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索賠10億元的公牛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公牛集團”）暫時松了一口氣。
日前，國家知識產權局宣告江蘇通領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通領科技”）的發明專利“支撐滑動式安全門”和實用新型專利“電源插座安全保護裝置”無效。
這正是公牛集團巨額侵權案所涉專利。公牛集團方面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目前國家知識產權總局已經對涉案專利做出無效公告，訴訟的核心點就在專利，因此公司對後續訴訟結果比較樂觀，但仍尊重南京中院的判決。7月23日，記者向通領科技相關負責人詢問對該訴訟的下一步舉措，其表示“明天給回復”，截至發稿，未收到反饋。
除了外部因素的攪擾，公牛集團龐雜的關聯關係問題亦引發了諸多關注。2016年以來，有15家關聯方注銷或轉讓後，截至2018年末，公牛集團尚有63家其他關聯方。在與其產生交易的關聯方中卻出現了社保繳納人數為0的情況。公牛集團向記者表示，“交社保人員為零可能是其已經在其他公司繳交社保”。
此外，公牛集團的持續盈利能力也遭到質疑。2016年~2018年間，其主營業務毛利率分別為45.21%、37.79%和36.62%，呈現持續下降的態勢。其中，轉換器、牆壁開關插座毛利率皆震蕩下行，其未來著力投入的LED照明業務的毛利率也低於同業平均水準。
關聯交易引關注
事實上，在公牛集團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中，頻繁的關聯交易也被關注。
據公牛集團5月份更新的招股書披露，其關聯交易涉及多位公牛集團實際控制人阮氏兄弟的多位親屬，公牛集團董事、副總裁蔡映峰與實控人之一的阮立平為連襟。
招股說明書顯示，2016年~2018年間，公牛集團關聯銷售收入分別為7203.58 萬元、1.13億元、1.25億元。與公牛集團存在關聯關係的經銷商包括亮牛五金、杭牛五金、利波電器、彥輝電器、慈溪利波、堅科貿易、宸皓電子等多家公司。
其中，亮牛五金和杭牛五金由阮立平妻弟潘敏峰及其配偶徐奕蓉控制，兩家公司關聯銷售轉換器、牆開、LED、數位產品等，2016年~2018年間，兩家公司產生的關聯銷售金額共計為5203.04萬元、7373.94萬元和7690.91萬元。同期，杭牛五金分列公牛集團前五大客戶的第五、第四和第五。
利波電器、慈溪利波和彥輝電器由蔡映峰之妹蔡利波及其配偶吳學江控制，堅科貿易則由蔡映峰妹妹蔡映映的配偶應堅國控制，關聯銷售轉換器、LED等產品。而以上個別關聯方便出現了從業人員數量少或社保繳納人數為0的情況。
啟信寶信息顯示，慈溪利波在2018年從業人數為5人，繳納社保人數為4人；堅科貿易在2017年、2018年繳納社保人數為0。而慈溪利波、堅科貿易則在2018年分別產生了265.32萬元、862.07萬元的關聯銷售額。
同樣的事情也出現在了其他關聯方身上。耀陽貿易由公牛集團財務總監張麗娜的妹妹張美娜及其兒子徐琰皓控制，其在2016年~2018年產生的關聯銷售金額分別為554.07萬元、470.86萬元、41.11萬元，同期其繳納社保人數也皆為0人。
公牛集團職工監事李雨配偶的哥哥夏中桂夫妻共同控制宸皓電子，主要銷售數位配件，在2018年產生了114.55萬元銷售額，同期其社保繳納人數為2人。
對此情況，公牛集團在給記者的回復中表示，公司關聯方經銷商人數與交易金額並無直接關係。經銷商如何為員工繳納社保是經銷商公司主體行為，交社保人員為0可能是其已經在其他公司繳交社保。
值得一提的是，公牛集團向關聯方銷售的相關產品價格，高於其產品的平均售價。數據顯示，2018年，公牛集團的轉換器、牆壁開關插座、LED照明、數位配件的平均銷售單價分別為14.45元、7.19元、9.54元、13.32元；而公牛集團向主要關聯方銷售上述產品的均價分別為14.98元、7.61元、9.89元、15.29元。
事實上，經銷是公牛集團主要的銷售渠道和模式，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經銷收入佔主營業務收入比重分別為86.09%、84.81%和84.76%。
一直以來公牛集團都採用“先款後貨”的方式，並且之前對經銷商無專門的信用政策。不過，阮立平配偶潘曉飛會通過向經銷商提供借款方式對經銷商提供支持，同時，公牛集團及其子公司寧波公牛對上述借款的部分經銷商提供擔保。據披露，在2017年，新增的經銷商借款本金即高達9509萬元，用以向公牛集團採購產品。
不過，2018年，潘曉飛未再向經銷商提供借款。公牛集團也在2018年制定了統一的商業信用政策。同期，公牛集團的應收账款快速攀升。2016年~2018年間，應收账款分別為0.76億元、1.2億元、2.11億元，經銷商期末應收账款账面餘額分別為81.3萬元、231.97萬元、8389.51萬元。
對於經銷商信用政策的變化，公牛集團表示其為適應各業務的不同發展階段而采取不同的信用策略，而因賒銷形成的應收账款維持在較低水準，不存在潛在的壞账風險。
核心業務毛利率連年下挫
關聯交易之外，持續盈利能力也成為公牛集團需要面臨的重要問題。
公牛集團的核心業務為轉換器、牆壁開關插座生產銷售，其中，2016年~2018年間，轉換器收入佔比維持在50%以上，與牆壁開關插座業務合計收入在總營收中佔比分別為91.76%、88.02%、84.51%，維持在80%以上。
不過，兩項核心業務的毛利率在報告期內出現了明顯下滑。招股說明書顯示，2016年~2018年，公牛集團主營業務毛利率分別為45.21%、37.79%、36.62%。同期，轉換器的毛利率分別為44.86%、33.37%、33.26%，牆壁開關插座的毛利率分別為49.94%、49%、46.74%。
其中，轉換器毛利率下滑是由於受到原材料價格上漲、新國標升級等因素影響，因此其毛利率在2017年出現了同比25.6%的大幅下挫，2018年已基本趨穩。
相較而言，牆壁開關插座業務的毛利率則引人擔憂。招股說明書顯示，該業務在公牛集團各項業務中，現階段毛利率水準最高，達到49%左右；其包含白開關插座和裝飾開關插座兩種產品，白開關插座平均部門售價在5元~6元左右，裝飾開關插座平均部門售價在8元以上。
2017年，公牛集團推行牆壁開關插座的“裝飾化”定位，裝飾開關插座在該業務中的銷售數量佔比也從2016年的26.69%提升至2017年的42.97%，銷售數量從6712.08萬個增長至14029.75萬個，增速超過100%。不過這一增長勢頭在2018年出現了明顯的放緩，裝飾開關插座的銷售數量為15427.73萬個。
公牛集團稱，2018年受宏觀環境變化和消費增速放緩的影響，其加大了白開關插座產品的市場開拓，推動白開關插座銷售數量同比增加25.89%。不過，2018年，牆壁開關插座總體銷量為38874.5萬個，較2017年的32653.84萬個，增幅為19.05%，明顯低於2017年同期29.85%的銷量增幅。
而公牛集團此次共約49億元的募集資金中，還將投入約12.05億元繼續用於牆壁開關插座生產基地建設項目。
在主要產品盈利能力出現下滑的同時，公牛集團布局的LED照明業務暫時還未能成為其業績支柱。事實上，公牛集團2014年便進入了LED照明領域，截至2018年末，其實現銷售收入7.41億元，在公牛集團總營收中佔比約8.19%。
而公牛集團還將近年來毛利率走低歸因於“低毛利率的LED照明”。據披露，在2016年至2018年間，LED照明業務的毛利率分別為28.51%、29.4%、29.31%，明顯低於同期同行業公司的平均毛利率，後者分別為33.05%、31.61%、29.79%。
對於當前LED照明業務的發展速度是否符合公司預期這一問題，公牛集團方面並未給出明確的回應，並表示，“未來公司將加快種子業務LED照明、數位配件的發展速度，堅持‘愛眼’LED照明的差異化定位、‘數位速充配件’的專業化定位，加快產品多樣化，提升品牌知名度，擴大市場份額。”
除此之外，公牛集團2016年布局的數位配件業務，發展也不盡如人意。公開信息顯示，2016年，阮立平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希望三年內把數位配件做大，達到行業內的相對第一。不過，截至2018年末，該業務營收僅為2.77億元，在總營收中佔比約3.06%。作為後來者的公牛集團，在新業務上仍待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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