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面臨巨額罰單 Android被罰或有後遺症

43.4億歐元，這可能是歐盟開出的最大金額罰單之一，被罰的對象並不令人意外——谷歌。根據歐盟的描述，谷歌利用Android的壟斷優勢強行捆綁搜索和瀏覽器應用，如果不終止這一行為，除了上述罰單，谷歌母公司Alphabet將在未來90天內面臨5%平均日營收的罰款（約為55億歐元，以2017年營收計）。谷歌顯然無法忽視巨額罰單的衝擊，但更引人關注的是Android被罰之後的後遺症。

谷歌面臨巨額罰單 Android被罰或有後遺症（圖片來自IDG Comm (CC0)）

近幾年，歐盟對於美國公司的態度一直比較嚴厲，歐盟反壟斷專員Margrethe Vestager將其歸結為美國科技領域的強勢企業不斷提升著對歐洲數字市場的影響。雙方爭議的過程中，谷歌成為了犧牲品，從移動系統到搜索，再到Google Shopping，始終是歐盟重點打擊的對象。去年6月，歐盟針對Google Shopping壟斷案作出裁決，對谷歌處以24.2億歐元的罰款。這一次，歐盟不僅盯上Android，還在籌劃著對谷歌廣告業務的排他性進行調查。

歸結起來，歐盟此次對谷歌的反壟斷指控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第一，Android手機廠商被要求預裝谷歌搜索和Chrome應用，以此作為使用Google Play的先決條件；第二，向手Android手機廠商和運營商支付費用，以要求他性預裝谷歌搜索應用，即競爭敵手在最開始就沒有被平等對待；第三，阻止Android手機廠商銷售運行非授權版的Android設備（Android分支）。

從Android在整個生態佔據的地位來看，壟斷與否一直出於“越界”的邊緣。作為對歐盟的回應，谷歌CEO Sundar Pichai表示，普通的Android用戶平均會在手機中安裝約50個應用，並且有權解除安裝預裝軟體，如果不允許谷歌內置App將損害整個Android生態。Pichai的話比較克制，但深一步解釋就能看到其中的威脅。

先來看一個概念：“Android分叉”，Android將核心源代碼公開允許第三方廠商修改定製，但這只是在代碼層面，Google Mobile Service（GMS）並沒有開源，該認證也是第三方廠商獲得“谷歌全家桶”的前提，那些使用“Android分叉”的設備無權進入Google Play商店。在應用生態為王的移動互聯網時代，這無疑是巨大的限制，相信亞馬遜的FireOS很理解這種感受。

考慮到GPL v2的因素，谷歌如何修改Android內核都避免不了開源的屬性，但在應用層添加一個認證機制或許是個收租的好辦法，GMS應需而生，這也是以廣告和流量為主的谷歌甘願把Android免費開放的重要前提。一旦這種商業模式被切斷，可預見的是谷歌將很有可能向Android廠商收取軟體許可費用，進而間接導致手機行業的競爭成本增加。

想擺脫GMS而又無計可施，尤其是在谷歌開始加強認證權限的情況下，Android廠商或許會更加頭疼了。如果直接放棄GMS，就會讓用戶受到彈窗提示的困擾，這對於那些非巨頭手機企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當然，國內手機市場還無法體會這種痛苦，不過要在海外創出一片天地的手機廠商恐怕就要緊繃一根弦了。

或許有人會問，重罰谷歌會有實質性效果嗎？至少對某些領域的競爭對手是有好處的。2016 年，俄羅斯聯邦反壟斷局以谷歌強迫Android廠商安裝服務為由對後者進行處罰，原告方是俄羅斯的搜索巨頭Yandex。在谷歌調整規則之後，Yandex作為可選默認搜索引擎的市場份額提升了12%。

巨額罰單勢必會對谷歌敲響警鍾，第三方廠商或許也會因此迎來新的機會。例如，AI助手方案商會開發自己的應用安裝在設備端，而不是全留給Google Assistant。對於Android 開發者來說，放開限制的應用服務無疑會有更多的想象太空。

即使是這樣，Android發展到今天的地位也並非谷歌一家可以解決。雖然谷歌此前一直在低調開發新系統Fuchsia，但根據公司內部的反應來看並不怎麽熱烈。因此，歐盟想靠一紙文書左右Android的未來不足以動其根據，原因在於圍繞Android構建的生態圈裡既有谷歌，也有設備廠商、管道合作、開發者，多方的關係只能是互利共生。

總的來說，歐盟的重罰為那些處於強勢地位的廠商引起了重視，在利用優勢領域去拓展其他業務時規範了手腳，但是落實到處罰執行本身，恐怕其後遺症遠不是數十億罰單所能製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