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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燒前的巴黎聖母院有多美?三位畫家用畫筆還原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穿了木頭、燒壞了玻璃,更燒碎了法國人的心。但所幸的是,還沒有燒毀石頭。也就是說,巴黎聖母院的主體結構依舊相對完整,裡面的藏品像“耶穌荊冠”等聖物也都被搶救出來。這棟人類的寶貴遺產必將在未來涅槃重生,而這樣的經歷,其實對它來說並不算陌生。

我們回到1789年,震驚世界的法國大革命爆發,在那段動蕩的巴黎歲月裡,聖母院也難免被洶湧的人潮打砸搶燒,從牆上的雕塑到神聖的祭壇,這座法蘭西首都最宏偉的教堂甚至一度淪為了倉庫。

直到拿破侖的出現,他下令恢復了聖母院天主教堂的職能,並於1804年12月2日在大教堂裡加冕為帝,這也是聖母院唯一一次合法的君主加冕。

我們可以從這樣一張畫感受當時的盛況。

雅可·路易·大衛《拿破侖加冕》,1805–07年創作,現藏於盧浮宮。

這是一幅寬近10米、高6米的巨作,作者是當時擔任帝國畫師的雅克·路易·大衛,作為新古典主義的領軍人物,大衛用他頂尖的寫實繪畫技巧、嚴謹的構圖,把拿破侖加冕這關鍵的歷史瞬間帶到了我們面前。雖然場面宏大而奢華、每個人都是真人比例出鏡,但都被畫家安排得井井有條、主次分明。處於黃金分割點上的拿破侖為約瑟芬皇后戴上後冠,擺脫了千年來王權必須由教會來加冕的傳統。

原本歷史上更激烈的一幕,拿破侖搶過王冠自己加冕的場面出於政治原因被棄置不用。這其實正說明了畫的不是真實歷史,畫面上的將軍、官僚們跟傳教士遙遙相對,每個人都帶著妥協、恰如其分地在自己位置上,神情拘謹而刻板。

《拿破侖加冕》局部。

實際上在拿破侖之前,聖母院並沒有為法國國王加冕的傳統。它的地位始終伴隨著教權和王權的激烈鬥爭,浮浮沉沉。

這幅《路易十三的誓願》背後的故事,正是聖母院走向法蘭西聖殿的關鍵所在。巧的是,作者安格爾是上一幅畫作者大衛的學生。

所謂“路易十三的誓願”,是指身為波旁王朝的第二任國王,路易十三自打跟妻子安妮王后結婚後,沒有一個子孫出生,22年裡流產了四次。眼瞅著波旁王朝要二世而亡了。在1637年,一位修士聲稱聖母會賜子孫給國王夫婦。第二年,王后果然懷孕了,於是路易十三頒布了一個叫《誓願詔書》的命令,把法蘭西的全部教堂都奉獻給聖母,奉聖母為法國守護神,並給兒子起名為“神賜的路易”,這個孩子就是後來更著名的“太陽王”路易十四,聖母院也因此成為法國最重要的教堂之一。

安格爾的這幅畫,描繪的就是路易十三向聖母獻出法蘭西的瞬間。他在1824年畫出這幅畫後,成功獲得了官方沙龍的獎勵,被視為新古典主義接班人,因而同年得以在巴黎開班授課走向大師之路。

到了1831年,雨果痛心於大革命後聖母院的殘破不堪,為了避免這一建築被徹底夷為平地,出版了曠世巨作《巴黎聖母院》。經由此,聖母院在1844年開始修複,持續了20多年才修複完畢,也就是我們現在熟悉的樣子。

雨果的小說《巴黎聖母院》。

伴隨著工業革命和巴黎的都市化進程,修複後的聖母院,對於當時的法國藝術家來說更多是作為一個景物出現在畫中。

比如下面這四幅野獸派畫家馬蒂斯的作品,他在不同時間、不同光線下描繪聖母院,試圖探索天光下真實的色彩,雖然筆觸松散,有的地方還用了點彩調和,但畢竟還是規規矩矩的描繪物象,能看出他早期在印象派上的嘗試,等到1905年野獸派登場亮相後,馬蒂斯的聖母院明顯走向了抽象,印象派的外光色彩被棄置,畫面開始探索線條的張力和純粹的大色塊。

《傍晚聖母院的一瞥》,1902年。

《巴黎聖母院》,1904年。

《巴黎聖母院》,1914年。

《巴黎聖母院的風景》,1914年。

1944年,熬過了一戰、二戰的巴黎聖母院奏響了聖母頌,宣告巴黎從納粹德國手裡解放。雖然眼下的聖母院短時間內估計不會開放,但有了前車之鑒,相比聖母院走過的坎坷、對比它從中世紀屹立至今的幾百年歷史,再想想修複後它依然會站在塞納河畔,十幾、二十年只會是很短的一個瞬間。這場大火,更像是這座“石頭交響樂”身上的小小插曲而已。

秦漢(藝術評論人)

新京報編輯 吳龍珍 校對 翟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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