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問瑞華：你究竟是審計還是會計？

文：初善君

編輯：小表妹

7月28日，瑞華會計師事務所在其官方微信號公布《瑞華會計師事務所關於康得新項目2015年—2018年年報審計主要工作情況的說明》，就康得新的審計過程進行解釋說明。初善君總結一下其觀點：該做的都做了，但是能力不行，沒發現造假。

說實話，初善君真的不敢信這是中國最大的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解釋說明，只能說難怪中國資本市場企業對財務造假趨之若鶩了。

初善君雖然隻做了三年的審計，水準有限，尤其是很多審計程序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這麽不專業的初善君，也想問問瑞華會計師事務所，你們的審計程序真的都做到了嗎？

1、北京銀行的函證程序究竟如何？

我們都知道康得新問題的關鍵是北京銀行存放的122億存款去向，如此重要的銀行存款账戶審計程序，隻字未提，是否發函、是否回函、是否如康得新表示的那樣回函顯示账戶餘額沒有問題？有沒有列印該账戶的銀行流水，如果列印了，資金去向豈不一目了然，怎麽會顯示账戶還有餘額？莫否有什麽難言之隱？

請問瑞華，康得新北京銀行西單支行的銀行存款審計程序如何？結果如何？

2、利息收入測試形同虛設

瑞華表示親自到銀行列印當期對账單（銀行不予提供除外）並與銀行存款日記账核對，實施利息收入測試。

那麽請問瑞華會計師事務所，康得新2015年至2017年貨幣資金平均餘額（四個季度平均餘額）分別為262億、513億和694億，利息收入分別為2548萬元、8883萬元、16734萬元，利息收入率分別為0.10%、0.17%和0.24%，遠低於七天通知存款利率，難道瑞華認為這樣子的利息收入測算合理？

即使測試人員沒有初善君的博聞強識，了解銀行存款收益率略等於七天通知存款利率（1.35%左右），但至少也知道活期存款是0.35%啊，這收益率低於0.35%，你們認為合理？

請問瑞華，貴所利息收入合理性測試是不是形同虛設？

3、靠媒體報導和員工聊天了解公司經營情況？

瑞華表示，通過關注媒體報導和與員工聊天了解公司的經營情況，真是醉了，你們是專業的審計師，這麽了解公司的經營情況？這種事情專業的審計是這麽做的？

至少做做行業分析吧？光學膜、預塗膜、裸眼3D等產品行業如何，原材料客戶有哪些，下遊客戶有哪些？行業內的競爭對手是誰，競爭對手的營業收入增長情況、毛利率如何？這麽多膜，市場真的有那麽大需求？

請問瑞華，你們的專業性在哪裡？

4、毫無獨立思考能力

瑞華對康得新重要客戶和供應商的核查如下，從账套導出明細账核查，萬一給你的账套是假的呢？通過天眼查查詢關聯關係？比對合約和財務記账等等，這種核查就是走過場，企業給什麽，你們瑞華就看什麽？獨立思考體現在哪裡？你們這樣要是能查出問題，我初善君三個字倒著寫。

有考慮對上下遊的主要客戶進行訪談？有對是否是關聯方實施更合理的審計程序嗎？有考慮過康得新與每個客戶的交易商業實質嗎？

請問瑞華，你們是否有獨立思考能力？

5、營業收入審計流於形式

關於銷售收入審計程序，還是老一套，核對合約條款與合約金額，並與銷售合約台账進行核對，這種審計程序執行起來有何意義？這不就是會計做账嗎？會計不等於審計啊。

關於函證，如果未能核查出客戶是關聯方，你們函證有何意義？看似回函率很高，這種回函除了自己騙自己，有何用處呢？

請問瑞華，營業收入的審計是不是流於形式？

6、未見內控測試程序

做審計程序之前，必須做內控，為什麽呢？只有通過內控測試，確定企業的生產經營合規有序才能一定程度上相信企業提供的所有信息。

關於內控，整個解釋說明隻字未提。根據證監會的判斷，整個公司的內控一塌糊塗，122億的銀行存款協議簽訂等都沒經過管理層審批，內控失效是康得新造假的幫凶之一。

請問瑞華，是否做了內控測試，測試結果如何？

7、管理層舞弊和現金流審計

審計的基本原則之一就是懷疑管理層是舞弊的，針對該事項，需要進行很多審計程序，比如管理層訪談、公司市值管理判斷等等，很明顯，康得新是在鍾玉領導下的一次管理層刻意為之的財務造假。針對該類審計程序，瑞華隻字未提。

康得新的案件，如果從現金流入手，估計可以大幅提高發現管理層造假的概率，因為錢只有那麽多錢，流來流去都在康得集團內部，稍微用心肯定會有所發現，可惜的是瑞華的整個說明報告來看沒有看到相關內容。

那麽請問瑞華，現金流和管理層舞弊方面執行了哪些審計程序，結果如何？

8、是否承擔審計責任？

瑞華表示在康得新審計項目中，本所按照中國注冊會計師審計準則要求，以風險審計為導向，制定了總體審計策略及具體審計計劃，對被審計部門重大風險項目執行了審計機構能夠執行的應有審計程序。本所根據實施的審計程序、獲得的審計證據，對康得新2015年-2017年的財務報表發表了相應的審計意見；對2018年的財務報表出具了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

那麽請問瑞華，康得新的15萬小股東的損失貴所是否因為審計責任而承擔連帶責任？

說實話，會計師事務所如果是這種水準還是別出來丟人了，整篇解釋說明，仿佛不是在說明審計。瑞華啊，你究竟是審計還是會計呢？

初善君之前還以為可能是合謀，現在看真的是能力不行。如果國內最大的會計師事務所就是這種水準，A股上市公司的審計質量著實讓人擔心。

當然我們這裡不能以偏概全，畢竟事務所是合夥制，一塊牌子，多個隊伍，共同賺錢，任何隊伍裡都會有幾個東郭先生。

然而市場上有很多聲音說瑞華冤枉，瑞華是背鍋的，可憐瑞華，這就有點過分了，審計卑微，更應該自立自強，而不是推卸責任。誰來可憐康得新、大族雷射和輔仁藥業幾十萬的小股東呢？你們收錢辦事，小股東做錯了什麽？

瑞華的解釋說明，讓人寒心，一不小心，就會演變成中國版的安達信！也希望有小夥伴把以上內容轉達給瑞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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