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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詩人元稹的一生:官場四次被貶,情場六次桃花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這等深情款款不知觸動了多少姑娘的心弦,然而深情款款是他,負心薄情更是他——元稹。

唐代宗大歷十四年(779年)二月,元稹父親去世,適時八歲的元稹開始與母親相依為命。此時的他或許從未想過以後的人生將會有那麽多波折,以絕色氣質和潑天才華遊行於這個靡靡人間,經歷四次貶謫六次桃花,迢迢來路,一世玄機。

或許上天本就愛才,所以不忍心辜負這個滿腹才華的人間兒郎。唐德宗貞元九年(793年)十五歲元稹以明兩經擢第,前途一片光明。

貞元十五年(799年),二十一歲的元稹寓居蒲州,初仕於河中府。此時,正當駐軍騷亂,蒲州不寧。元稹借助友人之力保護處於危難之中的遠親,而就是天賜機緣他遇到友人之女鶯鶯。

此時的鶯鶯恰是美人如蓮兮,嫋嫋複依依。檀口點櫻桃,粉鼻兒倚瓊漿,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本就天性風流且恰是對人間風月懵懂又嚮往的年紀,他又如何肯錯過,便趕緊提筆寫下: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

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正值思春年華的鶯鶯當即和韻“蘭閨久寂寞,無事度芳春,料的行吟者,應憐長歎人。”於是自然而然便發生了後面的情節。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

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女生本就感性,更何況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元稹既是儀表堂堂又如此蜜語約她,她又豈能受得如此撩撥。當夜月斜西廂,鶯鶯便自抱枕席去和元稹同處。初戀就如甜酒撞進了元稹的生活。不得不說,鶯鶯和太平一樣是有一定魄力的,只是對於愛情太過感性執著必將付出代價。一封情書便心性不定,隔牆傳語便想到白頭偕老始終是太單純。

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元稹牽於功名,西歸長安應製科試,在途中寫下《鶯鶯傳》。鶯鶯成了元稹的一個停泊點,卻注定永遠成不了最後的渡口。不怕男人花心就怕花心男還有才華,明明是負心渣男卻用詩句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偏偏誰都看不穿他羊皮下狼的本性。

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又一個轉折發生在了這個滿腹才華的人身上。筆墨猶且泛著香,人生卻悄然改變了。二十四歲的元稹與大他八歲的白居易同登書判拔萃科,並入秘書省任校書郎。

十多年的寒窗苦讀,終於他有了機會可以揚眉吐氣。此時的元稹滿懷激情與抱負,並與白居易成為好友,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而若命運的轉盤到此停住,那麽他也不至於成為傳奇,偏偏才子必要給配個好女方才更襯其風流。

用《鶯鶯傳》來標榜自己情深,甚至不顧鶯鶯名節不惜寫下兩人幽會,以證明自己撩妹技能如何高超的元稹,因風華正茂又一表人才自然就被韋夏卿看中成了自己的東床快婿。天賜的良緣,既合天時又迎了地利,而且韋夏卿又是個慈父不放心愛女韋叢,於是元稹、韋叢夫婦一同侍從韋夏卿赴洛陽。

元稹在洛陽沒有住宅,夫婦就住在東都履信坊韋宅,而那個鶯鶯早已是他生活中的過客,輕如浮塵。

唐憲宗元和元年(公元806年)四月,元稹被授左拾遺,但卻因鋒芒畢露,九月被貶為河南縣尉,卻逢母親去世守孝三年。

元和四年春(公元809年),命運總善於開玩笑,以此更顯得凡塵俗世的虛偽可笑。元稹奉命出使劍南東川,此時的他一心為民,是民眾口中大才子,卻因觸犯官僚利益再次受到打壓。恰逢他的妻子韋叢去世了。處於傷心無奈中的元稹,又以潑天才華寫下感人至深的遣悲懷三首。

其一

謝公最小偏憐女,嫁與黔婁百事乖。

顧我無衣搜畫篋,泥他沽酒拔金釵。

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複營齋。

其二

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皆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仆,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其三

閑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嶽悼亡猶費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無論怎麽看,他都是世間癡情兒郎。甚至“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和“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兩句如何讀都是痛徹心扉的思念,然而這事對元稹而來是福禍相依。

同年,已經三十一歲的元稹又迎來了他生命裡第三枝桃花。此時四十一歲的薛濤已是徐娘半老,但是風韻猶存。更何況薛濤八歲出口“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蜀中四大才女之一的身份足矣讓元稹再往自己身上鍍一層金。

在使盡渾身解數追到薛濤,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後,元稹卻又一次厭倦了。而此時的薛濤卻已然沉迷於元稹的才情,全然不知他體貼入微的外表之下隱藏的狠心。薛濤製作薛濤箋給元稹寫詩: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

字裡行間透著以身相許,而看到薛濤上鉤,此時的元稹卻又慌了,他只是順機撩妹卻沒傻到以自己名節娶一個半老徐娘,便趕緊逃之夭夭,順便回了一首贈薛濤寄贈薛濤。

錦江滑膩蛾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他誇讚薛濤才比卓文君,說自己也很想念薛濤。轉身卻趕緊娶了表妹安仙嬪做妾。苦等無果的薛濤終於明白自己做為一個青樓女子,卻對一個風流人動了感情是多麽的可笑。原以為自己生為名妓,日日與男人調笑周旋,卻不知遇上的是比自己更精明的人。萬物看空的薛濤終於忘了薛濤箋,或許是忘了,又或許是可以選擇遺忘隱藏,總之她換上了道袍。

元和五年(810年)元稹一生的命運軌跡似乎緩緩下滑,悄然續上此生的句號。他因彈劾河南尹房氏被江陵府士曹入伍,(823年)又被貶為越州刺史。他的官途日漸蘼蕪,然而桃花卻始終未曾隔絕,也是他樂意接受的。

44歲做越州刺史的元稹,又撞到了他最後一次桃花,照樣是名妓,她叫劉采春,和薛濤齊列蜀中四大才女。這樣的桃花無疑讓元稹有了再一次嘚瑟的機會,讓世人看看我元稹是一個多麽有吸引力的人物。

贈劉采春

新妝巧樣畫雙蛾,謾裡常州透額羅。

正面偷勻光滑笏,緩行輕踏破紋波。

言辭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回秀媚多。

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望夫歌。

一樣的詩風婉媚,一樣的深情款款,最終劉采春亦淪陷了。女人啊總經不住甜言蜜語,何況這甜言蜜語還是由一個有著成熟風韻又有男人味的帥大叔口中說出。劉采春離棄丈夫選擇了和元稹生活在一起。事實證明劉采春又一次步了薛濤後塵。

幾年後元稹升官又一次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她,轉身娶了裴淑,而劉采春離過一次婚就比常人更多了一份清醒,比薛濤更多了一份決絕,她自盡了。

大和四年(830年)正月,元稹被迫出為檢校戶部尚書,兼鄂州刺史、禦史大夫、武昌軍節度使。大和五年(831年)七月二十二日暴病,一日後便在鎮署去世,時年五十三,死後追贈尚書右仆射,白居易為其撰寫了墓志。

元稹行走了一生也愛了一生,背棄鶯鶯,韋叢離世一年不到戀上薛濤,又讓薛濤看破紅塵,最後讓劉采春為情自盡。不能說他沒有愛,沒有愛的人寫不出“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顫巍巍的思念,他卻也始終算不得癡情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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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汐蕪,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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