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流量造假，逃不脫撲街和過氣的宿命

澎湃特約評論員 張程喆

近日，央視一期調查節目揭開了假流量和假數據背後的灰色產業鏈。原來，現在社交媒體和新媒體平台上動輒突破百萬、千萬甚至上億的點擊量和轉發量是人為造假，這些天文數字主要是借助可以登陸多個微博账號的“外掛”軟體完成。

非理性追星的粉絲是購買假流量、製作假數據的主要群體。粉絲們狂熱追星，為了打造一個甜蜜的夢，不惜代價地“作假”，將偶像推上榜單、送上巔峰。粉絲愛偶像心切，用不同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偶像的喜愛和支持，這本無可厚非。

但是，流量作假不僅是各家粉絲之間的惡性競爭那麽簡單，也遠遠超越了“面子工程”的負面影響。事實上，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違背了誠信原則，突破了道德底線。某些藝人經紀公司在其中推波助瀾，甚至扮演了背後操縱的角色。

這種畸形的粉絲經濟模式和粉圈文化，已經漸漸蔓延開來。劣幣驅逐良幣，虛假的流量和數據擠壓了真正優秀藝人和優質內容的生存空間。流量造假的弊害已經突破了粉絲圈層，損傷了行業的生態和輿論環境，擾亂了中國影視文化娛樂業健康發展的秩序，扭曲了年輕閱聽人的價值導向。

在流量造假的騙局中，粉絲、藝人經紀公司、平台方和演藝市場都需要反思。電商平台和社交媒體平台在產業鏈形成的過程中難逃其咎。平台監管不力，給了流量造假的黑色產業鏈可趁之機，它們一環扣一環地流暢運作起來。任何人只要肯出錢，就能在電商平台上“買讚”、“買粉”。試問，如果平台擔負起責任，監管得當，及時將其扼殺在搖籃中，流量造假哪來孕育、發展和壯大的機會呢？

龐大而壯觀的假流量和假數據仿佛海市蜃樓一般，繁華背後注定只是一場虛假的夢。當流量造假的騙局被揭穿，黑色產業鏈被暴露後，大家對社交媒體上的點擊率、點讚量和轉發量的虛假繁榮心知肚明。這些作假的流量和數據失去了意義，既缺乏參考價值，又沒有說服力。

流量造假已經引發輿論的不滿，如果放任下去，只會引起信任危機反噬。平台方也難逃權威性被消解的命運。已經有平台方采取措施來應對這場危機。去年9月，愛奇藝發表聲明痛斥“唯播放量論”和“唯流量論”，鋒芒直指造假數量的違法行為和惡性競爭，宣布關閉顯示前台的播放量顯示，取而代之的是以綜合用戶討論度、互動量、多維度播放類指標的“內容熱度”。

今天，新浪微博也回應稱，已調整對微博轉發、評論計數顯示方式。這說明，大眾和市場對流量明星的態度正在回歸理性。流量明星的口碑如何，時間考驗之下便能見分曉。縱有流量的虛假繁榮的美化，爛片和無能藝人逃不脫撲街和過氣的宿命。

“路人”不會因為數字就喜歡某個藝人，廣告主不會用這些數字來判斷藝人的人氣和號召力。今年春節檔的黑馬《流浪地球》沒有流量明星，但憑借優質的內容最終贏得了觀眾的喜愛和好評。看來，一個藝人能否走得遠，一部作品能否俘獲大眾的心，靠的還是專業水準，而非虛假流量。

本期實習編輯 常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