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錯刀頻道 馬子其
低調的暴風集團，近日卻變成了焦點，正經歷著狂風暴雨。
先是發布公告，暴風集團創始人馮鑫持有的327萬股股票被凍結，佔公司總股本的0.99%。
再是長江商學院教授薛雲奎發文稱，暴風集團通過精巧的股權結構安排，騙過合並報表會計準則，將母公司權益佔大頭的子公司盈利豐厚，而讓那些少數股東佔大頭的子公司發生巨額虧損。
馮鑫在一周前，通過兩個小時長談，發布9000余字的文章，來澄清暴風的各種問題。刀哥仔細閱讀後發現，實際上馮鑫就講了一點，將所有失敗歸結到自己身上。
刀哥採訪了一位暴風集團前員工，他說馮鑫太善良了，喜歡在辦公室喝功夫茶。
而這種善良導致的最大問題是，暴風集團業績斷崖式下跌。2015-2017年，暴風集團營業收入分別為6.52億元、16.50億元、19.10億元，但歸屬淨利潤分別只有為1.73億元、5,281萬元、5,514萬元。
上市後的暴風和馮鑫到底經歷了什麽？
1
“菜刀模式”前後的暴風：
股價的狂漲與暴跌
馮鑫從周勝軍手裡以1200萬收購暴風影音後，將其打造成暴風集團的殺手鐧。
馮鑫是一位特別牛逼的產品經理，在金山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出來單乾後曾繪製了一副巨大的互聯網工具藍圖，因為資金的原因，最後隻做了播放器，也就是暴風影音。
跟其他播放器相比，暴風影音只有一個優勢，那就是超強解碼功能，不管什麽格式的影片，在暴風影音這裡都能播放，在版權意識薄弱的2010年前後，這就是一把鋒利的菜刀，解決了所有用戶的痛點。
這就是互聯網界著名的“菜刀模式”，暴風影音只需要將播放器這把菜刀打磨的鋒利，讓用戶能切各種菜。這裡的“菜”也就是影片，來源有兩種，一種是用戶在各個網站下載的影片，可以在電腦不聯網的情況下使用；二是暴風影音在播放器界面裡接入其他影片網站的影片，充當入口的角色。
可以說，暴風影音靠這把菜刀殺遍天下，幾乎成了80、90後的回憶，成為每一台電腦裝機必備軟體之一。
靠這把菜刀，暴風集團在2015年上市後，也變成了一個“妖股”。40天裡，暴風科技拿下36個漲停板，股價從發行價7.14元暴漲至307.56元，市值飆升到369億元。暴風科技內部也因此誕生了 10 個億萬富翁、31 個千萬富翁、66 個百萬富翁。
然而，神話來的快去的也快，三年過去，暴風集團的股價如同過山車，跌到了每股13元左右，相比最高值每股327.01元，已跌去96%。
一位行業資深人士告訴刀哥，暴風集團股價和業績斷崖式下跌，主要原因有三點：
1、主業不強，勉強上市，後續艱難；
2、上市後沒有借助資本力量，缺一個好的CFO和董秘；
3、幾次業務探索都壓錯。
暴風集團上市前的主業便是暴風影音，這把鋒利的菜刀為何沒了殺遍天下的威能？其實就一個原因，那就是版權問題。
以前播放器的殺手鐧是播放器解碼問題，現在播放器的殺手鐧是版權問題。在暴風上市前夕，這個問題就已經暴露出來，暴風影音上的內容更新就變得緩慢，熱門影視劇、電影、綜藝等內容很難在其上面找到。
2015年以後，版權之爭更是進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愛奇藝、優酷、騰訊影片等網站不僅買斷版權，更是推出自製影視劇、綜藝等。
而且為了保護版權，這些影片平台的影片不允許下載，就算允許下載，影片格式也是各自獨家的影片格式，只允許在自家播放器上播放。
“版權”二字，徹底斷了暴風影音的後路，暴風影音和馮鑫沒有跟上時代的發展，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運。
2
跟著蘋果小米做硬體
不料轉型又失敗
馮鑫說：“用智能硬體獲取互聯網用戶，這個模型在中國是小米創立的。在國際市場，最早是蘋果創立的，但在美國也很少有效仿者。”
“客觀的說暴風TV的價值比暴風影音真大太多了。其實互聯網本身的價值蠻簡單的，就是用戶和用戶貢獻的價值。”
“一個TV的用戶，價值至少是暴風影音APP的幾十倍。換句話說，獲取TV 100萬日活的用戶，至少相當於APP 5000萬的日活。”
在軟體上失敗的馮鑫，開始轉型硬體領域，推出了暴風TV和暴風魔鏡兩款產品。
今年4月，暴風TV出貨量9萬台，同比增長602%，是互聯網品牌電視全國第二名。
雖然增長迅猛，但9萬台的銷量還沒有第一名海信的1/4，雖說是互聯網品牌電視全國第二名，但跟第一名小米相比，差了18.9萬台。
根據暴風集團2017年年報顯示，暴風電視銷售商品收入高達12.83億，佔總營收的67.02%。
但成本卻高達13.75億元，最終導致毛利率為-7.15%。
馮鑫自己講述：“我們TV的內容是和愛奇藝合作的，上市公司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是實實在在的承擔了TV的虧損。”這個說法有點牽強，電視業務虧損，歸結到內容的身上，不在硬體產品上找問題，很難說服眾人。
而且暴風影音暴露出的問題，再次出現在了暴風TV身上，拿一把鈍刀繼續勇闖天下，這不僅是戰略失誤的問題。
另一款硬體產品暴風魔鏡，跟暴風TV比起來，更加慘淡。
暴風集團發布的2017年年報裡，暴風魔鏡四個字隻出現了兩次：
公司通過銷售暴風電視硬體迅速獲取家庭用戶，通過銷售暴風魔鏡硬體迅速搶佔下一代互聯網用戶，在大大提高用戶粘性的同時，高效運營暴風電視和暴風魔鏡軟體，大幅提升用戶體驗，提高整體盈利能力，公司軟硬體一體化的商業模式逐漸穩固，構築行業壁壘。
既沒有銷售量的數據，也沒有銷售額的數據，網上能查到的數據是2017年上半年銷量350萬台。VR眼鏡在前兩年被炒的火熱，然而只是曇花一現，暴風魔鏡也是因此沒落。
“中信資本投魔鏡的時候，要求在2020年底前要被並購或上市的條款。如果魔鏡沒有在規定時間達成，則由我來承擔資金保本和回購的責任。”
暴風魔鏡的沒落導致的結果是，馮鑫為資金問題疲於奔命，導致327萬股被凍結。
作為暴風集團轉型的兩大主力，暴風TV和暴風魔鏡兩項業務雙雙失利，馮鑫給出了一個理由，那就是資金問題：“如果我們的資金充沛，暴風TV擴張的速度更快，否則會變慢，是速度快與慢的壓力。”
充足的資金能不能推動暴風TV快速佔領市場還很難說，但暴風缺錢是真事，2015和2016年兩年間，暴風集團通過吸收投資獲得現金6.31億元，其中79%的額度是通過並表子公司獲得。
跟樂視相比，實在是少得可憐，2014-2016年，樂視通過定增融資60.29億元。
據行業資深人士講述，暴風集團融資難是因為缺一個好的CFO和董秘，暴風也在過去一年，更換了CFO、董秘和券商，重新搭建整個團隊。
3
因為馮鑫太善良
他欠的錢足夠破產！
一位暴風前員工告訴刀哥，馮鑫太善良了，這句話也得到了一位行業資深人士的證實：“他對人太好，自己扛，感覺有點失控。”
馮鑫也承認了這點：“暴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怪團隊，也不怪A股的環境，也不怪我的任何一個債務人，也不怪任何一個幫我做業務的人，真實的是99.999%還是要怪自己。”
作為一個企業的創始人，作為一個上市公司的長官人，馮鑫的善良說白了就是個人英雄主義的體現，一切後果都自己扛。
戰略失誤自己扛，融資艱難自己扛，業務失利自己扛，什麽都自己扛……馮鑫的江湖氣太足，不像是一個企業管理者，更像是一位大哥。
據媒體報導：
今年第一季度末，馮鑫質持有有限售條件的股份數量為7032萬股，其中押股份數為5934萬，質押比例為84.38%，兩個月後，質押股票總數極速上升到95.35%。
一位行業資深人士告訴刀哥：“他欠的錢足夠破產！”
現在已經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時代，一個優秀的創業者背後必然有一個優秀的團隊支撐著他。雷軍如此，有13個人跟他一起喝小米粥；馬雲如此，18羅漢願意為他的理想買單；王興也是如此，不管項目失敗多少次，核心團隊永遠不離不棄。
在管理團隊套現離職的時候，他鼓勵員工購買暴風的股票，如果產生虧損，他自掏腰包補償損失，入職三年以上的員工購買股票，他還出資50%，這樣的善良，已經不算是英雄主義了。
馮鑫說：“好的時候會有所膨脹，壞的時候有蒙混過關。這些反應離遠了看，其實都是很庸俗的，但在我身上一樣是有所呈現的。所以第一個要敬畏的，是看到自己身上明確的不足。”
他現在很累，不僅要去解決各種問題，而且這種壓力還傳導給了家人，但他還在咬牙堅持。
雷軍說過一句話：沒有餓死的企業，只有撐死的企業。
正是馮鑫的善良，
讓暴風集團一步步失控，
沒有了鋒利的菜刀，
就算是麵包也切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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