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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一吻定情》導演陳玉珊:感情戲最後致勝的還是真誠

提起陳玉珊,大家首先會想到兩個閃閃發光的頭銜——“台灣偶像劇教母”和“少女心收割機”,以及林立在她身後的23部熱播偶像劇。最著名的一部《命中注定我愛你》,更是憑借單集平均 10.91% 的收視率、將近200%的投資回報率,榮膺台灣電視史上之最。

 

但數字和標簽終究沒有溫度。

 

從職業生涯的第一部作品(2001年《薰衣草》)至今,陳玉珊馳騁影視界已經18年,對於偶像劇的把控幾乎沒有敵手,這種百戰百勝的成功經歷,顯然不能被幾個溢美之詞簡單概括。敲碎包在她身上的那層扁平的外殼,真實的陳玉珊又會是什麽樣子?

 

今年情人節,陳玉珊帶來了繼《我的少女時代》之後,第二部親自執導的電影作品——《一吻定情》。以一個人的成長軌跡來看,《一吻定情》稱得上是她職業生涯的“成人禮”。透過挖掘這部電影的幕後故事,或許能對陳玉珊所向披靡的人生有所注解。

獨特性:江直樹從來都不會高冷,

原湘琴的人生就是在追星

 

《一吻定情》改編自日本漫畫家多田薰的作品《淘氣小親親》(イタズラなKiss),全球累計發售3000萬冊,被譽為“戀愛聖經”。此次被搬上大銀幕之前,已經在世界各地真人影視化了7次,不乏柏原崇與佐藤藍子、林依晨與鄭元暢這樣深入人心的經典CP。

 

對於創作者而言,越是有珠玉在前,改編起來愈發棘手。去年7月,第一次有消息傳出, 電影版《一吻定情》將由王大陸飾演江直樹、林允飾演原湘琴,就遭到了不少網友反對。在他們看來,兩個演員的氣質與角色相去甚遠,很難準確詮釋高冷男神與蠢萌少女。

 

但越是面對艱難的挑戰,陳玉珊越不會“人雲亦雲”,而是扎進原著漫畫,從頭挖掘人物。在她看來,江直樹從來是不會高冷的人,“他在漫畫最後是個關心兒童的醫生,你覺得會去當兒科醫生的人,他會高冷嗎?”陳玉珊給出了一個特別簡單的解釋:“或許只是懶得講話”。

 

世人眼中天才的形象有很多種,既有福爾摩斯那樣“碎嘴型”選手,也有江直樹這樣“惜字型”選手。“他開始跟你講第一句,就猜得到你第十句要講什麽,他跟你聊什麽天,所以他就沒什麽台詞”,在陳玉珊的理解中,這才是直樹看起來很孤寂的原因。

 

雖然在學校裡,江直樹是別人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學霸校草;但是回到家裡,他卻是父母兄弟眼裡孝順的孩子和溫暖的哥哥,也會為了讓家人開心,不惜臭著臉大跳舞娘。這種不同視角下的反差,才讓人物形象立體起來,角色性格中更多了一份可愛。

 

也恰恰是這份動人的可愛,讓人看到了江直樹與王大陸共通的地方。而原湘琴的出現,賦予了這個人物成長弧光。用電影中的一句台詞來說,“你就是我人生的偏差值”,明明是個一事無成的笨蛋,卻能在直樹陷入迷茫無助的時候,給他最大的支持,成為他人生的指引。

 

兩個人的關係,從仰望到被仰望到相知相惜,產生這種變化的動力,根本上還是源自湘琴本人的單純、執著和勇氣。陳玉珊形容女主角,“她的人生都在追星啊”,直樹是校園明星,湘琴就是追星少女。能夠讓角色之間再現這種羈絆的,陳玉珊認為林允是天然的原湘琴。

 

“我第一次跟她見的時候,就說你真的是個傻子吧”,在陳玉珊的眼中,林允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我覺得她的笨是真的還是假的,好真誠啊”。當電影真正開拍的時候,她又會被林允身上的真誠感動,“就是她講原湘琴的台詞,那麽笨她卻講得很有自信”。

 

這份天然蠢萌,讓陳玉珊對電影很有信心。

創新性:《一吻定情》的

“三板斧”改編方法論

 

事實上,在這部《一吻定情》上映之前,市面上少有電影版本。主要原因還是在於,“這本身就是一個難度很高很高的改編”。

 

原著漫畫是一部“少女戀愛日記式”的流水账,本身的敘事節奏更適合電視劇的劇本結構。而電影則是要在短短120分鐘內,呈現出五幕劇式的起承轉合效果。想要在不損失故事甜度的同時適應電影化概念,這對於陳玉珊這樣的新導演而言,著實是一個挑戰。


 

“所以我們就更加細心地去經營這件事情的合理性”,首先陳玉珊發現,跳脫漫畫就現實生活而言,直樹與湘琴的故事本身“很浮誇又不合理”,兩個“差距”顯著的年輕人,卻能完成從校園到婚紗的終極童話,這背後讓觀眾信服的邏輯究竟是什麽?

 

在陳玉珊看來,“江直樹的媽媽,其實是架構這個世界的標準”。因為江紀子在漫畫裡面,“就是一個不寫實的人”。她討厭天才喜歡“笨蛋”,是因為知道只有湘琴才能帶給直樹快樂。也恰恰是因為有這樣的媽媽“後援隊”,才奠定了整個故事走向的合理性。

 

而作為整個故事的樞紐,導演最終選擇了鍾麗緹來飾演這個角色。陳玉珊稱讚,鍾麗緹身上的那種少女感,“演繹這個角色完全不會違和”。甚至還在原著的基礎上,又追加了20%的誇張,就是希望在電影的呈現上,也能不脫離觀眾最初的期待。

 

但複刻經典並不是陳玉珊的目的,“這部電影有它自己的生命”。她坦言,《一吻定情》對原著的改編程度非常高,甚至劇情上達到了將近70%的創新,“主角人設和經典橋段不能改,因為它會有一些原著裡面該有的架構在,可是它怎麽發生出來的,我們統統都調整了”。

 

“恰恰是以這樣的創新為前提,我們才會去選擇做這件事情”,陳玉珊對娛樂獨角獸強調。

 

在完成劇本電影化之後,陳玉珊開始思考影像電影化。在她看來,此時重新分析改編《一吻定情》最大的難點,實際上就在於,“故事觀眾已經看過100遍的事情,怎樣讓他看完第101遍還覺得好看。”而這就需要創作者,不停地給觀眾不同的刺激。

 

電影率先修改了開端,以湘琴與直樹的“初見一吻”拉開帷幕,為整個故事的發展埋下伏筆;全程用追星少女的花癡日常,作為“湘琴追愛”的模板,笑料百出的同時又貼近當下年輕觀眾的視角;最後則拿出一張少女心的情書,通過最真摯的告白鋪設出浪漫的結尾。

 

開始這部電影的時候,陳玉珊給自己制定了三個目標:“首先,你不能讓舊的人對你失望,同時又要帶給他們新的驚喜。其次,是讓沒有看過這個故事的人,看了以後也能受到感染,從而喜歡上這樣的氛圍。最後,就是希望男生也來看,看完以後覺得不難看。”

 

在她看來,《一吻定情》不只是一個充滿少女心的戀愛故事,更是一個“有志者事竟成”的精神故事。“笨蛋追天才,我真的覺得它很勵志,讓你覺得說即使我們很平凡,渺小的力量也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在這個維度上在再來看《一吻定情》,它有機會實現更多。

技巧性:用套路讓觀眾淪陷,

用真心讓觀眾感動

 

在陳玉珊的作品中,那些刻意布置的甜蜜“小心機”,總能輕易俘獲不同年齡段女性觀眾的心。因此很容易讓人懷疑,導演自己會不會正是一個老練的“情場高手”。事實上,對於她而言,在作品中與觀眾“談戀愛”,所花費的時間要更多。

 

在製作過程中,陳玉珊既是給予者,又是評判者。

 

“更多的時候,我首先把自己當成觀眾,以他們的視角去獲得感受,日積月累就能變得專業一點”。然後就開始思考,如何讓觀眾也能準確捕獲創作者想要傳達的東西。在她的眼中,創作者和觀眾本質上就是在“談戀愛”,想吸引觀眾就要做到有的放矢地去餵食他。


“你什麽時候該給他,什麽時候不要給他,給他期望就不能給他失望,讓他失望三遍也要讓他得到一遍。”感情中,這種甜蜜的“套路”,最容易讓人淪陷。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陳玉珊深諳這樣的道理,“你不能次次滿足他,他的要求會越來越高,而且不容易得到高潮”。開始都會設定一段,很難在一起的愛情,但越是這樣才越有看頭。“觀眾就一定會想說,我看你們要怎麽樣在一起,你(創作者)還有什麽把戲。”

 

通常在這個時候,編劇的第一手觀眾,都是陳玉珊本人。“只要是我看過的把戲,我就一定要求退稿。”因為她是在內心深處,要給觀眾一個答案的人。“當我已經推翻你第18種可能,那我就要想第19種可能”,即捨棄原來的邏輯,從頭想出新的東西。

 

這正是陳玉珊對待創作的態度,“不停地推翻自己,再建設自己,再推翻自己,再建設自己,其實這是一個蠻痛苦的過程”。

 

有時候實在是想不出來了,陳玉珊還會自己黑自己。通常你會直接在作品裡看到,主角一臉嫌棄地跑出來說,這麽老梗的事情,還有人在演啊?“在他罵你之前,你先罵你自己,他就原諒你了”,她的經驗是,“一定要把你的觀眾當成很聰明的人在對待”。

 

感情當中,真正製勝的其實永遠是真誠。

 

回憶過去走過的路,陳玉珊感慨十足,“我最初拍偶像劇的時候就已經結婚了,到現在已經快20年了,戲劇是一個非常撫慰人心的東西,在婚姻裡得不到的在戲裡面都可以繼續得到。但前提你還是要對愛情有那種憧憬吧,這種感覺哪怕你到了80歲都一定要有。”

 

“我有一次非常記得,林志穎在我面前唱‘不是每個戀曲都有美好的回憶’,我當下回到19歲還是18歲的時候,我覺得那個就是少女心,這有什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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