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快報訊（記者 李娜 王瑞/文 施向輝/攝）計程車價格貴，等待時間長，有時不加點小費還打不到車……9月份以來，不少南京市民在打網約車時都有這種感覺。網約車都去哪兒了？近日，現代快報記者走訪發現，在城區不少地方的停車場裡，都停放著大量的“僵屍”網約車，這些車有些八九成新，更多的是全新。與此同時，一些入行時間不長的網約車司機開始陸續離場，將車輛轉租或轉賣。曾經火爆一時的南京網約車市場，仿佛開始“降溫”了。
背景
南京對網約車數量管控，租賃公司大量屯車
今年4月，南京交通、交管部門聯合發布通告稱，暫停受理包括網約車在內的出租汽車新增運力許可事項，並為符合條件的車輛留下了3個月的辦證過渡期。過渡期到7月20日24點結束。從7月21日開始，相關部門將不再受理網約車運輸證的辦理申請。不過，由於通告正式發布前，有類似檔案流出，聽到風聲的網約車租賃公司大量買車、屯車，到通告規定的截止時間前，南京市提交的車證辦理申請總數目超過了5萬輛。截至7月份，共有3萬多車輛通過了審核，拿到了路線運輸證。
南京有滴滴、美團、曹操、神州、首約、易到等多家網約車平台，其中主打快車的滴滴、美團之間競爭尤為激烈，紅包補貼大戰頻繁，涉嫌違規的現象也很多。7月23日，南京交通部門對滴滴、美團進行了約談，暫停了平台3個月的車證發放，要求進行整改，整改驗收後才會再次恢復車證的發放。也就是說，南京5萬多輛符合做網約車的車輛裡，仍有約2萬沒有合法的“身份證”。
為數眾多的網約車裡，有多少能正常跑在路上？運營情況又怎樣？
調查
大量網約車開進停車場
10月24日下午，現代快報記者在南京雨花台區鐵心橋工業園區內，看到名為南京永華汽車檢測服務有限公司的停車場內，停放了大量的網約車。這其中，包括已經上牌並在車上印有滴滴和美團標誌的車輛，更有大量的新車停放在停車場內，連車牌都還沒有上。記者粗略數了一下，整個停車場內的車輛約有800輛，車輛主要品牌包括榮威、奇瑞和海馬，基本都是網約車的常見車型。現場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這些車輛停放在這裡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去年網約車生意太火，車根本不夠用的，公司囤了好多車，今年生意不如以前了，有退也有租的，還有好多車還沒上牌。”
記者隨後看到停車場附近有一個辦公點，寫著“南京永華汽車銷售、租賃處，滴滴、美團、合規網約車”，並留有工作人員的電話。因在辦公點沒找到人，記者自稱租車人，用電話進行了谘詢。在電話裡，工作人員告訴現代快報記者，現在租賃網約車三個月起步，像奇瑞、海馬的轎車，月租只要3500元，三個月起租，而榮威要相對貴一些，一個月租金在4000多元。“押金交10000塊，剩下的租金全部涵蓋了，除了每個月還要另交60元得通訊費，就是GPS的使用費。”該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想要租車可以現場面談，新車、舊車價格也不一樣，還可以直接買車，“那開網約車是不是還要考證？”面對記者的疑問，對方解釋稱，“確實要考，不過要申請，一般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這期間上路開網約車被運管部門查了，網約車平台一般可以報銷一次的罰款金額。”
見記者在電話裡有些猶豫，對方立即表示，以後平台將下線所有不合規的車輛，“肯定還是開正規的網約車靠譜，後面我們價格還會漲一些，如果現在簽訂合約，月租價格肯定不會變的。”採訪中記者了解到，除了這一處網約車“停車場”外，在繞城公路、馬群等地也存在多個類似的停車場，大量網約車被閑置。
掙不到錢，部分司機退車離場
“你現在計程車是不是沒有優惠券了？我們也沒有補貼了。”滴滴司機黃司機告訴現代快報記者，原來憑借補貼，跑一單能有五六塊錢的收益，但平台補貼減少後，很多司機都稱開網約車不掙錢了。
黃司機算了一筆账，比如記者打的這一單，起步價只有9元，去掉抽成，到他手上只有6.7元，派單2.5公里，送客跑3公里，早高峰每公里燒油1元，這一單下來，就剩下2.2元，再去掉車子的磨損、人工，基本不剩錢。而平台對乘客補貼的減少，還直接導致乘客數量的減少，司機日訂單量下降，總的收入也變少了。以前一位快車司機跑一天毛收入有五六百，現在只剩下三四百。
“現在專職司機1個月一般能跑1萬塊左右的流水，好的司機可能還要多點，如果能達標的話，一個月平台上還有兩千多的獎勵，毛收入1.2萬左右。”南京一家租賃公司的負責人表示，不過，燃油的網約車每個月燒油就要約4000元，再加上車輛的月供約3000元，每個月淨收入僅剩5000元左右。
平台對乘客和司機端的補貼下降，導致訂單數減少，司機總收入銳減，最終導致不少司機紛紛“逃離”。現代快報記者了解到，實際上，10月29日下午在南京南站附近一家網約車租賃公司，就有五六名正在辦理“轉車”手續的網約車司機，正圍著辦公桌簽下各種檔案。而另一家雨花台區的租賃公司老闆表示，從9月初以來，公司已經有三四十人要退車、轉租，約佔總司機數量的5%。這一退車的佔比，在行業內已經算是“相當正常的”。
此外，一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南京還有很多的新能源網約車採用的是短期租賃模式。隨著冬天的來臨，電池的衰減速度變快，充電次數和時間增多，用車不便也將導致這類新能源車司機退租。
疑問
無證的網約車還能拿到合法的“身份證”嗎？
現代快報記者注意到，在當前退租的車輛裡，還有一些原因是因為車輛沒有運輸證。那麽剩餘約2萬輛車證什麽時間可以發放呢？
“這些證件已經在辦理通道內了，會繼續發放的。”南京市客管處相關負責人表示，對滴滴、美團的“解禁”時間是11月17日。之後，兩平台要在一周之內上交整改報告，要看整改的效果，才能決定什麽時間繼續發放車證。
不想做網約車了，怎麽退出？
隨著網約車市場“濃轉淡”，不少個人甚至是租賃公司萌生了退出市場的意向。那應該如何辦理呢？
該負責人表示，車主應該首先向交通部門提出申請，然後再到警察部門去變更車輛屬性，把車子從營運變為非營運性質。“不過因為車輛有過營運記錄，殘值肯定會受到影響。”
專家建議：網約車運輸證應歸車主所有，不與平台綁定
補貼消失了，訂單減少了，收入下降了，隨著南京網約車管理合規進程的推進，出行市場越來越趨於理性化。
“畸形的市場肯定會有陣痛。”業內人士認為，通過補貼建立的市場，肯定是不穩定的，補貼取消之後，這樣篩選下來，才是真正有出行需求的人。在這種情況下，網約車司機一定要擺正心態，要認識到這實際上是網約車的一種良性發展。
“目前，南京的車輛運輸證上都要注明是滴滴還是美團，如果平台被罰了，車輛就不能領證。”東南大學交通法治與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顧大松認為，這實際上是不公平的，車輛是屬於租賃公司或者個人所有的，與平台無關，不應與管理部門對平台的懲戒“綁定”。
此外，他建議，網約車在退出機制上應該與計程車“同等待遇”，“車證”應該保留。 “比如，一輛網約車發生交通事故損毀了，是否可以換車？就像計程車一樣，車輛到期注銷了，但營運證仍然保留。”
（現代快報編輯 蔣文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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