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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身體打疫苗,也要給頭腦提升免疫力!

好事不該有風險,

有風險就是不好的。

你是不是也這麼認為?

但世上的事,

不可能都這麼黑白分明,

比如疫苗——

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讓地球上少了2.5%-5%的人。百年過去,人類並沒有完全戰勝流感,目前最有效的防控措施也只是接種疫苗。接種未必100%有效,不接種一切都是0。但是,目前我國每年流感疫苗接種率僅為2%。箇中原因很多,其中之一是人們對疫苗認識上的困惑。

人們常常習慣「好事不該有風險,有風險的就不是好的」的思維模式,一些報導也是在類似思維指導下以揭露「真相」的面目出現,而很少告訴公眾醫學的複雜和不確定性。全面、理性看待疫苗的功過,傳播有益有效的資訊而不僅僅是被「局部事實」帶向恐慌和懷疑,是媒體人的責任。

正因難以完美,人類給醫療行為找到一個重要指導原則:獲益最大,代價最小,兩害相權取其輕。疫苗接種同樣遵循此原則,「不良反應」就是「代價」之一。疫苗從研發到獲批有層層關卡,就是要篩出讓人類「獲益最大、代價最小」的選項。「小」既指病情,也指不良反應發生率。比如功勞赫赫的天花疫苗終結了天花之禍,但很少有人知道接種天花疫苗後的死亡風險大約是百萬分之一,比我們兒童期接種的多數疫苗都危險。

此外,我們的資訊傳播裡很少提及「群體免疫力」,好像打不打針只是個人選擇,其實傳染病預防既是個人的事,也是群體的事。比如B肝疫苗,剛開始只針對高危人群,但感染率沒有明顯下降,直到一些國家和地區所有新生兒都接種,感染率才大幅下降。即使不接種,人群中感染的也只是部分,那麼為什麼人們都要接種呢?剩餘的大部分人其實是在為構建群體免疫力盡責任,為根除這種疾病奠定基礎。

當然,會有人說「即使不良反應百萬分之一,落到個體頭上就是百分百」,一直不知道如何回應這個問題,因為我也可能是那個「個體」。直到聽一位治療罕見病的醫生說,「人類總有小概率事件發生,罕見病患者是替群體承擔了小概率的不幸。」因疫苗不良反應受損的人其實在背負著群體的小概率不幸,從這個角度說,我們希望能從制度上對於明確因疫苗嚴重受損的人給予更多支持。同時,媒體要反思如何把握「小概率」事件的報導。

小概率事情,或生命奇蹟,或偶發意外,或好或壞,都是講故事的好切入點,但把握不好容易以偏概全。理性的傳播應該引導公眾客觀理解醫療中的小概率事件,不過高期待,也不過度恐懼。做好這樣的傳播,不僅需要熱情,更需要判斷力,否則後果難料。1974年,一個英國醫生聲稱有36名兒童在接種「百白破疫苗」後發生腦病,引起巨大反響,疫苗接種率從81%降到31%。1977年,英國百日咳發病率由此前的接近十萬分之一上升至千分之一至五百分之一,許多孩子因此喪命,政府經過長期努力才恢復公眾對疫苗的信心。直到九十年代,英國的百日咳發病率才恢復到中斷接種前的水準。

類似教訓在世界很多地方都出現過,這種現象很多時候不是疫苗本身的問題,而是源自某一個報告引發的恐慌和懷疑。支離破碎但繪聲繪色的描述在一些頭腦中找到了宿主,再被傳播繁衍,成了不死的病毒。這個病毒不僅侵襲疾病防禦體系,還瓦解著人們的信任體系。一些人認為媒體替政府代言,政府被醫藥集團操控,企業為逐利不擇手段。當下的很多事物確實難言完善,但更讓人擔憂的是這種對誰都無法信任的世界觀,如果其像病毒一樣繁衍,人類將如何自處?

病毒從來就與生命隨行,只是當它過量繁衍,就會將軀體拖入病態;質疑也是社會進步不可或缺的聲音,但缺乏理性基礎的質疑,有可能像病毒一樣在人的頭腦中傳染,為社會帶來更多混亂和恐慌。針對這種病毒,公眾的大腦也需要「疫苗」來提升認知免疫力——一種由科學、理性和信任構成的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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