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只有女性“真獨立”,我們才能《好好的》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羅賓·威廉姆斯說:"我曾以為生命中最糟糕的事,就是孤獨終老,其實不是。最糟糕的是,與那些讓你感到孤獨的人一起終老"。現代社會中,很多女性扛得起生活的重擔,卻扛不起婚姻的孤獨。

沒有出軌、沒有小三、也沒有狗血的劇情,卻如同喪偶一般的婚姻,無愛無性無話可說。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明明有個丈夫,卻經歷著“喪偶式婚姻”。

最近在優酷熱播的劇集《我們都要好好的》中,全職太太“尋找”,正在這座圍城中徘徊:丈夫向前忙於賺錢,希望給家人更好的生活。但在尋找眼中,物質富足然而妻子缺乏丈夫、兒子渴望父親陪伴的婚姻,毫無意義。

觀念上的差異,致使兩人在追尋理想的過程中丟掉了彼此。不過,讓硬糖君感到新鮮和欣慰的是:這一次國產劇探討的不是漸行漸遠的夫妻雙方如何破鏡重圓,而是在一別兩寬之後,如何尋回自我直面人生。

近幾年,國產劇中的女性形象呈現出多元豐富的新態勢。有《歡樂頌》裡的五美,有《我的前半生》裡的羅子君,也有《北京女子圖鑒》裡的陳可。“她經濟”時代下,影視作品更多的反映了當代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和對現代婚戀觀的思考和重構。

從古代的深宮圍牆到當代的霓虹都市,從古裝大女主到職場女強人,其本質都是展現女性從家庭到社會的身份轉換。這一回,《我們都要好好的》聚焦到全職主婦身上,“女性獨立”與“現代婚姻”,這兩個常年熱門話題,在影視劇中越來越落到了生活實處。

誰該貌美如花,誰該掙錢養家?

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這句“好男人宣言”讓人芳心大動,但其實是一種典型的婚戀毒雞湯。其潛台詞是:我不能養家,你踢我出門;你人老珠黃,我請你下堂。貌美如花如果不能負責到底,那人家賺錢養別的家去了。

《我們都要好好的》的開頭正是這樣一個故事。該劇是由劉雪松執導,劉濤、楊爍、金晨等主演的都市情感劇。講述了尋找(劉濤飾)因為孩子而被迫離開職場,成為一名家庭主婦後,與社會逐漸脫節,且與丈夫向前(楊爍飾)的矛盾日益加劇,甚至因焦慮患上了抑鬱症。

現代社會,獨立是女性實現自我價值的前提。至於如何平衡事業與家庭的關係,則是每個人的現實考題。劇中有個尋找與向前的吵架片段。尋找說:“我自己也可以出去工作,我不需要你養我。我有逼你要賺多少錢回來,給我什麽樣的生活嗎?”

向前說:“你是想跟我成為一對貧賤夫妻嗎?你住什麽房買什麽車,老婆到底是在家裡頭相夫教子還是在外面工作,孩子上什麽學校啊,上國際學校還是私立貴族啊?”

現實生活的矛盾也是這樣,有錢就沒時間,有時間就沒錢。劇中的向前一年出差300多天,而尋找上一次和他吃飯是在過年的時候,這對夫妻可說是喪偶式婚姻的典型代表。

向前一心撲在工作上,更錯過了兒子的成長:兒子百合花過敏不知道、兒子會做早餐也不知道、找了個不負責的保姆,更是讓手足無措的兒子選擇了報警解決。

爭吵的最後,尋找揭破了向前的“假面”:“說到底你都是在證明你自己,證明你有多大的能力,證明你在別人面前有多成功,證明我跟著你過了多好的日子,證明你給了我多好的婚姻”。

是啊,多少價值捆綁假借關愛之名?當尋找抑鬱症纏身的時候,向前只知道誇耀自己事業的成就;他以為尋找需要的是學區房和精致的生活,卻沒有發現六年全職太太的生活,早已摧毀了尋找的獨立人格。

正如舒拉米斯費爾斯通所說:“性別的階級是如此之深,以至於人們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我們都要好好的》引發熱議的“婚姻價值之辯”,實際上是全民對女性意識的一次公開討論。

張愛玲的小說《傾城之戀》裡,男女主人公范柳原和白流蘇有這樣一段對話。柳原道:“有的人善於說話,有的人善於管家,你是善於低頭的”。流蘇道:“我什麽都不會,我是頂無用的人”。柳原笑道:“無用的女人是最最厲害的女人”。

這個故事發生在1941年前後。如今都9102年了,卻依然有為數不少的男性,在婚姻裡更青睞女性的“善於低頭”。也依然會有女性,認為所謂“低頭”才能婚姻長久。

其實,向前正是當代“范柳原”,而尋找卻不是過去的“白流蘇”了。《我們都要好好的》引出了“失婚主婦”、“女性獨立”、“夫妻相處”等話題,更將矛頭直指現代婚姻的解碼方式——夫妻應該如何共同成長?

女性神話與困境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提到了“女性神話”的概念:把女性放置在概念化的超自然的觀念世界裡,掩蓋了分散在具體時空裡的女性的真實面貌。在文學影視文本中,“女性神話”將女性的社會角色局限於,為了男性無私奉獻的妻子與完美的母親。

這種社會角色的規定既是一種男性邏輯的體現,又意味著女性陷入了身份認同的永恆困境。過往的國產劇中,這種“永恆困境”相當普遍。無論是無私奉獻的“大地母親”還是雷厲風行的“職場女性”,都試圖還原現實生活中的女性處境,但無一例外的走向了極端。

“母親”永遠是悲情的。《娘道》中瑛娘、隆老夫人和隆夫人三位母親捨己為子、忍辱負重的敘事套路,目的是使觀眾在崇高的母性神話中得以認同和淨化,但失之於毫無自我。

“女強人”則是披著“獨立”外衣的男性附庸。《我的前半生》裡羅子君雖然本意是表現從家庭主婦到職業女性的蛻變。但其實不過是把其依附支柱從丈夫陳俊生,轉移到閨蜜唐晶和“救世主”賀涵身上而已;

即使是作風強硬的唐晶,也被表述為是由優秀男性代表——賀涵造就的“得意作品”。仿佛在戀愛關係中,男人是女人的精神引領者。而當女人具備“男子氣質”時,就將失去情感生活。

而無論是《延禧攻略》還是《如懿傳》,女性的興衰榮辱不過是在皇帝一念之間,這使得創作者所標榜的女性覺醒被消磨殆盡

《我們都要好好的》中的尋找,因夫妻間的長期隔閡患上“抑鬱症”,不得不選擇離開家庭和孩子,重返職場。面對婚姻困局和被迫重啟的人生,尋找勇敢地選擇了“追尋自我”,最終實現了涅槃重生。

尋找的爭議點在於“固執”,許多批評的聲音認為她過於要強和矯情。但其實,在紛繁複雜的現實中,女性的自我定位經常充滿困惑和躊躇。她們懂得的越多,就越難有篤定的方向。

當全職太太住豪宅不好嗎?挺好的。當獨立女性艱難奮鬥不累嗎?挺累的。有人勸慰女性“下滑”,就有人鼓勵“攀升”;有人期望女性“回歸”,就有人樂見“出走”。《玩偶之家》的討論一直持續著,那些叛逆的出走者最終結局將會怎樣?

出走的娜拉,離婚的尋找。都拒絕被困頓於世人認為的完美生活,只為了擺脫極具麻痹性的“幸福陷阱”。不獨立的女性,真的幸福嗎?將尋找放在國產劇女性譜系中,更能折射社會意識的變遷與革新。

她與社會隔絕日久,求職四處碰壁。但她寧願在街邊擺攤,也不想失去自我。在面試中,她敢於承認自己32歲,是一個孩子的媽媽。她跌跌撞撞的樣子狼狽,但奮發向上的氣質很美。

女性話語的重塑

全職太太究竟是不是在拽女性獨立的後腿,一直是社會熱議的話題。《我們都要好好的》則通過女性身份的多元重構,展示了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的多種可能:一個全職太太,也可以是時尚編輯。一個富家千金,也可以自己創造天地。尋找精辟的總結“時尚是魔鬼,主編助理是夾心餅乾”;艾麗莎巧妙策劃“婚禮現場直播未婚夫出軌”,一句“讓WIN雜誌重回時尚界的明星”盡顯野心。

艾麗莎和父親的對話讓人印象深刻。艾麗莎質問父親:“錢比我的幸福更重要嗎”?父親反問:“你拿什麽支撐自由的靈魂”?艾麗莎和尋找兩人經歷不同,個性迥異,但都有一顆“自由的靈魂”。當艾麗莎決定錄取尋找的時候,兩個獨立女性找到了“另一個自己”。

《我們都要好好的》探尋了男女之間的“幸福公約數”,更關注的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知己,尋求內心情感上的“門當戶對”。尋找一開始想要擺脫的並非婚姻,而是不幸婚姻對女性的捆綁和矮化。

性別政治不是影視劇的主要任務,但不可否認其客觀傳播影響。《我們都要好好的》在北京衛視和優酷熱播期間,5月11日,《我們都要好好的》登上CSM52城收視率排行榜Top3;向前、尋找夫婦爭吵的短視頻成為抖音爆款,創下逾2000萬播放量、近百萬點讚;相關話題還多次上榜微博、豆瓣熱搜。

配合劇集的開播,優酷獨家開設了“主創陪你好好聊一聊”系列節目。導演劉雪松暢談“婚姻的斷捨離”,希望大家從尋找身上看到一個鮮活的人、一種夢想、一份堅持。主創的參與,讓觀眾能夠從更多元的角度去了解“尋找的誕生”,更易產生情感投射。

導演提到的“魯迅對娜拉出走後的結局預測”,其實也和硬糖君觀劇後的感受暗合。《我們都要好好的》在創作之初,就融入了很多女性意識的思考,它能引發廣泛的討論和心理共鳴,在意料之中。

《都挺好》帶出的是原生家庭的影響,《我們都要好好的》則把喪偶式婚姻正式搬上螢幕。家庭話題在2019年的霸屏,正說明一切的困境,都是當下的困境。相信《好好的》的故事,能“啟發”更多現實中的“尋找”。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