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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中國小朋友海量舊照,懷念那些乾乾淨淨的臉龐

近些年,一組記錄70後80後童年場景的攝影作品紅遍全網,快來找找有沒有你的童年。

本文來源:公眾號“一條”(ID: yitiaotv)。如果您喜歡藍橡樹的文章,請記得要把我們“設為星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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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後大口地喝冰涼的橘子汽水;

臉上塗上鮮豔的胭脂參加兒童節表演;

扮成小動物玩遊戲;

放學後,趴在家門口的椅子上寫作業;

騎小三輪車去離家不遠的小公園;

拿著玩具槍打仗,身邊是熟悉的熊貓垃圾桶;

用蘸滿墨汁的毛筆勾出一隻奔騰的小馬;

教室的牆上,張貼著“我們都愛小紅花”;

春天到,一起擠進小卡車的後車廂出去郊遊;

這些質樸的生活場景,喚起了70後、80後對純真年代的記憶。

2019年1月,“一條”攝製組在東京採訪到了這位拍攝了中國小朋友的攝影師秋山亮二。

與東松照明、森山大道、荒木經惟等一代日本攝影師一樣,秋山亮二出生於上世紀四十年代,崛起於戰後五六十年代。

1974年,他們的作品曾一起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的“新日本攝影”展覽中展出。

1982年前後,秋山亮二接到了“拍攝中國小朋友”的項目。

於是前後五次來到中國,拍下了近8000張彩色照片,整理出版成《你好小朋友》攝影集。秋山說:“看到孩子就看到希望!”

拍攝“中國小朋友”的起源

秋山亮二今年77歲,他與太太、女兒住在東京市郊的一棟和風小別墅裡。

父親秋山青瓷是個職業攝影師,從小家中就有許多照相機,受父親的影響,秋山亮二從學生時代也開始自己拍照。

(圖片: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官網)

大學畢業後秋山進入美聯社做攝影記者,一年後跳槽去《朝日新聞》,工作兩年後卻漸漸感覺自己不適合在機構裡工作,更想拍攝自己想拍的內容,在23歲左右辭了職。自由攝影師的職業,一做超過了半個世紀。

1982年,一家當時在日本賣攝影器材的大公司想在中國開拓業務,找到秋山去中國拍攝一組中國小朋友的照片,想製作成年歷做宣傳。

說到拍照對象是小朋友,40歲的秋山很樂意,家中正好有念小學的一雙兒女,“不論在日本還是中國,背負著未來的就是小朋友們啊!”

為了拍攝中國小朋友,秋山前後五次來到中國,每次兩到三周的時間,不僅走遍了北京、上海、廣州這些主要大城市,南邊還到了海南島,北邊去了內蒙古、新疆,在80年代初的條件下,進行了一場相當奢侈的旅行。

照片越拍越多,便做成了攝影集,取名就叫《你好小朋友》,還送去中國的各個少年宮。

秋山對人物、城市的捕捉正是“街頭紀實”風格。這種平面攝影風格在20世紀70年代前後在日本攝影界佔據著強勢的地位。

愛學習的中國小朋友

拍攝中國小朋友前,秋山拍了一組東京小朋友們的黑白照片。

東京的小朋友們過著很忙碌的生活,每天上完學還要去補習班,回到家中還要寫作業,看上去比大人們還沒精神。這組照片,秋山取名叫做“不愉快的小朋友”。

到了中國,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光景,中國的小朋友們,都各自拚命努力地在學習。

他在專門教授芭蕾舞、雜技的學校,拍下了小朋友練功時絲毫不懈怠的模樣。

另一件讓秋山驚奇的東西是借書攤,馬路邊上支起的小攤鋪上琳琅滿目擺著雜誌、小畫冊,可以用很低的價格借著看。

不止是大人,許多小朋友都會去借書,就在路邊看起來,“中國果然是一個文字的國家啊,小朋友們都愛讀書,真拚呀!”

大城市和小鄉村裡的小朋友

秋山的整個拍攝得到了一位名叫齊藤的日本先生的照顧,齊藤的身份也有很有意思,在國共內戰的時候,齊藤還參加過解放軍,而當時的戰友們在新中國成立後便成為了各地的領導幹部。

齊藤先生通過這些關係聯絡到了中國攝影協會的各地分部,哈爾濱分部,上海分部等等,方方面面便帶秋山安排好了。

這樣周到的安排卻讓秋山深感困擾:“攝影協會收到了通知說從日本來的秋山先生要來拍照,常常為我準備好小朋友。小朋友的父母們會特地給他們穿上好看的衣服,還會給化化妝、塗塗口紅什麽的。”

“還是想拍小朋友們沒有太多修飾,自然的樣子。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我會偷偷把他們的口紅給抹掉(笑)。”秋山先生回憶。

走遍了上海、北京、大連、廣州、蘇州、昆明等等大城市,“果然城市的孩子是經過洗禮的,我背了大大小小許多相機,很多小朋友直接從我面前走過,一點都不好奇。”

與之相反,到了鄉下的許多小地方,在那個拍照不普及的年代,背著兩三台相機的秋山便會顯得特別扎眼,“周圍經常聚集起來很多的小朋友們,他們會好奇這個叔叔在做什麽, 我大概就像外星人一樣的存在吧! ”

整個行程最為難得的是在30多年前,秋山去到了許多外國人不怎麽有機會能去到的地方——海南島。

端著椰子、穿著泳衣、開懷大笑的小朋友,有夏威夷一樣的熱情。

作為一個不會中文、沒有在中國居住過的外國人,問起秋山先生是怎樣捕捉那個時代的細節,那些小朋友的動作神情?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會笑著和他們搭話,教他們日本小朋友的遊戲,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然後在小朋友們沒注意到的時候很快地把照片拍好。”

“拍照的時候,被拍攝的對象對你產生了討厭的感覺就拍不成照片了。” 秋山說自己從不拍被拍者不樂見的照片,“我總是在尋找對方嚮往的狀態,看起來很幸福、很美好的瞬間。按下快門時,我和對方是融為一體的。“

聊起拍攝過程中印象最深的一次經歷,秋山指著攝影集的封面,開玩笑說:“就這次拍攝呀,我差點要被警察抓起來了!”

“在新疆吐魯番,水果很好吃的地方拍的。當時在市場的攤位上拍西瓜,旁邊有很幾個可愛的小朋友,比起市場的環境,便想去好看的大自然裡拍照,於是拜託同行的翻譯叫來了小朋友們,一起坐上小巴去了個景致很好的地方。”

“照片拍了大約不到1個小時,回到市場上就不好了,小朋友們的父母們都聚集過來說我誘拐了他們的小孩。我趕緊向大家道歉,通過翻譯和大家說明是去拍照的,當時也用拍立得拍了照,把照片給了小朋友們,大家也都很快理解了。“

照片的質量和數量沒有直接關係

秋山在那個時候拍照使用的照相機是祿來相機(Rolleiflex)。對比現在可以拍幾千張的數位照相機,那時候的一卷膠卷只能拍12張照片,一下子就拍完了,需要更換膠卷。

“我來一次中國要帶200卷以上的膠卷。在20kg的行李箱裡塞得滿滿的,來一次就會用完一整箱,拍攝的一路都要拖著行李箱。”

談到拍攝中國小朋友的照片數量,秋山記不清了具體數量,估摸著拍攝了有600到700版照片。所以乘12張,達到了8000張左右。

但拍出好的照片和拍了多少張是沒關係的呢。現在的數位相機會帶來過度拍攝,隨意按快門會導致前期的觀察不到位。我很抵觸這種即興的大量拍攝,照相拍的是瞬間,為捕捉那一瞬間前期要做很多努力。”

至今,秋山仍在使用祿來相機拍攝,從不會用手機拍照片。他也不用社交軟體,不用手機郵件。

採訪結束與秋山分別時,他送給我們另兩本自己的攝影集, 繼續與我們開著玩笑:“你們這次來會坐新乾線(高速火車)吧,上了車隨便看看,下車前可以丟出窗外了!”

就是這樣明亮的、幽默的秋山亮二,用溫情又頑皮的感官感受到80年代初改革開放後不久的一個市井的、鮮活的中國,也記錄下了那個年代裡中國小朋友的純真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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