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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蝸經濟:用聲音征服你的心和錢包

95後男生李自生活中常備三副耳機,一副是價值2999元的頭戴式耳機,用來聽語音直播課,隔絕宿舍噪聲;一副是價值399元的入耳式耳機,入睡前躺在床上聽電台節目;還有一副最廉價的耳機,則是在“10元店”買的,李自對其用途規劃是:“有話筒可以接電話,在路上戴著聽書不怕錯過地鐵報站,丟了壞了一點不心疼,再買一副就好,多劃算!”

據CNNIC《第4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6月國內有聲閱讀用戶規模已達2.32億,佔網民總體的28.9%。

當下,“耳蝸經濟”在年輕一代群體中站穩了腳跟,用聲音征服你的心和錢包:聲音是實用的,成為碎片化時間的學習工具;同時聲音是懂人心、通人情的,既可以是私有的情感載體,也可以是互動的新型社交場所。

知識轉化為用耳朵接收的消費品

在快節奏的高壓下,單線程似乎被認為是極其低效的工作方式——你若不能同時做幾件事,就落後了別人一大截。因此,知識被轉化為用耳朵接收的“快速消費品”。

中南民族大學大四學生王嘉怡通常聽音樂之聲電台、《曉說》《蔡康永情商課》等節目,且一定要看評論——“會有很多沒關注到的點,還有之前不知道的科普,幫我擴展很多知識”。

喜馬拉雅FM是王嘉怡很重要的學習工具。“這個App可以把自己要記憶的東西錄下來,反覆聽,強化記憶。我是中文系的,考研需要記憶的東西非常多”。

在學法語的大三學生段宜琳,為了找到法語教材的單詞聽力資料,一個星期能打開音頻App三四次。

音頻App不僅滿足了傳統大學學霸的需求,也“喂飽”了渴求其他知識或技能的群體。

例如蜻蜓FM為“醫苑新星健康傾聽日”推出直播,來自上海醫療衛生系統的14名骨乾醫生擔任“音頻主播”,就焦慮失眠、脫發困擾、兒童近視、疫苗接種、康復等主題進行醫療科普。據統計,義診共接待市民3000餘人次,累計近1.8萬人進入線上的“醫苑新星健康傾聽日”直播間。

從去年5月開始,酷狗直播學院上線了百餘門音樂類課程:線上直播公開課、視頻課、線下一對一定製課等;教師有知名音樂大賽的一等獎獲得者、熱門綜藝的聲樂顧問,甚至還請伯克利音樂學院的教授“揭秘葛萊美音樂之道”。

2016香港國際聲樂公開賽一等獎獲得者龔俐,是“一招學會輕鬆上高音”的授課老師,教了3種唱高音的方法。龔俐說:“我會私底在酷狗直播平台蹲點看學員直播,先去了解他們的大致情況,然後根據他們的狀態對自己的課程進行調整。”

“我主要教授發音的技巧,最開始會教他們如何運氣發出聲音,這個時候他唱高音才會輕鬆。然後會教一些技術,比如首先你要開喉嚨,開喉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把手放進去咬著,然後吸一口氣就已經開了。”龔俐表示,上直播課有兩種互動形式:一種是主播集體課,在螢幕上回答問題;還有一種“安排5到7個人連麥,聽他唱再現場指導他”。

一個音頻App宣傳語如是寫:“每天只需10分鐘,讓你便捷且高效地收獲新知識。”耳朵“解放”了眼睛,時間被“充分”利用,錢花得心安理得。但至於有多少真正“聽進去了”,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有聲產品陪伴她熬過失戀期

北京師范大學研究生楊自達說:“我不開心的時候聽,就會特別容易開心起來。有一陣子,我失戀了,特別不開心,那時候我就一直在聽《武林外傳》和《我愛我家》——這讓我度過了失戀期。”

荔枝創始人賴奕龍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對於即將成年和剛剛成年的新一代,聲音對他們的重要性是我們不能理解的。”

耳蝸經濟,亦是年輕人維系情感連接的社交方式。對於一些95後、00後而言,聲音甚至是二次元虛擬世界與真實世界的連接線。

北京協和醫學院大四學生朱麗筠,是一個有聲電台的主播(錄播節目)。她在2017年年初開始接觸有聲平台,“每天睡前和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聽一會兒電台節目”,結果後來“深度入坑”,自己進行有聲作品創作,從聽眾轉換為作者。朱麗筠的第一期節目是“520特輯”,“特別的甜,這期節目在某個電台App上了首頁,收聽量上萬”。

“聽多了電台節目以後就會覺得,自己也有滿肚子的話想說,用聲音去記錄你的點滴並且分享給大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在乎有多少人聽,只在乎有沒有共鳴者。”為了搜集創作素材,朱麗筠平日裡會戴上相機,無目的地去胡同、大街上走,覺得很特別的聲音,就用手機錄下來。

朱麗筠感慨,因為做電台,才懂得把值得關注卻又不起眼的事物和感情“放大化”,努力讓聽眾和你產生共鳴。“發出獨有的頻率,等待能夠接收到訊號、聽懂它的人”。

蜻蜓FM直播運營高級總監楊立峰說,像蜻蜓FM知名的脫口秀主播“浪浪的飛翔”,本身是無錫都市廣播電台主持人。“他就表示互聯網音頻直播能夠拉近他與聽眾的距離,加強雙方互動性,他可以隨時了解聽眾的想法,在直播過程中宛如與好友對談,這種體驗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而那些主打音樂的App,如今被年輕網友玩成了“聲音情感社區”,比如在網易雲音樂、QQ音樂裡,去刷每首歌的評論區,去點讚“戳中”自己的文字,已然成了用戶共同的“儀式”。

毛不易的歌曲《給你給我》下面,被點讚3555次的“湯湯小編”的評論,簡單而深情地講了自己的愛情故事:“要結婚了拍了一個MV,想要配毛毛的歌,可是製作團隊聽了一圈都說不太適合。然後啊,毛毛新專輯就有了《給你給我》!聽到歌詞的時候真的落淚了。我跟老公從大學在一起、然後異國、回國後一起北漂,甚至家庭遭遇巨變,我們仍然沒有走散,明白彼此是生命裡不可替代的人。”

聽有聲小說能激發閱讀靈感

艾媒谘詢《2018中國有聲書市場專題研究報告》顯示,2018年第一季度,45.7%的中國受訪網民最近一年主要通過電子書閱讀書刊,主要通過有聲書媒介閱讀書刊的受訪網民佔比為21.3%。而未來傾向於使用有聲書媒介閱讀書刊的受訪網民佔比則高達33.4%。

報告指出,77.5%的中國受訪有聲書用戶均有一定程度的付費意願。其中受訪用戶對有聲書意願付費額度主要在20元以下,佔比高達69.0%。

對於年輕用戶而言,在音頻App上聽小說,更像是介於娛樂消遣和嚴肅閱讀之間的“過渡選擇”。

楊自達是“有聲書”的忠實聽眾,她曾用一個下午聽完《白夜行》,黃昏時分,當看到小說中男主角桐原亮司的死亡,聽到那句“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驀然產生共情,眼淚流出來。

楊自達說:“我在聽《紅樓夢》時也會產生一種天地茫茫般的宏大的孤獨感。聲音獨具另一種動人的力量。”

而有聲平台上一些“播主”會解說小說,比如有“播主”的節目是深度分析“〈哈利·波特〉裡你不知道的小秘密”。聽“二手解說”,最大收獲在於從別人那兒得到了個人觀點的“驗證”。“我發現語言和交流這種形式,好像比單純的寫作更能帶給人靈感,我在‘說和聽’之中說出來的一些話,會讓自己很驚訝:我怎麽會說出這麽有水準的話?”

南京金陵學院大四學生許家喆表示,她一般會聽言情小說,因為“不適合上網花精力下載下來動腦子看,隨便聽一聽即可”。

“我發現媽媽居然在聽‘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小說,但是媽媽的解釋是不小心點到了,覺得有意思就聽了起來。”

許家喆聽有聲小說前,會先通過該篇用戶的“風評”來決定是否聽下去。“例如別人說一篇配音就跟Siri在讀一樣,毫無代入感,那我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我要的是聽的時候能浮現出畫面,而不是一個機器人在讀書,但很明顯,現在好多有聲平台上至少是針對小說這個板塊,80%都是像機器人在讀書。”許家喆對有聲小說產業的現狀還不太滿意,認為製作精良的產品數量較少,因此資深“聽書粉”選擇余地也不大。

許家喆覺得成功的有聲讀物,應當只是比電視劇缺少“可視畫面”,而其他所有的聲音配置都不能粗製濫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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