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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拂人來,山鳥向我鳴

題圖 / 小川鴻城

▍遊謝氏山亭

淪老臥江海,再歡天地清。

病閑久寂寞,歲物徒芬榮。

借君西池遊,聊以散我情。

掃雪松下去,捫蘿石道行。

謝公池塘上,春草颯已生。

花枝拂人來,山鳥向我鳴。

田家有美酒,落日與之傾。

醉罷弄歸月,遙欣稚子迎。

作者 / [唐] 李白

前陣子讀《道教徒的詩人李白及其痛苦》,想起李白的墓園在馬鞍山的當塗縣,並不算遠,便想著周末拜謁一下。

到馬鞍山是周六中午,先到采石磯,園內沒多少人,草木繁密,非常幽靜。李白的祠堂算是巍峨,裡面空蕩蕩。幾位遊客轉上一圈就散去了,兩位工作人員在椅上酣睡,很是愜意。順臨江的一面爬山,中途見景區外有渡口,對面是江心洲,萌生渡江之意,匆匆下山了。

第二日去拜謁。李白墓園在當塗縣太白村,略偏僻,我在城裡攔了一趟鄉鎮公交趕過去。接近墓園就能望見窗外的青山。詩人謝朓任宣稱太守時曾在山南築宅,青山也被稱為謝家山。這首詩就是李白遊覽此處所作。

“淪老臥江海”,李白作此詩時已年過六十。之前在金陵生活窘迫,他投奔任當塗縣令的族叔李陽冰。年老體弱,疾病纏身,在病情轉好的間隙,李白到文學偶像謝朓留下的舊跡轉轉,排解久病的寂寞心情。正值冬春交際,松樹殘雪,春草萌生,鳥語花香,大自然的生機開始蓬勃。農家有酒相迎,和落日喝上一杯,像和老友對飲。酒後和明月一起歸家,看見孩子前來相迎,令人欣慰。沒了往日的激越,李白面對這一切,內心是豐盈而滿足的。

此詩之後,李白病情又加重,後病逝,葬在青山腳下。我來的這座墓園當然不是最早的墓地,之後被遷、重修,近代又遭到毀壞,八十年代重建。墓園大門比較氣派,墓地算是樸素。牆外樹木高聳茂密,微風拂過,陽光晃動。我將帶來的酒灑在墓前,在台階上靜坐一會,等天光稍微轉昏,我便離開了。

雖從小讀這些古人的詩,也覺得親近,但這次拜謁讓我覺得似乎和詩人們多了一層聯繫似的。

薦詩 / 冬至

2018/06/13

讀首詩再睡覺:田家有美酒,舊友與之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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