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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科技 低質生活”的賽博朋克文化

這陣子網上關於《賽博朋克 2077》這款遊戲的消息相當之多,尤其是 E3 前後,我的微博都被它刷屏了。作為這次 E3 遊戲展的最大贏家,《賽博朋克 2077》吸引了無數玩家的眼球。

賽博朋克2077

這款由知名遊戲《巫師》系列開發商 CD Projekt RED 開發製作的一款角色扮演遊戲。憑借著簡單粗暴的賽博朋克風格,無論是高度發達的科技世界給予視覺的直接衝擊,還是背景中充滿掙扎的細節故事給予玩家思考。

無論是賽博朋克風的遊戲、或是影視、漫畫、小說,初見的人可能會驚呼“我覺得這很酷”。那麽賽博朋克究竟是什麽?它為何又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賽博朋克

賽博朋克(cyberpunk)一詞其實是「控制論」與「朋克」的結合詞,即 cybernetics 與 punk。

賽博朋克

這兩個詞本身的特點都非常鮮明,賽博格的本意是指控制論的有機體,是機器與生物體的混合,通常可以理解為義體人類。大家應該常常能在影視中見到有用機械替來替換掉人體一部分的設定,聯接大腦與機械的正是賽博格系統。

賽博朋克

影片《阿麗塔:戰鬥天使》改造人扎潘

大部分作品中除了腦袋,任何部分都可以用機械來代替,通常在設定中都會認為大腦是人格的體現。當然,也有不少影視和遊戲連人的意識都可以被上傳的電腦裡,但是這裡就涉及到被複製了的意識,還是原本的意識的思考了。這點我們就不深究了,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去了解下《活體腦細胞》這款遊戲。

活體腦細胞

活體腦細胞中用以“傳送”意識的機器

朋克這個詞,其實換種說法更好理解,搖滾樂大家都熟悉吧?朋克是一種源於六十年代車庫搖滾和前朋克搖滾的簡單搖滾樂,也是最原始的搖滾樂,它傾向於思想解放和反主流的尖銳立場。所以朋克一詞本身就是反抗的象徵。

搖滾

由於涉及到機械等高科技題材,可以說賽博朋克是科幻小說的一個分支,故事情節通常有關於社會秩序被破壞的情節。而科幻小說一貫容易忽略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因此賽博朋克這一分支相當於是針對這方面一種自我修正。

吹牛逼

所以通俗點說,賽博朋克的風格主線,就是反應出科技高度發展的人類文明,與脆弱渺小的人類個體之間的強烈反差,同時外界與內在,鋼鐵與肉體,過去與未來,現實與虛幻等矛盾在其中交織。看似對立,宿命卻連結在一起。

賽博朋克

美國著名科幻小說家布魯斯·斯特林,同時也是賽博朋克的定義者,他是這樣總結賽博朋克的特質的:“待人如待鼠,所有對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給人。閉上眼拒絕思考並不能使這個慘不忍睹的畫面消失。這就是賽博朋克。”

因此,賽博朋克文學其實有著強烈的反烏托邦和悲觀主義色彩。他們通常將視角放在未來科技高度發達的大時代下底層小人物上,描寫太平盛世表象下社會的腐朽與人性的墮落,對未來做出悲觀的預言。但同時,在這個陰暗的角落也同樣將會誕生懷有希望的英雄。

頭號玩家

《頭號玩家》正是描繪了這種陰暗角落誕生的希望英雄

如今的一些賽博朋克作品,會試圖警示人類社會依照如今的發展趨勢將來可能的樣子。因此,賽博朋克作品寫作的目的更多的是號召人們來改變社會。

賽博朋克的初期主要倡導者包括威廉·吉布森、布魯斯·斯特林、菲利普·狄克等。

神經漫遊者

粉絲製作威廉·吉布森的《神經漫遊者》海報

其中菲利普·狄克所著作的《仿生人會夢想擁有電動羊嗎?》最受注目,他的小說也被改編成了 1982 年上映的電影《銀翼殺手》,可以被看作是賽博朋克風格和主題的典型例子,這也是賽博朋克第一次在螢幕上大放異彩。

銀翼殺手

《銀翼殺手》

電影在當時的設定為 2019 年的洛杉磯,講述了人類與人造人之間的故事,人造人一旦有了思想感情時就要將他們毀滅。因為人類不允許這些複製品擁有做正常人的權利,所以他們被定罪為“妄圖成為人類”的生命,必須毀滅,可以說發人深思。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都已經 9012 年了,人造人還沒有出現,噗。

你很弱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了賽博朋克作品的超前意識。由於影響深遠,這部電影在 2017 年又推出了第二部《銀翼殺手 2049》。

銀翼殺手2049

《銀翼殺手2049》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賽博朋克的作品大多是將對未來的悲觀主義色彩放在當下,無論作品的情節如何,它的精神內核都在於在對反抗與自我思考,用以“警示世人”。

科技高速發展引發的不是生活的極大富足和精神上的愉悅,而是另外一種枷鎖,人類現在所擔心的人工智能取代了人類,當人不為人,機械不為機械,人類用自己的智慧,為自己建造了一座墳墓。

賽博朋克

來自《賽博朋克 2077》的沙雕圖

賽博朋克大部分創作人傾向於悲劇結尾

一方面,作者本人其實也不知道未來究竟為何,他們沒有所謂的答案,更無法給予所謂“正確”的路。

另一方面,多數結局中賽博朋克社會被推翻,如此震撼的悲劇收場,也是試圖傳達出未來不會變為賽博朋克社會的願景。

賽博朋克

其實這些年,大家接觸到的賽博朋克作品不少,但許多人或許並不知曉這種作品的創作風格正式賽博朋克。或許在這些在作品中大家窺到其中所反映出的一些深刻道理,但如果帶著賽博朋克的理解和基因重新去審視作品,我相信又能得到全新的體會。

比如,在《攻殼機動隊》中,把血肉之軀經過有意升級改造而成的軀體叫作“義體”,而“義體”在《攻殼》的世界裡變得極其普遍,甚至出現了除了大腦和記憶,全身都由機械構成的“全身義體人”。

攻殼特動隊

這就和勇哥篇首提到的《活體腦細胞》中反映的問題類似。如果全身都是機械,那還是人類嗎?如果連記憶都被數字化的,那人還算活著嗎?如果一個機械人認為自己擁有記憶,那麽我們人類應該視它為人類嗎?

攻殼特動隊

這些題材往往細思恐極,看似只是提及機械與文明,實則暗藏靈魂與肉體的辯證關係。

還有今年初上映的電影《阿麗塔:戰鬥天使》,引起了網上無數跟風的“天使妝容”以及 COS。這部電影也是擁有著濃濃的賽博朋克風格。影片中出現了大量的改造人,雖然有些的改造的幅度誇張,但電影中有著一個微妙的設定,那就是除腦部以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替換為機械。以此來界定人與機械的區別。

阿麗塔COS

漫展走紅的阿麗塔COS

而影片中描繪著上等人居住的天空城,以及被驅逐的人和下等人居住的鋼鐵城。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機械科技已經發展如此高度,但鋼鐵城的髒亂環境以及混亂不堪也沒有讓這些人的生活變得更好。

撒冷

《阿麗塔:戰鬥天使》中阿麗塔和雨果仰望天空城撒冷

這些都是賽博朋克作品中所喜歡透露給世人以警醒的道理。

用賽博朋克之父威廉·吉布森對於賽博朋克的概括來說就是:“高端科技,低質生活(high tech,low life)

也許正是這一強烈的對立與宿命的關係,讓賽博朋克充滿深度,充滿著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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