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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的路徑依賴

(圖片來源:全景視覺)

經濟觀察報 田宇/文矽谷孵化器YCombinator的中國分部邁出YC本土化一大步,這家機構的第一期純中國本地化創業營,已經正式招生。

此次創業營的導師,包括寶寶樹創始人兼CEO王懷南、拚多多創始人兼CEO黃崢、卡耐基·梅隆大學教授邢波等。

除了邢波為計算機科學院教授之外,另外兩位導師其所創立的企業均已上市。

其中,王懷南曾在麥肯錫、寶潔、雅虎和Google等跨國公司任職,背景更濃厚的是市場管理、運營和行銷的經驗。黃崢曾參與谷歌中國辦公室的創立,有一定的技術背景,不過,其先後創立電商代運營公司和遊戲公司,包括成就其最大事業的拚多多,都是以模式創新而成就。

根據媒體的報導,陸奇還延請了雷鳴,雷鳴是技術派,號稱百度七劍客之一,創辦了酷我音樂,他目前的角色更像是一個將技術和產業做鏈接的角色。

從導師的背景看,YC更多的不是“硬科技”的方向,更多的是互聯網、人工智能等軟技術與產業結合的思路,基於信息處理與服務的方向。

YC為什麽要進入中國?

2018年8月,剛剛加入YC的陸奇說的第一條理由是天時:“技術驅動創新會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而這正是YC最擅長的”。

基於這個判斷,陸奇說,YC將對中國的早期創新生態提供強大的技術驅動創新的推動力。

如果我們將技術驅動創新,理解為硬的、技術的突破造就的商業機會,那麽,YC創業營的配置與最初的宣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還是風口的迎合

技術、產品、模式,對於商業成功都不可或缺。商業模式的創新也非常重要,畢竟創業九死一生,能夠尋找到一套成功的商業模式,也並非易事。

只是以技術驅動還是以模式驅動,形成了不同的企業性格和企業命運。

技術創新驅動的難度相較商業模式創新驅動更大。相較於“九十九死一生”的技術創業,商業模式創新的難度小得多,一位在技術商業化領域從業多年的人士就說過,商業模式的創新,只要站在風口,在熱點領域,想拿到融資並不困難。“互聯網商業模式的創新,很多時候如果你能搞定BAT,或者有BAT願意幫你對接數據、用戶,可能問題就解決了。”甘潔,長江商學院教授就曾說過。

從資本、創業者而言,這麽多年,我們更重視的是商業模式的創新。共享經濟的浪潮和泡沫的消解,是一個絕佳的說明。

模式創新的弱點也在中興事件中充分暴露。不過,作為商業機構,YC不必要承擔這樣的責任。

作為一個以技術驅動型創新為初心的YC,在中國本土化的第一步,卻是以強大的商業模式創新經驗背景的指導作為重要支撐,有一定的必然性。在利益—風險的權衡中,其決策走入傳統的路徑之上,是可以理解的。

當下中國,大力支持技術創新已經是國家戰略。我們相信,這個領域必將會得到市場的“獎賞”、獲得超額回報。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重塑全球創新的格局,新技術上的基礎性創新、技術創新和硬體創新正在加快。

一個判斷是,中國如今進入商業模式創新向技術創新的經濟轉軌時期,商業模式的創新正在放緩,收益在降低,技術創新成為經濟發展的動力。

“硬技術創新”的挑戰

技術創新的創業,投資周期長,投入資金大,風險更高,其遵循的是一套不同於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

技術從實驗室到產業化,再到推向市場,每一步都是“驚險一躍”。往往,從實驗室到產業化的過程,就需要很長時間。

河南科技大學教授彭曉南,致力於開發環面蝸輪蝸杆加工機床,在此之前,一家煤炭企業已在這個項目上投資了三百多萬,花了7年時間,彭曉南南下到東莞松山湖繼續孵化這個項目。

中科院的一位研究員在研發了一款適用於眼鏡上的防水塗層之後,希望能夠推向市場時發現,國外已有了相同的技術。

一家致力於開發自主CPU芯片的企業,也是在成立後十多年才拿到第一筆市場化投資。

創立大疆的汪滔在設計出第一款產品之前,也是艱難維持,而與他一樣做掌上無人機的美國公司Lily,由於產品無法量產,在付出將近2億美金代價之後,這家由伯克利學生所成立的公司,在大疆率先作出無人機之後,宣告失敗。

由MIT最具創新力實驗室的教授們推出的對話機器人,同樣因為遲遲無法量產,在亞馬遜推出Echo後,宣告失敗。

還有一些企業,雖然費盡心思做出了樣品,但無法將多種技術進行整合,使得產品無法推向市場。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甚至不包括投入更多、風險更大的新藥研發類企業。

20年前,美國康奈爾大學教授發表了一篇關於植物免疫蛋白的文章,後來成立了公司,開發植物疫苗。當時他們只有實驗室成果,但已經從資本市場融了幾億美元。這樣的企業在最後也宣告死亡,原因是他們本來想開發植物疫苗,但卻在中途研發難度更大、投入更高的人體疫苗。

掌握核心技術的人才、將技術商業化的能力、能否找到靠譜的供應商、產品迭代的速度、技術的整合、市場需求的變化、戰略方向和內部控制……林林總總,有一個出差錯,都有可能導致企業失敗。

中國需要一批真正的技術投資家

當然,YC中國也可以支持商業模式的創新,但作為矽谷領先的孵化器,YC中國的野心應當不止於此。

YC中國在創立之初,陸奇就曾說過,目前正處在技術創新的前夜,中國目前在商業模式和用戶體驗的創新上做得非常好,但是真正能夠帶來巨大變革的還是要依靠技術的創新。

追溯中國企業的發展史可以發現,真正靠技術創新成長起來的企業寥寥,這也是YC在中國可以獲得的重要機會。但從YC目前的配置看,從真正的技術創新的需求看,陸奇還不具備擔綱驅動中國技術創新再進一步、完善技術投資生態的重任。

中國並不缺乏商業模式創新成功的案例,中國的企業需要的是硬技術創新上的指導和資本支持。中國風投機制儘管還在快速發展,但仍不完善,投資人們對於科技企業的認知不夠,很大一部分投資人處於跟投的階段。

如何讓投資人了解自己的技術和產品,是中國的技術創新企業需要思考的問題,培育一個科技投資的生態體系,呼喚一批真正懂技術的技術投行家和投資家。

要抓住這個機遇,非得給予這些啃硬骨頭的創新者以高溢價不可,這需要真正懂技術的技術投行家和投資家的能夠作為之地。

不止是YC中國,這也是所有在中國投資的機構,都應該思考的事情。

美國80年代矽谷科技企業們的崛起,使得美國社會從工業時代過渡帶信息時代。在新一輪科技革命的時點下,中國的投資生態的構建者,當考慮如何大力支持技術創新企業,抓住這個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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