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古籍拍賣，不得不知的一些事

王雪茹

在以書畫為主流的國內藝術品收藏市場，古籍善本的收藏曾長期默默無聞，2000年上海圖書館斥資450萬美元從美國買回翁萬戈家藏的80種542冊藏書曾觸動過市場神經，而真正讓古籍收藏在業界迅速升溫的，當屬2012年過雲樓藏書的拍賣，以2.16億元成交的過雲樓藏書使古籍善本一舉跨入億元時代，打破了古籍善本拍賣的世界紀錄。

古籍，是指未採用現代印刷技術印製的書籍。1994年，中國嘉德首次推出了古籍拍賣專場，一直延續至今。1994年中國嘉德秋季拍賣會古籍專場拉開了中國內陸古籍拍賣的序幕，據拓曉堂回憶，這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場按照國際拍賣規則進行的古籍拍賣。之後其他公司也相繼設立古籍專場拍賣，但規模較大的仍屬北京、上海等地。

古籍拍賣由起步到逐漸成熟完善，一直處於相對穩定、健康發展的態勢，但古籍善本的市場價格也一直較低。自中國藝術品市場形成以來，人們始終把目光鎖定在書畫、瓷雜等藝術品門類，古籍長期被眾藏家忽略，價格較其他藝術品相比始終偏低。現在古籍專場被眾多拍賣機構重視且價格也不斷突破，任何一個門類的價格演變都需要一個不斷被驗證的過程，相信在藝術史上佔有重要位置的古籍會在不斷的市場檢驗中得到該有的市場價格。

古籍購買方式可以用拍賣作為一個分水嶺。據拓曉堂介紹，拍賣公司古籍拍賣拍品的征集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傳統的古籍書店，包括北京的古籍書店、上海古籍書店（博古齋）；另一種是退還給民間私家藏書家的古籍善本。

對於拍賣對古籍的影響，藏書家韋力表示，自己對拍賣的最初印象是很反感的，拍賣憑空把古籍的價位拉高了，他認為這是一個不正常的“玩法”。但同時他又認為拍賣是把雙刃劍。雖然拍賣憑空拉高了古籍的價位，但有時候在拍賣會可以“撿漏”。因為在私人手裡買書，賣家會認準市場價，基本不降價。但是拍賣公司懂得顧客心理，在征集時會不斷壓低賣家的心理價位，以吸引更多買家進場。一般一場拍賣會有幾百件拍品，拍場上偶然性很多，選擇多了反而能撿到便宜。而且拍賣公司挖掘能力很強，能征集到很多其他人從不知道的古書，給了買家很多選擇。這是拍賣行給古書界起到的作用。

我們都知道買書畫瓷雜工藝品等存在真假風險，在購買古籍時也同樣涉及到買真買假的問題，只是比其他的概率低很多。藏書家韋力表示，有暴利的地方就有罪惡，古書也是價值很高的東西，必然也有，但古書造偽違背了利益最大化的經濟規律。

古書造偽成本很高：首先要得到一批古紙，今紙一眼就能被鑒別。得到古紙還要有古墨、要刻古版，然後再印成古書，最後流通到市場。哪怕是很薄的一本書，也需要幾十頁、上百頁紙，如果把這些紙的面積攤起來，需要很大一張紙才能裁成一本書。古紙很難得，當得到了一張古紙，為什麽不去造一張古畫呢？以宋畫為例，現在宋畫都是幾千萬、上億的價格，好不容易得到一張紙，造古畫可以賣上億，偽造一本古書賣上千萬，古書與書畫的價格差得太多，不適合利益最大化。

但古籍也並非沒有造假。據藏書家韋力介紹，古書造偽一般在局部做文章，但很容易識破。比如明代的翻刻本，基本價位可能在百萬級，但如果偽造一個宋版的牌記冒充宋版，其價格就會漲到千萬元級別。但這種方式很容易鑒別，因為歷代用紙不同，宋人不可能用到明代紙，行家一看紙就能識破。當然也有人不懂，但畢竟只能騙幾個剛入門的買家，稍懂目錄版本學的人不容易被騙。

對於古籍的保存，最重要的就是防蟲蛀。可以在剛買進古書時用真空袋把書一部部包起來、抽真空，隔絕開潮氣，放進冰櫃，零下18度冷凍24小時，這樣可以把蟲卵凍死，從根源上解決蟲蛀問題。在後期的藏書中可以在書和書的縫隙之間塞一些樟木屑。另外，古籍紙很脆弱，怕乾，一定要為古籍提供不低於40度且不高於80度的適宜濕度。

古籍收藏需要一個從無序到有序的過程。收藏之初不能將範圍設定得太窄，當專題設得太窄的時候，市場中很難有符合藏家自身要求的書籍，久而久之會消磨掉新入市場的藏家的收藏興趣。想讓自己的愛好進行下去就需要把目標放寬，慢慢進入到專題收藏。

藏書家韋力認為藏書要講版本，有自己的體系，如果喜歡藏書，就多讀一些跟藏書有關的研究文章以及相關的普及知識。可以多去拍賣會預展，先練眼，這樣就會少走彎路，建議多學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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