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最文武雙全的導演,我隻佩服他

最近鼓樓西要把之前小劇場版的《枕頭人》推向大劇院,對於這出戲,我真的要說:給跪。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評價。《枕頭人》曾獲勞倫斯·奧利弗最佳戲劇獎、托尼獎六項提名等,被稱為現代戲劇史上的天才作品,由馬丁·麥克唐納編劇,2003年在倫敦首演後,引起巨大轟動,之後在紐約百老匯上演,同樣大獲成功。鼓樓西版的導演周可就曾是其中的一名觀眾。

有些故事把你傷得透透的,但你依然愛它,並且格外珍惜。《枕頭人》就是這樣的作品。它聳動、重口味,如果你願意,也能從中找到溫暖。聽聽大家對它的形容“童話裡的屠宰場,屠宰場裡的童話”,就知道這出戲絕對不一般。

看完這出戲我不只是流淚和感動。從《殺手沒有假期》《三塊廣告牌》到鼓樓西團隊打造的這部《枕頭人》,真是喜歡上了這個愛爾蘭的劇作家馬丁·麥克唐納。

大家經常拿他與昆汀·塔倫蒂諾相比較,稱他為擅玩黑色幽默的叛逆挑釁者與鬼才,但我覺得他比昆汀更冷酷。昆汀也是狠,外表上諸多刀光劍影,但馬丁更克制,更兵不血刃。

《三塊廣告牌》劇照

比起他來,昆汀的幽默裡閃著一絲壞小子無所顧忌的貪玩、撒野,亮色還多一點。而看馬丁的作品,真是一秒哭一秒笑,我甚至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個啥,感覺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本身就充滿了荒誕。聽聽馬丁自己怎麽說:“我之所以行走於喜劇和殘酷之間,是因為它們一個照亮了另一個。”

馬丁還說:“我們人都很殘忍,不是嗎?不是這種極端就是那種極端。”參加《枕頭人》發布會,媒體人潘采夫和這部戲的製作人史航說到了一塊兒去,都指向馬丁·麥克唐納愛爾蘭人的身份。

這是一個產生過葉芝、喬伊斯、貝克特、王爾德、蕭伯納等大文學家的浪漫土地,也是歷來處於壓迫紛亂之中,盛產四海兄弟的彪悍土地。馬丁身上正是流淌著這種地緣的基因,有著愛爾蘭人的狠勁。他就是那種玩極端、要直擊人性的創作者,從來不滿足於輕描淡寫。

《枕頭人》講的是什麽?關於劇名代表的意象,劇中有台詞直接說明:枕頭人全身上下是鬆軟的枕頭,胳膊是枕頭,腿是枕頭,他的身體也是一個枕頭,手指是細長的小枕頭,頭也是個圓形的大枕頭,頭上有兩顆紐扣似的眼睛,一張微笑的大嘴一直在微笑,嘴裡的牙齒也是枕頭,小小的白枕頭。

枕頭是柔軟的,讓人休憩和放鬆,但枕頭人乾的工作卻很悲傷。每當人們身處痛苦,想給生活一個了斷時,枕頭人就會出現。他像黑白無常一樣,會帶走人的生命。他尤其常會帶走孩子們的生命,為了讓他們少遭受一些凌虐和痛苦。

《枕頭人》官方劇照 攝影/朱朝暉

故事發生在一個小鎮裡,三個孩子相繼失蹤。其中兩個孩子被證實已經遭到殺害,另一個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一連串的跡象表明,在小鎮屠宰場工作的卡圖蘭有可能就是凶手。卡圖蘭非常醉心於寫小說,寫的很多小說中有各種虐殺兒童的情節和細節,而它們正切合凶案留下的各種線索。

《枕頭人》官方劇照 攝影/朱朝暉

故事大部分的情節都發生在一間審訊室裡,警探圖波斯基和艾裡爾採用各種手段對卡圖蘭和他弱智的哥哥展開審訊。

我起先以為這會是個加繆《局外人》式的故事,卡圖蘭糊裡糊塗地被當成殺人凶手然後處決。後來發現馬丁·麥克唐納的腦洞與加繆完全不同。

它的結構精巧,與案件相對應的,卡圖蘭寫的一個個短篇小故事也浮出水面。連警探圖波斯基也自己編故事,故事和現實互相映照,甚至攪在一起難分彼此,形成複雜的嵌套式的關係。

《枕頭人》官方劇照 攝影/朱朝暉

片中這4個主要人物,也各自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在戲劇的推進中漸漸得以揭示。比如那個惡狠狠審訊卡圖蘭的警察艾裡爾,一開始看起來就像一個權力機構之下的暴徒,但漸漸的,他的內心也呈現出來。

童年時遭遇的巨大創痛,他一直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帶著如影隨形的巨大恨意,他只能將之轉化為新的暴力。他一直都不敢承認,他自己就是卡圖蘭那些虐童故事最忠實的讀者。

還有另一位看起來老奸巨猾的警探圖波斯基,在不經意的對話中說:“我的父親是一個酒鬼,我難道就也是一個酒鬼嗎?——是的,我就是!”被潘采夫稱為是王爾德式的幽默。可是馬丁·麥克唐納的幽默都像是苦咖啡,讓人眼前立馬出現小圖波斯基被酒鬼父親暴打的場面,笑容立時凝結在臉上。

還有卡圖蘭和他哥哥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除了短小的序幕裡的揭示,在審訊環節,他們兄弟倆的現狀、過去一一浮現出來。哥哥從小遭受父母廝打,那些慘叫聲也是弟弟卡圖蘭的煉獄,是卡圖蘭那些故事的源頭。於是,某個晚上,枕頭這種最柔軟的東西成了凶器。他殺死了父母,和哥哥相依為命。兄弟倆一樣珍愛卡圖蘭寫下的那些故事。故事什麽都不是,但故事裡又包含了他們的一切。

《枕頭人》官方劇照 攝影/朱朝暉

作為一個劇作家,馬丁·麥克唐納真的是太擅長編織故事了。在這出兩個多小時的戲劇中,他拋出了大把大把的故事。整部《枕頭人》被形容為一個“暗黑童話”,它其中,也包含了好多個小的暗黑童話。

就像製作人史航所說的,“眼淚是人類所能製造的最小的海洋(寺山修司語),故事可能也是人類能製造的最大的迷宮。我喜歡《枕頭人》這樣的沒完沒了講故事的舞台劇,講的一個比一個奇妙或者一個比一個暗黑,被這種喜歡衝昏了頭腦,決定來擔當這部戲的製作人。我怕舞台上有越來越多的套路,而漸漸匱乏了故事。”

《枕頭人》官方劇照 攝影/朱朝暉

馬丁·麥克唐納是感性的,用非常具象化的故事來傳情達意,吸引觀眾;他又是非常理性的,通過這些具體的小故事,探討了諸如藝術與個人、藝術與社會、藝術與政治等等各種命題。

當然還有人性。透過外在化的表演,觀眾能如此淋漓盡致地看到這些人物角色的內心。馬丁是冷酷的,但他又是如此敏銳細膩、感傷到每個毛孔。他寫出了人內心深處那種不經一觸的脆弱,也寫出了受傷絕望之時,那一份對於救贖的深深的渴望。

他是個監視者,從來不去做大起大落的煽情,也不想給人那種俗套的溫柔一擊。

但觀眾還是能看到他的悲憫。話劇中的每個人物,身上都藏有善意和柔情。弟弟因為愛哥哥,殺死了哥哥。哥哥因為愛弟弟,選擇了不死。還有那個小綠豬的故事,是歡喜的;一身綠色的第三個小女孩,沒有死。枕頭人被小男孩慰藉,艾裡爾沒有燒掉卡圖蘭的故事。

《殺手沒有假期》

我覺得馬丁·麥克唐納的心中總是住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孩子是他很多作品中根源性的存在。《殺手沒有假期》中,故事緣起於科林·法瑞爾扮演的殺手殺死了一個小男孩,拉爾夫·費因斯飾演的殺手頭子把他打發到布魯日,讓他享受臨死前的最好時光——因為那布魯日就是他七八歲時去過的童話小鎮,也是所有的美好都終結和消逝的那個原點。

還有馬丁另一個的劇作《麗南山的美人》中,講的也是家長賣慘,孩子由反抗到完完全全被父母控制。

《麗南山的美人》

到了《枕頭人》這種矛盾更激化。文藝評論家李靜的評價一陣見血:“孩童作為純真與無辜的象徵,飽受權力的蹂躪——這是整個人類犯罪與受罪的縮影。這種罪孽陳陳相因,難以改變,但總有一絲愛的光芒明滅在廢墟之間。”

之前鼓樓西演出小劇場版的《枕頭人》,她看了十多遍,稱這部戲是看不完的,值得琢磨的東西實在太多。

《枕頭人》對鼓樓西劇場可說意義非凡,它是2014年的開幕戲,也奠定了鼓樓西京城文藝青年聚集地的地位。這出戲演出幾年來,經常都是觀眾爆滿。這一次由小劇場走向大劇院,除了原來的創作班底——出品人李羊朵,導演周可,演員王子川、田蕤、李虹辰、吳嵩、朱啟鳳等,還請來史航當製作人,張楚做音樂,請沈力升級舞美,張藝謀禦用燈光師任冬生擔任燈光設計。

真的是力透紙背的一出戲,誠意推薦。北京保利劇院,8月1日-8月4日上演,請不要錯過。

幕味兒專屬福利送上 |歡迎各位朋友在下方的留言區帶上tag#我要看枕頭人#評論,聊聊你認識的馬丁·麥克唐納或者你與劇場的故事均可,我們將擇優挑選5位朋友免費帶你保利劇院去看《枕頭人》!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