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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喬丹恩師隻用一個詞,就能激怒詹姆士?

2016年,“禪師”菲爾·傑克森,隻用了一個詞,就激怒了雷霸龍·詹姆士,“posse”。

他實際上是抨擊在熱火時期的雷霸龍,客場打完克里夫蘭騎士,想在家呆一個晚上,“綁架球隊”。

“You can’t hold up the whole team because you and your mom and your posse want to spend an extra night in Cleveland(你不能因為你、你媽媽還有你的posse想在克里夫蘭呆一個晚上,就讓全隊陪綁”。

雷霸龍不在乎他所說的“綁架球隊”,指責他凌駕於球隊之上的人,禪師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甚至不是分量最重的一個。

他只在乎posse。

這個詞的原意,就是幾個人的團隊,但隨著黑人說唱歌手的演繹,posse的含義就變成了“隨從、跟班、馬仔”。

絕大部分從底層打拚出來的黑人說唱歌手、運動員,身邊都會有幾位從小玩到大的鐵杆,他們扮演的角色非常多,為了處於C位的兄弟,揍過人或者挨過揍;犯過罪或者抗過罪——我們偶爾會看到新聞,某些運動員或者說唱歌手的汽車裡,藏了些不應該出現的玩意兒,到最後都是他們的朋友進了警察局。

C位的明星,會把這些身邊的人稱為buddy,bro,他們聚在一起,就是我們熟悉的伐木累。

對絕大多數黑人而言,做posse並不丟人,所謂蠅附驥尾,在明星還沒有成功之前,他們充當保護者的角色,等到明星大放光彩,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跟著吃香喝辣。明星的車,他們隨意開;明星的豪宅,總有他們的一個房間;衣服、首飾,派對、保健,一個也不落。

好多球員退役之後一貧如洗,除了私生子的撫養費,posse也功不可沒。

黑人明星也並不介意稱呼他們身邊的人為posse,這就是美國底層的黑人文化,從現實角度出發,意味著他們即便發財了,也並未與底層割裂。倘若真的有人當了明星就甩了昔日的窮哥們,那就自絕於原來的圈子,更何況,posse早期能作為保護傘,多少也會有些幫派色彩,不是那麽好甩的。

從情感上來說,與單親媽媽有關。根據統計,1991年,68%的黑人孩子來自未婚先孕,到了2011年,這個數字上升到了72%,而在2015年,達到了驚人的77%。我們熟知的NBA球員,大部分都由單親媽媽養大,包括雷霸龍。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posse即便沒法扮演父親的角色,卻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們對男性親人的依賴。

更何況,有些地方,你不抱團真的闖不出來。

用川普的話來說,“the story of life”。

但雷霸龍介意。

“從今往後,我對菲爾·傑克森的尊重,就只因為他是一個籃球教練。”

禪師特指的雷霸龍的posse,有三個人,馬弗裡克·卡特、蘭迪·米姆斯、裡奇·保羅。

馬弗裡克·卡特,一度被外界傳為雷霸龍的親戚,“並不是,但我們很早就認識,我媽媽和他媽媽是朋友,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我8歲的生日晚會上,當時他只有5歲”。在雷霸龍最窮困的時候,卡特的小房間是他唯一能感到溫暖的地方,他能在那兒睡個安穩覺。進入中學,卡特是高四球員,而雷霸龍是他的替補,當然,很快卡特就交出了球權。

蘭迪·米姆斯,他們之間最大的,比卡特大了6歲,比雷霸龍大了9歲。阿克儂街頭眾多無所事事的黑人之一。“我認識雷霸龍的時候,他才4到5歲,對他而言,我更像一個父親與朋友的結合體”。

裡奇·保羅,克里夫蘭的一個球衣販子,在雷霸龍高中時期,他前往機場,因為身上一件老球衣吸引了雷霸龍、卡特以及米姆斯,“他們過來和我聊了很久關於球衣的事兒,這一幕我記憶猶新”。從那之後,只要雷霸龍對球衣有什麽需求,保羅總能給他滿意的答覆。

從出身來看,這三位,就是黑人文化圈典型的posse,除了卡特上了大學,而在雷霸龍進入NBA之後他又輟學了,米姆斯和保羅是標準的街頭混混。

但雷霸龍不需要posse。

他們能幹啥呢?搶槍廁紙沒問題,壯壯聲勢也還行——用肥壯的身體堵住撲過來的對手,“你瞅啥?”“瞅你怎地?”

然而讓他們擔任類似經紀人、商業搭檔這些職務,那只能敬謝不敏,不專業。

當雷霸龍走向一條金光大道,他決定給每個人一個機會,看看他們是否能跟上他的腳步。

裡奇·保羅說:“雷霸龍身邊曾經有很多人,當然了,他們年齡都比雷霸龍大,來來回回,到了最後,只有我們四個始終在一起。”

2003年,雷霸龍被克里夫蘭騎士以狀元簽選中,這意味著他可以自由使用美金,不再被輿論捆綁。

保羅走進了雷霸龍的包間,桌上有5萬美金。

“如果我覺得拿了這筆錢是理所當然,那麽我的未來就到此為止了,”保羅說。這更像是一個考驗,要麽,成為那些來來去去的人;要麽,更進一步,成為雷霸龍的拍檔。

是的,雷霸龍不需要posse(隨從),他只需要partner(拍檔)。

卡特、米姆斯與保羅第一次全部被外界所了解,是在2005年。

進入聯盟兩年的雷霸龍,解雇了他的經紀人古德溫,他為雷霸龍拿到了耐吉7年9300萬美金的合約,以及可口可樂的一份千萬合約,他與雷霸龍的分手,成為當時體育界最大的新聞之一。

大部分人,尤其是媒體,挖出了卡特、米姆斯和保羅,認為是他們的無知與貪婪,造就了這一切。AOL的一位專欄作家刻薄地寫下了這麽一段話,“瞅瞅,雷霸龍在幹啥?當他要做膝蓋手術,他找來了水管工;當他想去交稅,他聘用了邁克·泰森”。

米姆斯承認,當時他們遭受了巨大的壓力,“很多人覺得我們就像白癡”。

當時的媒體,也用了一個詞來形容卡特、米姆斯和保羅,“Entourage”,這是一個比較正式的詞,“隨從”。

“隨從……怎麽說都行吧,”卡特說,“但你想想,我們到現在才一塊兒奮鬥了幾年?邁克爾·喬丹的品牌又奮鬥了多少年?”

很少有人見識到他們的努力。

卡特,高中畢業後去了西密歇根大學——招募他的是球隊主教練鮑勃·鄧華德,但很快被解雇了,卡特只在西密歇根大學呆了一年,就轉學到了阿克儂大學。(多說一句,2003年,鮑勃·鄧華德的兒子小鄧華德,成了騎士的內線助教。你可以解釋為這世界太小,也可以解釋為人情世故。)

但卡特的籃球職業生涯結束了,因為轉學,按照NCAA規定,他必須要坐一年的冷板凳,於是他前往耐吉,成為一位實習生。

哪位posse願意做這個呢?雷霸龍一飛衝天,作為他的隨從,憑借過去的交情就能吃香喝辣,又有幾個人能下定決心,從底層做起呢?

出人意料的是,雷霸龍沒有讓卡特當他的經紀人——剛剛解雇古德溫時,有心急的媒體竟然提前爆料,“卡特會成為雷霸龍的經紀人”,然後他們又挖掘出了卡特沒有經紀人執照,“這不符合規定”,是媒體界典型的一魚兩吃。

雷霸龍雇傭了萊昂·羅斯,卡特繼續在耐吉當他的普通員工,而保羅,則成為羅斯工作室旗下的一員。

“我們都需要時間成長,”保羅說,“一開始沒人給我們機會,但現在時代不同了。”

他們都在不斷的學習,在生活中觀摩乃至接受社會的摩擦、毒打。“你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這樣你才不會與水管工、邁克(泰森)相提並論,”米姆斯說。

2006年,L.R.M.R公司成立,取自於雷霸龍、馬弗裡克·卡特、蘭迪·米姆斯與裡奇·保羅。

沒有posse(隨從),只有partner(拍檔)。

這一年,雷霸龍21歲,卡特24歲,保羅27歲,米姆斯30歲。

他們遇見,

他們成為朋友,

他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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