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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承究竟以什麽身份,指揮對印反擊戰?自稱“編外參謀”

作者:風影

關於1962年對印反擊戰,到底是誰在幕後指揮的問題,坊間有各種說法,主要有林、劉、葉、羅等版本。其中,劉伯承以什麽身份參與指揮,參與的程度有多深,頗讓人們好奇,本文略作介紹。

“軍神”劉伯承為戰而生,新中國成立前,一直在征戰,功勳赫赫。新中國成立後,劉帥有較多時間在辦校,默默耕耘,育人無數,對我軍建設發展影響深遠。相較於其他老帥,他離廟堂稍遠,也不像戰爭年代那樣統兵一方。對印反擊戰發生的前後幾年,他也沒有在聚光燈的高光核心處,因而較少有人知道他的中印戰爭中的重大作用。

19599月,軍委成立戰略小組,劉伯承被任命為組長,徐向前為副組長。戰略小組辦公室主任由副總長楊成武兼任。

這個戰略小組,並不是權力行使機關,更多的是行使顧問職能,用現在的話說,更像智囊團。在此期間,劉伯承本人多次說,自己是一名“殘廢軍人”,是“編外參謀”,所提建議,“僅供軍委和各總部決策時參考”。

但是!如此德高望重、戰功赫赫的開國元勳放在一個小組,怎麽可能是“編外參謀”?他的意見,怎麽可能只是“參考”?在這一特殊的崗位上,劉伯承夙興夜寐,為國防建設特別是戰備工作操勞。他深入部隊調查研究,實事求分析問題,給高層撰寫了眾多重要的報告。從世界戰略形勢,到未來反侵略戰爭的戰場準備;從武器的研製、鐵路的修築,到戰士負荷的減輕,他一系列深思熟慮、遠見卓識的建議,無一例外受到特別的重視,真接進入了決策,促進了國防建設特別是戰備建設,這也為他參與指揮1962年中印戰爭埋下了伏筆。

從劉伯承擔任戰略小組組長的1959年開始,中印戰爭就已經在醞釀了。1959年夏秋之際,印度開始不斷襲擾侵略佔我境,製造流血事件,局勢變得緊張。中方一忍再忍,但印度反而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在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的情況下,中印邊境自衛反擊作戰的大幕拉開。

1962年5月,劉伯承作出明確判斷:“中印邊境的衝突勢必發展成為一場相當規模的邊境戰爭。”他認為,“這個仗非打勝不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越多越好。這樣才能使我們及早從這個方向騰出手來,對付主要敵人(美蘇)”。

根據西藏高原特殊的地理條件和二野麾下18軍進藏的經驗,劉伯承最擔心的是部隊後勤供應和道路問題。他對總後負責人說:“看印度最近的態勢,後勤工作要有充分準備。去西藏有康藏、青藏、新藏三條路,康藏路和青藏路戰略意義重大。”又說:“後方基地要注意隱蔽,要鑽溝,要挖洞,要偽裝,防止敵人對我後方基地實施空襲。”

1962年10月10日至17日,針對印軍不斷進犯,劉伯承又多次提出具體意見。他要求任務部隊要抓緊戰前訓練,熟悉地形道路,“要用夜行曉襲、出敵不意戰術,集中優勢,首先擊毀敵人的要害(如指揮中樞或主要集團等)”“全部文章要作在‘速戰速決’四個字上,切忌力量分散”。

10月18日至19日,劉伯承專門對新疆部隊的作戰提出重要指導意見:“如何才能達到徹底、乾淨、全部殲滅敵人……要想辦法把敵人分散開打。我很擔心的是啃骨頭……戰術不是死的東西,土辦法能打勝仗,就是好戰術。”

10月20日,自衛反擊作戰同時在中印邊境東、西兩段發起。在東段,實施主要突擊的右翼部隊,迅速攻克了槍等、卡龍、扯冬等地;左翼助攻部隊密切配合,相繼攻下沙則、仲昆橋,同時迂回至章多。至當天下午,印軍大部被殲,一部潰逃。

之後,我軍兵分5路,乘勝追擊,直取達旺。各地印軍倉皇向達旺河以南逃去。昌都、林芝、山南的邊防部隊,也向當面入侵印軍實施反擊,先後拔除了呷林公、林卡、拉木多等地印軍侵略據點,進佔了易古通、哥裡西娘等地。

在西段,新疆邊防部隊對加勒萬河谷、紅山頭的入侵印軍實施反擊,經1小時激戰,全殲守敵。接著又乘勝擴大戰果,掃除了班公湖兩岸及其以北地區的印軍據點。

第一階段自衛反擊作戰勝利結束。東段,我軍越過麥克馬洪線,進駐達旺,全殲印軍第七旅,俘虜第七旅旅長達爾維準將。在西段,共清除印軍侵略據點37個。

【印軍第七旅旅長達爾維準將(中),是1962年對印邊境反擊戰中我軍俘虜的最高指揮官,被俘後受到我軍優待,每周兩條煙、半斤水果糖,還安排到上海旅遊,遣返回國後官升兩級。戰敗待遇這麽好,他被俘時笑容燦爛也就不奇怪了】

1024日,中方發表聲明,提出停止衝突、重開談判、和平解決邊界爭端三項建議,部隊停止追擊,就地休整。

劉伯承看到第一階段作戰的捷報後,十分高興。他判斷印軍不會善罷甘休,仗還會繼續打,便抓緊時間閱讀資料,對照地圖研究戰事發展趨向。他打電話給總參,詢問參戰部隊休整情況、當面印軍動向、印軍反撲可能使用的兵力、戰區交通狀況、哪些河流能通航等。他要求總參告訴前線部隊:

通向前面的道路要急速加修。立即組織專人調查所控制地區內的地形、道路和居民點情況,部隊到哪裡,哪裡的情況就要搞清楚、弄準確,兵要地理的問題不能忽視。這一點搞不好,就等於失去了作戰指揮。”

劉伯承重視地形和道路問題,主要是為了確保運輸暢通和後勤補給跟得上。為此,他再次關切地指出:“印軍後縮,運輸條件比以前好了,而我們運輸補給要困難一些,印軍可能用空軍封鎖我們,應預先做好防護準備。”“有些同志往往把後方補給作為第二等工作去處理。其實,打仗首先要考慮到用、吃、穿。”

他總結了第一階段反擊作戰的經驗,反覆向部隊強調:“山地戰要避免正面硬頂。有三條經驗值得注意:一是只要有道路迂回,即使多走一些路,也在所不惜。二是無路可行,也可以利用山溝(兩山脊間的窪地)插進去,一般山地沿山溝運動,最終是能夠翻過山梁的。三是順山背夾背而進,相互策應。沿河流攻擊應由兩岸並進,不要只顧一面而遇到敵人的側擊。如必須正面攻擊時,就要堅持勇猛地打出去。‘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時候就不能有絲毫猶豫。”

11月中旬,印軍果然調集更多的兵力、兵器,準備繼續向中國軍隊進攻,並置重點於中印邊境東段。為了遏製我軍的正面反攻,印軍在西藏山南地區的西山口一帶作了前重後輕式的分段部署,形成外線較強、側後較弱的配置。這個特點一下子讓劉伯承抓住了,他指出:“照我看,目前敵人的配置,東段敵人兵力的重點在西山口、邦迪拉方向,該敵配置特點是:銅頭、錫尾、背緊、腹松……從西北向東南擺成一字長蛇陣對我組織防禦。在西山口方向,敵人左翼就是它的肚子,從這裡開刀,要比砍背容易些。”

他要求部隊采取迂回包圍的戰法來加以對付,說:“分進合擊是軍事原則,是一個重要的戰法;正面攻擊和迂回部隊,遠距離迂回和近距離包圍迂回的部隊,這個方向和那個方向的部隊,步兵和炮兵等,都要切實協調一致地動作。”

關於炮兵的使用,劉伯承給予詳盡的指導:現在炮兵基本上是集中使用的,部署是前輕後重,這多半是由於地形上的關係。集中指揮的炮兵群,要向步兵團、營甚至連,派出通訊班或聯絡員或代表,步兵可以通過他們對炮兵提出要求,炮兵也可以通過他們指示射擊的具體目標。這樣既不會誤傷自己,也可以有效地支援步兵。總之,山地戰步炮如何配合好,協調緊密,要多想些辦法,不要再發生誤傷。

他特別交待部隊指揮員:“一是道路,作專門調查,抓好這一點就抓住關鍵;二是統一的時間、計劃都有,要確保其實施,還應采取一些相應的措施,對影響部隊開進和運動的各種因素,事先都要做好仔細的考慮;三是各方向的部隊要有獨立作戰能力。這幾點搞好了,分進合擊就有把握。”

劉伯承還考慮到了防空問題,交待要注意兩個方面,即防空襲和防空降,“在現有條件下,應將兩者結合起來。有些山埡口,如果敵人空降佔領,也會引起很大麻煩”。

劉伯承身在北京,心在前線,幾乎把作戰部隊可能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想到了,而且提出了一連串切實可行的對策,可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11月14日和16日,印軍再次發動進攻。11月16日,我軍堅決還擊,自衛反擊作戰第二階段的戰鬥打響了。

在東段西山口方向,根據劉伯承“打頭、擊背、剖腹、切尾”的指示,我軍采取鉗製正面,夾擊兩翼和迂回腹背的戰術,一舉形成對印軍的合擊態勢。18日,發起總攻,先後攻佔西山口、申隔宗、略馬東、德讓宗、邦迪拉等地,擊斃印軍第62旅旅長辛格準將。在東段的另一方向瓦弄地區,邊防部隊主力同日晚,直插印軍縱深,拔除了他們的據點,把他們趕得一路南逃。21日,逼近了中印邊界傳統習慣線。山南、林芝邊防分隊順勢進擊,很快到達了預定地區。

在西段,新疆邊防部隊拔除了班公湖地區入侵印軍殘存的6個據點,並將印軍趕回到傳統習慣線印方一側。

11月21日,中方發表聲明,決定在中印邊境全線停火,並從l2月1日開始主動回撤,部隊奉命將作戰中繳獲的大批武器、車輛及其他軍用物資,全部交還給了印度,並釋放了全部被俘人員。

直到這場戰爭完全結束,劉伯承緊繃的神經才松下來。這一年,這位老將已經70歲。可以說,這是軍神的最後一仗。

劉伯承在軍委戰略小組這一崗位上發光發熱,一直持續到1966年特殊十年開始,戰略小組辦公室撤銷,小組名存實亡,實際中止了工作。此後,劉伯承一方面不再擔任實質性的工作,另一方面身體大不如前,特別是僅剩的左眼視力嚴重下降,甚至到了失明的邊緣。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心心念念要強我國防,以傷殘之軀,協助陳、葉、徐、聶等老帥的工作,忠心耿耿,光照千秋。

參考文獻:《劉伯承傳》《劉伯承軍事文選》《劉伯承元帥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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