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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目!癌症帶走了他的生命,卻帶不走他的溫度

2019-03-01 21:34 | 浙江新聞客戶端 | 記者 許峰 夏逸凡 通訊員 盧希

「繆阿公走了。」

3月1日12時50分,恩澤醫院呼吸內科病房裡,一種無聲的默契正在傳遞,得知消息的醫護人員將視線望向了21床,默哀告別。

綿綿的陰雨在玻璃窗上留下印痕;漣漣的淚水在眼角噴湧而出。

病房裡,繆阿增在家人的陪伴中,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著。

只是,他的胸膛不再起伏,他的心臟不再跳動。

「我想把能捐的都捐了!」回想起繆阿增對自己說的這句話,恩澤醫院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林玲哽咽了,她不願意這一天來的這麼早!

繆阿增是台州恩澤醫療(集團)中心首位遺體捐獻者,也是台州醫院眼科首位角膜捐獻者。

他的角膜將被移植,為另一個人帶來光明。

他的身體將被送往溫州醫科大學,為遭遇病痛的人帶來更多的希望。

他告別了持續2年多病痛,帶著尊嚴離開,給這個世界留下了最後的溫暖。

醫生將繆阿增的眼角膜取下

命運開的玩笑

「阿公一路走好。」

14時30分,病房內一片寂靜。

護士長毛玲紅將一束鮮花放在了繆阿增的床頭,輕聲凝噎。

呼吸內科的醫護人員對著繆阿增的遺體,深深鞠躬,向這位老者致以敬意。

「他對我而言,並不僅僅是一個病人。」林玲至今還記得,繆阿增初診時的一幕。

2016年12月,這個留著短髮、書卷氣十足的長者,因為淋巴結腫大找到了她。

那個冬天,繆阿增在台州醫院呼吸內科林玲醫生的醫療組經肺穿刺確診為肺癌晚期,更不幸的是病理類型為低分化,伴有微乳頭結構,是屬於肺癌中容易轉移惡性程度高的病理類型。

那年繆阿增58歲,再過兩年,他就可以退休,頤養天年。

命運的玩笑,並沒有擊倒這位老兵。

與癌症抗爭這兩年來,繆阿增積極參與治療,走了腫瘤病人能走的所有路。

傳統的化療、4種靶向藥物治療,他堅持到了目前最新的治療手段「免疫治療」問世。

他的樂觀、堅忍和抗爭,也讓林玲一度相信,這種惡性程度極高的癌症,不能帶走這個常掛微笑、謙和溫柔的長者。

可是,病魔並沒有放過這個長者。

後期的免疫治療,並沒有抵擋病魔的侵蝕,繆阿增的病情急速惡化。

紅十字會為繆阿增的親友送上榮譽證書

「能捐的都捐出去」

「近日,我的身體也很差,想住院一段時間,看來我的病也好不了了,我想把自己的遺體無償捐給溫州醫科大學。」

2月16日晚上9時53分,繆阿增給林玲發了一條微信。

這條微信讓林玲震驚,從醫16年,她從未遇到這樣的病人。

在表達了敬意和安慰後,林玲便讓繆阿增轉天來醫院複查。

「我不知道在他發我這條信息時,已經有好幾天因為胸悶疼痛沒有睡覺。」回想起半個月前的事,林玲不住埋怨自己。

從第二天見到繆阿增後,她就明白,這個遺憾,她再也無法彌補。

那時,繆阿增明顯瘦了,頭髮比起之前稀疏了很多。

林玲給他做了檢查,這次他的情況很差。

「林醫生,你幫我聯繫一下,我想把能捐的都捐出去。」在病房裡,繆阿增舊事重提。

面對老人最後的心願,從未接觸過遺體捐獻的林玲含淚答應。

腫瘤病人無法捐贈器官,只有眼角膜沒有血管,可以捐獻。

面對捐贈的要求,繆阿增一一應允。

2月24日下午2時,路橋區紅十字會秘書長賀其斌帶著遺體捐獻以及眼角膜捐獻的協議走進了病房,繆阿增的妻子陪在他的身邊。

手指浮腫讓繆阿增不能握筆,賀其斌代他簽下名字,繆阿增細細讀了遍協議,不曾猶豫,在協議上按下了手印。

「這兩年,我試了所有的辦法,都治不好我這病。」繆阿增說,他希望自己的遺體能給醫學研究做點貢獻。

最後的溫暖

生命短暫脆弱,當死亡來臨時,坦然面對並不容易。

要捐獻器官和遺體的繆阿增,在恩澤醫院裡吹起了一股暖風。

從病房外走過,醫務人員總是下意識地多看看這位長者。

「這是我們醫務人員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為了回饋老人所帶來的溫暖,一場自發的行動在醫務人員中進行。

肺癌晚期病人,遭受的是難以言表的痛苦,但自小堅強的繆阿增,不願打擾周邊的病人,鮮有疼痛難熬的「哼哼」。

醫務人員為繆阿增申請了單人病房,讓老人在疼痛難熬時可以「有尊嚴」地發泄。

因為胸悶,繆阿增難以入眠。

在查房、護理時,醫務人員總會放慢腳步,放輕動作,確保老人難得的小憩。

「我們能給他做的事情不多,只能盡量減少他的疼痛。」林玲說。

18時38分,平放著繆阿增軀體的推車,被推出病房大樓,醫生護士分列兩側,目送著他離開。

在遺體捐獻協議的底頁,寫著這樣一句話:最後的死亡和最初的誕生一樣,都是人生必然;最後的晚霞和最初的晨曦一樣,都是光照人間。

駛出醫院大門時,車燈的照射下,玉蘭花開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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