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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海粟潑彩山水畫的學術貢獻

文/ 邵曉峰(作者系中國美術館研究與策劃部負責人,南京林業大學藝術學院教授、博導)

  

中國現代美術教育家、藝術家瀏海粟(一八九六——一九九四),名槃,字季方,號海翁,江蘇常州人。自幼喜好書畫。一九一二年與烏始光、張聿光等創辦上海圖畫美術院,後改名為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任校長。一九五二年任華東藝術專科學校校長,一九七九年任南京藝術學院院長。瀏海粟是二十世紀中國現代美術事業的開拓者之一、美術教育事業的奠基人之一。他早年研習油畫,書法學康有為,蒼古沉雄。兼作國畫,線條剛勁。後潛心於潑墨法,筆墨酣暢,氣魄過人。晚年運用潑彩法,色彩絢麗,氣格雄渾。

  

瀏海粟與中國美術館

筆者所在的中國美術館是中國唯一的國家美術館,也是中國最高的美術殿堂,肩負著“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典藏大家藝術精品,加強國際國內交流,促進當代藝術創作,打造美術高原高峰、惠及公共文化服務”的文化職責。瀏海粟與中國美術館素有淵源。早在一九七八年,中國美術館就曾邀請瀏海粟來館開設《中國畫的繼承與創新》和關於模特兒問題鬥爭的學術講座。一九七九年六月二十六日,由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美術館和中國美術家協會上海分會主辦的“瀏海粟繪畫展覽”在中國美術館二層展廳舉行,展出從瀏海粟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七九年創作的一百八十四件作品,含中國畫一百零八幅、書法七幅、油畫六十九幅。展覽期間經文化部同意,由美國友人出資七萬元購藏《牧牛圖》和《大紅牡丹》兩幅作品,瀏海粟將這筆款項全部捐獻給國家。展覽後,瀏海粟還將其一九七九年創作的潑彩畫《荷花鴛鴦》捐贈中國美術館。一九八一年,瀏海粟又將其一九七九年創作的潑彩畫《紅荷翠羽》捐贈中國美術館。

  

一九八三年五月一日至五月十五日,為慶祝瀏海粟從事藝術教育和美術創作七十年,由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畫研究院、江蘇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中國美術家協會江蘇分會和南京藝術學院主辦的“瀏海粟繪畫近作展覽”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二〇〇七年三月六日至三月十七日,為紀念瀏海粟誕辰一百一十周年,由中國美術館、瀏海粟美術館主辦的“滄海一粟——瀏海粟回顧展”在中國美術館一層四、六號展廳展出,首次在北京展出以前深藏於上海瀏海粟美術館的劉氏早期作品。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三日至十月二十六日,由中國美術館、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中共常州市委、常州市人民政府主辦,中共常州市委宣傳部承辦的“滄海一粟——瀏海粟藝術展”在中國美術館舉行,筆者作為展覽統籌,下面略作解析。本次展覽展出久未面世的一百零一件瀏海粟書畫作品,分為三個單元。第一單元為“我欲騰雲上天都”,展出瀏海粟二十八幅黃山作品,以十七幅潑墨潑彩與十一幅油畫展現了其藝術與思想的躍進。他將其眼中黃山、筆下黃山以及胸中黃山融為一體,呈現出正大雄渾的中國氣派,有力拓展了黃山繪畫的視覺太空與表現境地。第二單元為“今日荷花別樣紅”,展出瀏海粟三十四幅中國畫與二幅書法,其中國畫題材主要為花鳥、山水,運用的藝術手法有水墨、淺絳、潑墨、潑彩等,堪稱全面。其中一件巨幅手卷《清奇古怪舞天嬌 風火雷霆劫不磨》已經久未面世,將為讀者理解瀏海粟奇崛圓勁、深厚酣暢、強悍矯健、蒼莽渾樸的中國畫筆墨帶來新的認識。第三單元為“神州盡在彩霧中”,展出瀏海粟三十七幅油畫作品,主要描繪的是中國各地風景。“神州盡在彩霧中”,瀏海粟一直倡導旅行寫生,強調“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其創造精神也與各地自然風貌相契合,並成功地把西方現代美術的相關精華融注於中國民族藝術風格的探求之中,如黃鍾大呂,不事雕琢,醇厚樸茂,值得一睹為快。

  

殊為難得的是,瀏海粟子女還將瀏海粟創作的油畫《黃山雲海》、中國畫《滿庭芳》(潑墨黃山)、書法《畢竟西郊八月中》捐贈給中國美術館,又為中國美術館館藏的完善增添了力作。

  

瀏海粟潑彩山水畫解析

邵曉峰編著《中國潑彩山水畫史》

  

二十世紀中後期,在各種藝術思潮的影響下,潑彩山水畫興起並得到了較大的發展,擅長此道的畫家超過了以往的任何時代。就山水畫而言,對潑彩有突出貢獻的當屬張大千、瀏海粟等畫家。當然,在張大千之前也並非無人探尋潑彩山水畫之法,早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國粹派”的代表人物、中國畫學研究會的組建者金城就進行過大膽的嘗試。在張大千之後,瀏海粟、朱屺瞻、謝稚柳、何海霞、宋文治、魏紫熙、饒宗頤、范保文等畫家在這一領域做出了傑出創造。筆者曾撰寫《中國潑彩山水畫史》一書,探討這些藝術家在潑彩山水上的創造性業績,以點帶面,進而呈現出中國潑彩山水畫近百年來的不凡歷程。此書由已在潑彩山水、潑彩荷花領域耕耘數十載的一代國學大師、西泠印社第七任社長饒宗頤先生題寫書名。《中國潑彩山水畫史》第二版還有幸獲評為由中國圖書館學會、韜奮基金會、中國出版集團公司、中國新華書店協會、中國書刊發行業協會主辦的《全民閱讀好書推薦書目(二〇一五——二〇一六)二〇〇種》。作為學術書籍能夠入選國家出版界兩年才評出的雙百名錄,可見在當代藝壇,學術性與可讀性是可以得到有機交融的,潑彩山水畫這一藝術形式是受到當下文化界關注的。

  

張大千之後,大力嘗試潑彩山水畫而聲名顯赫者首推瀏海粟。他的不少潑彩山水與潑彩荷花一樣,在色彩駕馭上粗放不羈,諸色潑施以率性豪情而彰顯本性。瀏海粟是中國現代畫壇上一位十分獨特的畫家,早年他在積極興辦美術教育的同時也研習中西繪畫的差異,同時又在書法上下過苦功。他是一個極有爭議的人物,也擁有較多的是是非非。在其晚年,通過變法,創作了眾多潑彩寫意的山水畫作品。他的潑彩山水以潑墨、積墨為基礎,然後加以色彩的潑寫疊加,天氣萬千。其潑彩山水畫有時畫得十分恣意,當意氣到時,他甚至能將一碗水直接倒在畫上,以形成衝色、衝墨的特殊效果。下面試以數例闡明。

瀏海粟 青綠山水 65.5cm×133.5cm 1975 常州瀏海粟美術館藏

  

《青綠山水》是瀏海粟作於一九七五年的潑彩作品。他以米氏雲山為粉本,駕馭石青、石綠、朱砂、赭石、白粉諸色,以色當墨,以色寫心。不過,由於潑寫諸色的筆觸小,又以“落茄點”之法作色點,因此雖色墨濃鬱,但就嚴格意義而言,並未率性地“潑”起來。即使如此,這樣的嘗試已經難能可貴。他還在畫上題曰:“大紅大綠,亦綺亦莊。神與腕合,古翥今翔。揮毫端之鬱勃,接煙樹之微芒。僧繇笑倒,楊昇心降,是之謂海粟之狂”,宣示了一種古今交融、自信滿滿的藝術觀。張僧繇與楊昇均是古代沒骨畫法的高手,故稱“僧繇笑倒,楊昇心降”。此“狂言”曾在他的多幅畫上題寫,如一九七九年《江山如此多嬌》、一九七五年《青綠山水》(又名《鬱勃微芒圖》)、新加坡私人藏《潑彩山水》,可見海老之愛。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瀏海粟曾在一位藏家處看到董其昌臨摹張僧繇的四幅《沒骨青綠山水》,設色古豔雄奇,給瀏海粟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致於他一臨再臨,如一九五六年曾臨《沒骨青綠山水》一次,一九六九年又背臨一次。他為此還說:“五十年來,我多次臨過董文敏的重彩沒骨山水,那種色調的處理,引起我潑彩的幻想。”

  

這一經歷對瀏海粟晚年的繪畫創作產生了深遠影響,為他後來的潑彩山水畫探索做了思想與實踐上的準備。

瀏海粟 黃山一線天奇觀 134.1cm×69.3cm 1976 上海瀏海粟美術館藏

  

一九七六年,瀏海粟創作出了潑彩作品《黃山一線天奇觀》,現藏於上海瀏海粟美術館,是本次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滄海一粟——瀏海粟藝術展”的重點展品之一。此圖反響較大,曾展於在中國美術館展出的“百年中國畫展”並載於影響深遠的《一九〇一——二〇〇〇百年中國畫集》中,可見其代表性。黃山是瀏海粟晚年最為鍾愛的表現題材,許多潑彩山水作品正是通過這一題材獲得了巨大的技法突破與視覺張力。駕馭這種極現性情的寫意藝術時需要具備雄厚的山水畫功力。此畫的創作是先以墨筆作畫,然後以石青、朱砂、白粉進行潑寫,諸色的反覆疊加,顯示了粗枝大葉般的率意。在章法上,前景兩處松樹因缺少與其他樹木在大小上的過渡,略顯突兀。因此,作為潑彩山水的早期探索,如何做到以色當墨、以色寫心、色墨交融、色色互滲,瀏海粟此時還在進行嘗試。需要注意的是,正是從一九七六年開始,經過不斷摸索和實驗,瀏海粟開始進入潑彩繪畫的旺盛期。

  

瀏海粟在總結潑彩畫的創作經驗時,曾具體說到了自己創作潑彩山水畫的過程:“潑彩畫法是先用焦墨線條畫出幾大塊,分好色彩的區域,然後倒上重色,淺處可以等紙有幾成乾後,再用小盂調好色朝畫上倒,另外破以清水,使色彩散開並吃進紙去,在健筆疏導的過程中讓色塊向山的自然形態靠攏。全乾後用墨筆細心收拾。”

瀏海粟 壁裂千仞 洞窺天光 68cm×136cm 1981常州瀏海粟美術館藏

  

《壁裂千仞 洞窺天光》作為瀏海粟潑彩山水畫的代表作,現藏於常州瀏海粟美術館,也是“滄海一粟——瀏海粟藝術展”的重點展品之一。壬戌(一九八一年)夏,瀏海粟八上黃山,通過此畫展現其胸中的黃山西海奇觀。這幅作品撲面而來的是數座峭拔蒼勁的山岩,佔據畫面五分之四,大塊而整體。作者在筆墨蒼雄的水墨底子上大膽潑施諸多色彩,鈷藍、石青、石綠、朱磦、赭石等色相互漫漶,使得色墨交融的斑斕迷幻與線條勾勒的堅韌勁健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在審美上形成墨彩紛飛、鬱勃多變、奇幻蒼茫、陸離幽深的夢幻境界。

瀏海粟 石筍矼頭看雲松 52.3cm×97.5cm 1983

  

《石筍矼頭看雲松》是瀏海粟於一九八三年創作的潑彩作品,堪稱這一時期潑彩山水的代表作。構圖上呈“S”形,富於變化。先以水墨畫出松石峰巒等主要景物,通過花青、赭石等色渲染後,再在山峰、松樹上加以大塊潑彩,以石青為主,輔以石綠。為顯示對比,山下雲氣處還以白粉潑就。在潑彩過程中,用水量較大,水色墨衝撞的痕跡較為明顯。整體看來,可謂是氣勢雄偉,渾融一體。

  

“昔日黃山是我師,今日我是黃山友。”到了晚年,九十三歲高齡的瀏海粟完成了十上黃山的夢想,並反覆以畫筆描寫黃山,其中相當的一部分就是潑彩作品。在晚年,他還記錄了自己在黃山的一次寫生經歷:“深秋,我來到光明頂天氣站,想畫天都(峰)與蓮花(峰)的背影……突然一陣旋風把霧幕撕開,天都蓮花雄姿矗立,英姿非凡,雲間幾縷殘陽光照,把火一樣紅漆塗在山上,背陰處鐵青的巨石出現紫絳色,樹林的綠色塊面上暈著鵝黃……我畫了一張潑彩。”

瀏海粟 黃山天下無65.5cm×133.5cm 1988

  

一九八八年,九十三歲高齡的瀏海粟創作了《黃山天下無》。此圖是其較為成功的潑彩山水作品。其視覺效果主要源於雄酣的潑墨所構成的基礎,既凝重深邃,又恍惚多變。潑寫的石青面積很大,與深沉的山體形成了強烈對比。右下角的山石上略為潑加石綠,白粉在雲霧上的提亮運用也恰到好處。與瀏海粟以前色彩複雜的潑彩黃山不同,此作較為單純的潑彩反而凸顯了畫面的神奇變化。

瀏海粟 黃山光明頂 137cm×105cm 1982

  

瀏海粟成熟時期的代表性潑彩山水還可見於一九八二年創作的《黃山光明頂》、一九八八年創作的《奇峰白雲》。這二幅也是“滄海一粟——瀏海粟藝術展”的重要展品。一九八二年,八十七歲高齡的瀏海粟九上黃山,創作了《黃山光明頂》這幅對景揮毫的潑彩之作。其潑彩以石青為主,色墨交融,墨塊與色塊的互融滲透與縱橫交錯,產生了磅礴的氣勢和非凡的氣魄,體現了浩瀚高峨、天趣橫溢的意象。瀏海粟特意為此畫題寫了自作詩,雲:“黃山卓絕光明頂,叱吒千峰奴萬嶺。斜陽散映青山紅,珊瑚粉插琉璃中。安得高燭傳天都,寒煙疊疊蒙雲霧。萬古此山此風雨,來看老夫渾脫舞。壬戌中秋前五日,登光明頂,霞綺飛流,如天女散花,潑彩成此,頗得天趣。瀏海粟,年方八七。”以天氣萬千、動人心魄的詩句烘托了畫面中華滋拙樸、渾厚富麗視覺效果,相得益彰。

瀏海粟 奇峰白雲 172cm×93.5cm 1988

  

《奇峰白雲》這幅潑彩山水畫是瀏海粟十上黃山的傑作,他題款雲:“何年開混沌,造化奪神工。排闥青冥入,群峰相角雄。戊辰秋瀏海粟十上黃山寫,九十三歲。”畫家以堅定有力的用筆塑造出崇山峻嶺巍然屹立的雄姿,構圖豐滿。一塊幽雲從山谷中湧出,他敏感地捕捉到黃山中這種幻變奇境,發於心而應於手,以流動奔放的潑彩,使大面積的石青、白粉相互彌散,與黑沉沉的山體融為一體,形成單純而富有變化的藝術效果。與瀏海粟其他潑彩山水畫不同的是,此畫具有雅逸輕靈之美,是動靜結合的經典之作。

  

另外,瀏海粟在一九八八年創作的《青龍潭秋色》《黃山卓絕》等,也顯示出他能在粗放不羈的潑彩中善於以油畫、水粉畫的表現方式來潑寫、疊加石色,奔放地彰顯本性。

  

因此,由以上繪畫實例看來,潑彩山水是瀏海粟藝術中最具創造性的內容,開拓了中國現代山水畫的發展進程,他對於中國潑彩山水畫的發展具有實質性的學術貢獻。

  

三劉、張的潑彩山水畫比較

  

瀏海粟與張大千是我國潑彩山水畫史上影響最大的兩位畫家,但是兩人的藝術

顯示了較大差異,常有論者進行比較。戴澤華認為:“他們都傳承了張僧繇的沒骨青綠法。但他們步入傳統的法門卻大異其趣。張大千在切入傳統的最初,就醉心於豐富多樣的技法和圖式,一手以假亂真的仿古絕活可謂顛倒眾生。而瀏海粟深入古人堂奧,是為了從傳統圖式中抽離出的富於個性表現力的筆、墨、色,作為他自己抒發激情的元素,注重的不是技法,而是‘人’!其次是他們在潑彩法中借鑒和結合西方現代藝術元素的不同視角、不同方式和不同的生成過程。”

  

整體看來,在潑彩藝術上,瀏海粟與張大千的潑彩山水雖然同中存異,但是仍然顯示了四個方面的顯著不同。

  

其一,藝術經歷不同。張大千是中國傳統畫法的集大成者,瀏海粟油畫、國畫兼能。

  

其二,創作時間不同。如前所述,張大千的潑彩山水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有濫觴,六十年代已經大量創作,而瀏海粟的潑彩創作是在“文革”後期,即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

  

其三,探索起因不同。張大千開始嘗試畫潑彩是在客居巴西時期,當時他受到了西方現代繪畫的啟發,樹立了自我求變的精神,加以一度為眼疾所困,不能從事精細的繪畫。另外,作為一位旅居海外的藝術家,也許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這是張大千自己不便講出的,即試圖打開西方的藝術市場。張大千五十歲以後,在西方國家生活長達二十五年之久,為了尋求生存太空與發展機會,從而嘗試結合一下西方的藝術潮流,這種心理對於極具智慧的畫家張大千來說是很自然的。

  

與張大千不同的是,瀏海粟曾自信地說潑彩乃其自創。他長期畫油畫,書法的功底也深厚,所以當他年老之後,國畫的揮寫更為方便,創作的數量也更多,當他以自己粗放性的寫意油畫方式去駕馭山水畫時,潑彩的誕生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但就時間而言,瀏海粟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才開始畫潑彩,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張大千的啟發。

  

其四,具體畫法不同。這有三方面的表現:首先,張大千往往是先潑墨、潑色,形成抽象的肌理,再根據畫面色墨的變化效果進行適當地添加與收拾,構成具有東方意境的視覺效果;瀏海粟則是先以墨筆勾畫、潑墨,形成較為完整的章法,然後再在重墨處進行潑彩,因此所潑之彩是覆蓋於墨之上的,較為渾厚。其次,從畫面效果上來看,張大千的潑彩較為優美,在汪洋流淌的墨色之下,有他昔日爛熟於心的山水圖式;瀏海粟的潑彩較為雄恣,有著粗重的油畫筆觸痕跡。再者,張大千的潑彩多用熟絹與熟紙,因此,他的這種潑色也不排除借用了中國工筆花鳥畫的“撞水”“撞色”之法並進行了誇張性表現;瀏海粟的潑彩則多用生紙,生紙上的色墨交融的變化又不同於熟紙、熟絹,從技巧上來看,較難駕馭,但是畫面天氣易趨於渾厚深沉、變化豐富。(節選自《榮寶齋》2017-11 總第156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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