,阿里B2B發生欺詐事件,100多名涉案銷售員被開除,1000多位涉嫌欺詐的“中國供應商”客戶被清理,公司CEO衛哲、COO李旭暉因此引咎辭職。

2011年可謂阿里彼時的至暗時刻,其中重要原因就是在2008年至2010年,阿里進行了迅猛的招聘,幾乎每年都要招數千名左右的新員工,2011年阿里總員工數已達到2.4萬人。

時任阿里第一任首席風險官邵曉鋒坦言,“阿里的員工培訓體系、價值觀與文化融合沒能完全跟上人員擴張的速度,而新員工的價值觀也給原有的體系形成了挑戰。”意識到這個問題,阿里在2012年初提出為期三年的“修身養性”,並作出了2012全年隻新增200名員工的規定。

邵曉鋒曾任杭州市警察局刑事偵查支隊一大隊大隊長,2005年3月加入阿里,負責鑒別和防止網站欺詐,包括長官淘寶網打擊假貨等工作,擔任阿里網絡安全部總監,此後邵曉鋒先後擔任了CEO助理、淘寶網副總裁、支付寶執行總裁、B2B中國事業部總經理等職務,現任阿里黨委書記和脫貧基金秘書長一職,是阿里合夥人之一。

員工價值觀出現問題,除了“修身養性”,更要緊的是“刮骨療毒”。

因此在2012年,阿里迎來了其史上力度最大的反腐整頓運動。廉政合規部2012年1月到5月已完成調查22起員工違規事件,查處違規員工27名,移送司法機構6名,外包人員3人。

2012年7月,阿里公告稱經杭州警方確認,原聚劃算總經理閻利珉因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刑事拘留,隨後閻利珉因接受價值53.8萬元人民幣的賄賂,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7年。令人惋惜的是,閻利珉當時正值盛名,是他一手將聚劃算帶到當時團購行業的第一梯隊。

如果阿里在2012年的反腐運動頗有一些不得已的意味,那麽2016年雙11前夕京東查處公布內部腐敗事件,則更多是劉強東的主動而為之。

2016年10月24日“廉潔京東”微信公眾號發布的《反腐內部公告》顯示:京東集團在過去一段時間查處了10起內部腐敗案件,涉事部門包括京東商城服飾家居事業部、消費品事業部、3C事業部、微信手Q業務部等多個部門,其中涉及人員最高職位達到總監級別,京東商城服飾家居事業部奢侈品部總監欒霽利用職務便利,安排其家屬實際控制的公司與其管理的部門合作違規獲利,同時還涉嫌收受其他供應商的商業賄賂,欒霽因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在辦公室被警方帶走。

這是京東首次實名對外公布內部腐敗事件,這一年劉強東回歸業務一線,反腐的大刀揮下,能夠幫助劉強東在業務一線樹立權威。

同年9月18日,百度發出郵件通報,列舉了17起內部嚴重違紀案件,總計開除30名員工,涉及的罪名包括為商家刷單、騙取公司補貼款、虛報會議費用、佔據推廣費、與合作夥伴大額往來、篡改搜索排名、受賄、弄虛作假衝業績等各種名目。

在這其中,百度糯米是貪腐重災區,是被整頓的重點,百度對糯米的集中反腐,被解讀為百度放棄O2O全面擁抱AI的戰略轉型之舉。

《財經》曾報導,2016年中,百度董事長兼CEO李彥巨集緊急召回百度元老任旭陽,回歸後任的一項關鍵舉措就是說服李彥巨集放棄O2O戰略:百度糯米與大搜進一步整合;百度外賣尋求投資和出售。

百度糯米隨後又在2017年迎來了兩次裁員,2017年3月,百度糯米總經理曾良也因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下利益,被百度決定解除勞動合約。

在公司的不同發展階段,反腐的作用也不盡相同,它或被用於整頓隊伍、或被用以樹立威信、也可能被用來換掉不再需要的人。

“你可以把這個理解成在企業治理的過程中,創始人在管理上的平衡之道。”徐光中說。

徐光中所在的廉政部曾經發現過公司主營業務旗下的各個總監全部存在貪腐問題,“後來發現是因為主營業務的總負責人有問題,所有人都會在各自的運行過程中,與這個負責人產生利益糾葛”。

他回憶在做這份調查報告的時候,自己全身“都在抖”,這是公司的命門業務,他擔心一旦創始人簽了字,就意味著明天他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後來徐光中目睹了創始人先把負責人換掉,由聯合創始人接任,具體業務的總監再一個一個剔除的全過程。“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跨度非常大。很多陰謀論的人就會說,你看誰把誰搞掉了?其實只是在合適的時間把我們已經掌握的證據拿出來而已,不是這個東西我沒有,也不是我之前沒查。”

徐光中不喜歡“錦衣衛”這個稱呼,他覺得人們聊起這個詞的時候,總喜歡往裡面多多少少加上一點陰謀論的意味,把他所在的部門看作是老闆手裡“排除異己”的一件“暗器”,這讓他覺得別扭。

徐光中說他平時在公司,由於其身份同事都防著他,他自己精神壓力又很大。“能跟你聊聊天,我覺得很開心。”他說。

但他也沒法肯定地說這種情況完全不存在,於是他談起了自己個人的想法,“我更願意把自己定義為一個軍人的角色。”徐光中沒想用這樣一個角色來強調自己是多麽正義感爆棚,他說是一種責任,自己做的工作,對自己、老闆和企業負責。

他說,“陰暗世界一定是有,但我相信陽光能照射的部分更大,而且會越來越大。”

優化組織,迎戰下半場

對擁有多條產品線、需要時刻創新的互聯網公司管理者來說,腐敗往往是最先湧現出的問題,其背後會牽扯出效率低下、價值觀紊亂等等的組織管理難題。

在最近的36氪WISE大會上,美團點評聯合創始人王慧文稱企業發展由市場、長官力、創新三個階段驅動,而下半場的特點是市場驅動的紅利沒有了。“新業務一定程度上,我們可以不那麽精準地理解為偏創新驅動,那麽長官力驅動,就跟組織相關。”

王慧文認為今天中國互聯網公司的組織能力建設,除了競爭對手阿里巴巴,其他都不過關,包括美團自己在內。

反腐是體現組織能力的手段之一,阿里一直是反腐的典型,王慧文演講結束一周之後,美團點評即發布生態反腐處罰公告稱:2018年2月至今,美團“重案六組”在業務、HR、風控、技術、IT、內控、內審等團隊支持下,調查違紀類刑事案件29起,移送警察機構查處89人。

美團點評一舉創下互聯網公司單次通報涉案貪腐人數最多的紀錄,其中涉及人員最高級別為外賣管道高級總監,因觸犯公司高壓線被公司解除勞動合約,最後美團點評還在公告提醒中高層管理者“珍惜羽毛,引以為戒”。

據《財經》記者了解,美團點評的監察部原本向王慧文匯報,在今年改為向美團點評聯合創始人穆榮均匯報;今日頭條內部反腐的部門叫道德監察委員會,反腐力度也非常大,原西瓜影片創始人因出賣公司資訊被判入獄,頭條內部還設有匿名郵箱,內部可以寫匿名信舉報;滴滴內部設立廉政合規部,直接向CEO程維匯報。

在經歷了互聯網上半場的跑馬圈地、蒙眼狂奔之後,儘管這些新一代互聯網公司各項業務數據飛速增長,但是組織建設仍處在早期階段,在公司沒有完善組織制度保障的情況下,腐敗必然會滋生。

值得在意的是,在小米、美團上市之後,兩家公司的創始人雷軍、王興都不約而同把主要精力放在公司的組織建設上,他們也都注意到了在下半場,優秀團隊和系統的重要性。

美團點評CEO王興在今年三季度業績交流會上表示,在IPO後,自己花了很多時間在組建基本組織結構。“我認為組建基本組織結構對我們來說,是現階段最重要的,因為我們要確保美團擁有更好的團隊。實際上在中國,由於市場龐大的關係,很多公司都可以發展得很快,中國缺少的不是機會,而是長期發展的能力,擁有這樣的能力,必須要靠優秀的團隊來實現。”

今年9月份,雷軍進行了小米上市後的首次架構調整,特別組建了組織部和參謀部。目前在中國的民營高科技企業裡,有設定組織部的,只有華為和阿里兩家企業,如今小米是第三家設立這一部門的企業。

在與晨興資本創始合夥人劉芹的對話中,雷軍表示小米的下一步發展,最重要的是能怎麽構建像美軍一樣的指揮系統和組織系統,使公司處於高效並且可持續的發展之中。

雷軍說,“當我們的組織系統複雜到幾萬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你這個CEO 無論怎麽能乾你都是光杆司令,所以我致力於建立像軍隊一樣的參謀系統,團級建制,全部要設參謀部,營級建制,設作戰參謀,使整個組織系統變成一種網狀的組織結構。”

隨著組織不斷進化,事先預防或許比事後反腐更有價值。“不想、不能、不敢。不想是第一條,我連想都不想,這些錢我壓根就不想去貪,或者不想從漏洞當中獲益。”

徐光中說“不想”是他所在的廉政部門希望員工能達到的最完美狀態,也是他們的最重要工作之一,包括新員工入職時的廉政教育課程、一個月一次的培訓宣傳、一年一次的高管定期約談等等。

據《財經》記者了解,京東內控合規部的工作內容主要包括腐敗預防、腐敗調查、公司審計、反腐宣傳和培訓等工作,部門負責人會通過對案件複盤的同時與公司各部門完善制度與流程,完善系統建設,並針對性地開展反腐培訓與宣傳。

企業的風控部門也在構建主動防腐風險的方式,比如阿里在聚劃算事件以來,積極嘗試將數據化引入廉正風險防控,努力降低人工參與程度,並做到後台業務數據可審計可追蹤,壓縮腐敗空間;2015年開始,公司開始探索對重要業務場景和操作行為進行風險節點的模型控制監測,逐步形成基於業務模式和業務系統的違規預警分析機制。

在一篇華為總裁任正非欽定的文章中,主要講述了華為曾經遇到的組織管理難題,任正非將其總結為“三大組織黑洞”,包括組織的惰怠現象、山頭主義和腐敗。

在這三個黑洞中,任正非認為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腐敗和山頭主義,而是組織的惰怠現象。“歷史是最可怕的敵人,一個人青少年時期生機勃勃,什麽錯誤都可以犯,也敢犯,也犯得起,一個組織也是如此,早期可以不斷去嘗試失敗,在失敗中找到成功的路徑。但到一定階段,當這個組織有了歷史,組織就開始慢慢變得板結起來。控制多一點兒,還是控制弱一點兒,常常是一個無解的話題。”

一家公司的組織建設,僅僅處理貪腐的員工是遠遠不夠。2018年3月,內蒙古自治區政策法規研究室副主任趙秀平提出了“庸官、懶官、乖官、巧官”的四官問題,分別對應了不作為、慢作為、亂作為和假作為四種幹部隊伍中的官場現象。

這四種現象投射到每一家互聯網公司,都能找到對應的員工,他們對公司帶來的負面影響,也許未必比貪腐員工小。

當一家公司出現不同層級的權力擁有者,在沒有完善制度保障和監察體系的情況下,雁過拔毛將成為必然。互聯網產業下半場來臨的時候,反腐始終是許多公司的持續動作。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