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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高考落榜回山務農成網紅,三百萬人看她抓魚砍柴丨新留守青年

他們是新世代的鄉村網紅,即使留在家鄉也努力綻放人生。中國人的一天、快手聯合推出“新留守青年”人物故事,記錄當下年輕人的另一種生活方式。在農村,如考不上大學,外出打工便是大多數年輕人的選擇。19歲的袁桂花卻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回家務農。而通過網絡,這位生長在大山裡的女孩,獲得了與外界連接的通道:她把山民的日常發到網上,2年裡吸引了300萬粉絲。(攝影、影片/劉有志 中國人的一天第3196期)

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天柱縣,是2017年貴州省50個貧困縣之一,地處雲貴高原東部向湘西丘陵過渡的斜坡地帶。要到達袁桂花家所在的雷寨村,從最近的高鐵站下車,需坐兩個多小時中巴車到縣城,再驅車半個多小時進山。

站在山頂的袁桂花。今年9月以前,袁桂花去過最遠的地方是200公里外的凱裡。1998年,袁桂花就出生在這個山坡上的一間木板房裡。至今她還能清楚地記得,她出生的那間老屋,一樓的灶台布滿了灰塵。家裡兄妹三人,姐姐患小兒麻痹症,哥哥身體也不好,“我媽把最好的基因給了我”。

由於父母常年在外當陶金工,童年的大多數時候,袁桂花是在爺爺家度過的。袁桂花打小就懂事。村子裡盛產竹子,爺爺教會了她用竹子編背簍,做筷子和掃把。初中住校,周末回家,奶奶就帶她打木薑子到縣裡去賣,有時候還會在菜市場找分辣椒的工作,“5分錢1斤,做半天能賺30塊”。在爺爺家,袁桂花幫著砍柴。

高中時,袁桂花就讀的是縣重點高中,天柱民族中學。“高一貪玩,高二吃力,高三於事無補”,2017年6月,袁桂花高考,成績出來,427分,她一所學校也沒有填報。“爸媽想貸款讓我複讀。但是考慮到家中的經濟條件,加上高考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便放棄了。”在竹林裡,袁桂花準備自己做一個裝筷子的竹筒。

袁桂花回到家裡,做起了“留守青年”。她說,父母身體不好,自己在家中做一些事情,可以減輕父母負擔。“再者,人各有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輩子不可能去打工,不想像爸媽那代人那樣去打工”。在山上的菜地,袁桂花摘好蔬菜準備第二天早上去農貿市場賣。

袁桂花看過一本探險小說,裡面有個人物叫“雪莉楊”,她覺得特別勇敢,加上自己平時也愛笑,於是在快手上給自己取名“愛笑的雪莉吖”(ID:yuanguihua)。“大家都在上面表演才藝,我除了對山裡的生活很了解外,別無所長”。第一次,她傳了一條放牛的影片,結果睡覺前就有50多萬點擊量。“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還給家人炫耀了一番”。山上,本想給牛抓癢癢,結果牛抬起頭就要“親”她。

第一次上傳影片,她的账號便增長了1000多個粉絲。談及原因,袁桂花說“他們(粉絲)也把我當成他們自己小時候,因為他們跟我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就有越來越多的粉絲關注我。”袁桂花和小侄女在池塘邊釣魚。

袁桂花說她平時都是喝大山裡的泉水,清澈又清涼。

她分享在山裡的生活,有枯燥的乾粗重農活的影片,比如打谷子、扛木頭、抬大石、修路等,更多的是一些有野趣的片段,比如釣魚、抓魚、砍柴、製作竹筷……袁桂花舉著自己在田裡剛抓到的一條魚。

走在獨木橋上的袁桂花,遠處是她和家人用竹子搭的一個簡易棚子,一家人忙完農活會在棚子裡做飯、休息。山上設施簡陋,這根獨木橋,她每天要在上面走很多次。

竹棚裡,袁桂花一家人忙完農活,開始準備做飯。原汁原味的農家做飯場景也是她拍攝的一大題材。

2018年4月,“愛笑的雪莉吖”的粉絲增長到了140萬。後來,因為一次推薦機會,她一下漲了20多萬粉絲,這讓她感覺猝不及防,不過同時也明白“能上首頁是因為直播的是正能量,自己很幸運。”和母親在縣城農貿市場賣菜的空隙,袁桂花和母親自拍。

袁桂花會唱歌,偶爾也會畫畫,她自己買來便宜的顏料和畫筆,就地取材用河裡的石頭做畫板,畫給粉絲們看。臥室的櫃子裡陳列著她自己的作品。

臥室裡,袁桂花在自學吉他譜,身後的花盆是她用竹子做的。如今在雷寨村周邊,袁桂花已是小有名氣,有朋友給她寫了兩首歌曲,她平時經常會彈吉他哼上兩句。去年夏天,甚至有4個粉絲從黑龍江跑來找她。

截至目前,袁桂花已經發布了900多個影片作品,擁有近300萬名粉絲。300萬粉絲給她帶來的不止是人氣。“我在直播時,經常會放一些山裡的美食。很多人都說很想吃,我就在想,為什麽不跟爸媽一起多做一些土特產賣給他們呢?”

起先,袁桂花的父母並不是特別理解她,覺得一個女孩子每天不務正業。後來,賣土特產賺了一些錢,還給家中修了豬圈,修了魚塘。“他們反對的出發點是為了我好。我慢慢給他們做工作,也做出了一些成績。現在我家裡人很支持我。”乾活間隙,袁桂花和母親還有嫂子坐在地板上一起吃西瓜。

如今通過銷售臘肉、臘腸、野生小乾魚、乾竹筍乾、蕨菜等,袁桂花每個月能賺6000元左右。直播時,很多粉絲還會打賞,也有些收入補貼家用。現在袁桂花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把土特產做成品牌,賣到各地,她正在構思的是把村裡貧困戶種植的血藤果發展為完整產業。

傍晚,袁桂花騎著新買的摩托車下山回家,這條盤山的水泥路在今年8月份剛建好,大大縮短了她往返山上和縣城兩地的時間。通過網絡,袁桂花也看到了外面寬廣的世界。今年9月,她第一次“飛”出貴州——受邀前往北京清華大學參加快手“幸福鄉村創業學院”培訓,算是圓了她的一個大學夢。

盛夏的一場陣雨過後,袁桂花坐在池塘邊的竹棚台階上,抱著吉他,“快看,這裡有彩虹!”隨後,她發了一條朋友圈,“陽光總在風雨後,要相信有彩虹。看見彩虹,祝大家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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