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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王”孫宇晨:世界上最偉大的行銷大師

作者 | 南山居士

數據支持 | 勾股大數據

“達沃斯論壇期間,我和我的好朋友、美國前總統克林頓一起吃飯,並討論了全世界如何攜手戰勝全球金融危機”。

當初還在上高中的我,午餐期間看到芮成鋼在財經頻道做節目時說出的這段話,整個胃都酸了。

每年都會跟基辛格會面三次,日本前首相菅直人給他題過字,澳大利亞前總理陸克文幫他調整領結,參加過巴菲特和蓋茨的私人晚宴……

如日中天的芮成鋼鋃鐺入獄,“貼金王”的傳奇記者生涯在一片唏噓不已中落幕。

為何突然想起芮成鋼呢,因為最近拍下巴菲特午餐的孫宇晨,讓我覺得終於找出了一個比芮成鋼更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了。

本來花了3000萬人民幣,成為第四位拍下巴菲特慈善晚宴的中國人,應該是自己人生中的高光時刻,贏來世人的讚賞。但是孫宇晨卻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究其原因,是因為他頭頂上籠罩著行銷大師,割韭之王,甚至是騙子的光環。

1

標簽人生

在公布拍下慈善晚宴消息前,孫宇晨就開始發微博預熱。4日凌晨12點公布消息後更是連發十多條微博,其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凌晨3點44分還在與網友討論金額。

此外,為了讓更多人知道他買下慈善午宴,他在微博中主動貼上“孫宇晨拍下天價午餐”的標簽,熱搜手到擒來。

截至6月9日凌晨,這條微博已收到近 5000 次轉發、3500條留言以及1萬2千次點讚。孫宇晨在微博上擁有 113 萬粉絲,是幣圈最耀眼也最高調的大佬,他在微博自我介紹是:”馬雲湖畔大學首期學員、陪我APP董事長兼CEO、微博簽約自媒體”。

而他更廣為人知的身份是虛擬貨幣項目波場(Tron)的創始人,他曾發起並推銷波場點對點共享服務公司BitTorrent的代幣 BTT。

孫宇晨身上的頭銜很多,但一個比一個虛,唯一實在的就是北京大學學士和賓夕法尼亞大學碩士。

但是唯一實在的學歷背景也充滿各種汙點。孫宇晨是廣東人,宣稱自己是四歲搬到青海,但實則是因為成績不好,考上好大學無望,在父母的加持下“高考移民”。

那時候新概念作文大賽如火如荼,韓寒、郭敬明之流被視為青年偶像,拿獎的話高考可以減分。孫宇晨自然也不放過這麽好的套利機會,憑借“優秀文筆”拿到一等獎。

就這樣,孫宇晨實現了他自己說的“高三一年從只能上三本到逆襲北大”的中國當代大學生勵志奮鬥的感人故事。

大學期間,為了取得滿意的績點孫宇晨不惜轉系學習相對陌生的專業,為了讓成績好看主動聯繫老師提前讓對方檢查自己的作業或論文;在南方周末實習期間,他效仿胡適在人人網創辦《每周評論》並每篇文章落款“孫宇晨於《南方周末》新聞部”。

而在賓大留學期間,孫宇晨創辦的《新新青年》雜誌,被一名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生指責抄襲。孫宇晨沉默幾天后,發了一個長帖,大意是: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絕不道歉。而《新新青年》編委會整體認為抄襲屬實,並向該名大學生致歉。

畢業之後的孫宇晨,對於“貼標簽”的狂熱愈演愈烈。

2015年,孫宇晨入選馬雲創辦的創業者培訓營“湖畔大學”,是其中唯一的90後。剛一入選,“馬雲最年輕的門徒”就出現在他的百度百科詞條裡。

孫宇晨也喜歡以“馬雲門徒”自稱,他甚至坦言自己與馬雲“相見恨晚”。據報導,如果哪篇合作稿沒用這個稱呼,孫宇晨就覺得別人對他“定位不準確”,一定要改回“馬雲門徒”。

早在今年2月,孫宇晨就在波場舉辦的舊金山峰會上和籃球巨星科比對話。一篇通稿是這麽寫的:籃球巨星科比·布萊恩特和波場創始人孫宇晨圍繞創業展開了互動討論。而討論內容之一是關於馬雲的創業精神。

因為一再碰瓷馬爸爸,阿里巴巴公關部官方發表申明嚴厲斥責孫宇晨一再消費“馬雲”的行為,要求其不得再借馬雲門徒的名義背書。

除了眾所周知的“馬雲最年輕的門徒”,他還自稱或被評委為中國90後先鋒代表、北京大學的新興代表人物、達沃斯論壇全球傑出青年.....

除了貼標簽外,孫宇晨還是個蹭熱點的好手。

比如去年小黃車深陷押金退還危機,孫宇晨就站出來稱可以先幫一萬個ofo用戶把押金退了,當天波場市值漲幅10%。

今年2月,熱心人士趙宇從犯罪嫌疑人手裡解救女孩反被拘留14天后,在微博闡述遭遇。孫宇晨第二天便在微博宣布將為趙宇提供一千萬的捐助。這條微博,轉發6萬+,評論6000+,點讚20萬+。

不過在兌現層面,可能就不是外界以為的那樣。

孫宇晨幫一萬個ofo用戶退押金的微博,並沒有提供具體操作方式,微博下方一堆ofo用戶詢問如何幫退,孫宇晨也沒有給出回復。

到了趙宇事件,孫宇晨的1000萬支持計劃中,早就埋下諸多條件,1000萬支持並非實際支持金額。最後據了解,趙宇案得到公正解決,孫宇晨按條件實際隻支持了10萬元。

可見用錢換話題、討論、眼球,讓孫宇晨一再嘗到甜頭。

如今,與巴菲特吃飯聊什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可以從“馬雲最年輕的門徒”搖身成為“股神新晉門徒”,波場的市值至少還不翻一倍?

2

對韭當割

作為新晉幣圈大佬,圈內人士也很迎合孫宇晨“標簽王”的喜好,奉上了“韭菜收割拉力賽大滿貫選手”,“幣圈賈躍亭”,“白皮書複讀機”,“空氣幣淨化器”,“東方碰瓷王”,“梭哈主義包裝廠廠長”等稱號,足以可見他在幣圈是有多麽的臭名昭著。

在首次創業陪我APP期間,孫宇晨多次被爆出用戶數據造價、欺騙投資人等負面新聞。在陪我APP中,女方可以選擇通話收費,可以設置每分鐘多少錢,打出的概念是邊賺錢邊聊天。大家可以自行腦補這個APP的主要功能。

陪我APP失敗後,孫宇晨瞄上了虛擬貨幣的風口。

初到幣圈,孫宇晨開始便以瑞波幣中國區代表的頭銜混跡江湖。儘管瑞波官方一再否決這件事,但是也讓他在幣圈為人所知。

當他自己的空氣幣波場幣ICO成功後,瑞波再也不辟謠了,幣圈就是如此的神奇。

孫宇晨的波場項目由薛蠻子和李豐月台,白皮書漏洞百出。但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通過幾次拉升,孫宇晨就把波場幣的價格從一分錢拉升到了2塊錢,暴漲200倍。

在1月5日當天,孫宇晨拋售了60億個波場幣,套現3億美元,隨後波場幣連續暴跌90%。

據說孫宇晨的操作手法像極了股市裡的坐莊——用多名波場員工的身份在幣安交易平台開辦账戶,將掌握的波場幣充入账戶賣掉套現。

但是孫宇晨公開聲明,自己從未將波場幣套現。割了韭菜還要維持冰清玉潔的形象,孫宇晨“幣圈賈躍亭”的名號正式傳開。

據早期信息可知,TRX發行總量為1000億枚,孫宇晨至少掌握著45%TRX總量的支配權,大股東拉升股價後割韭菜的手法,孫宇晨領略得出神入化。

2018年3月,波場測試網上線,為了給波場造勢,他將目光瞄向了公鏈老大哥以太坊。在Twitter上,孫宇晨列舉了7條波場優於以太坊的理由,其中包括TPS、手續費、底層語言等等。

V神(以太坊創始人Vitalik)立刻回懟,稱在這7條之上,應該加上第8條:“更強的白皮書書寫能力(Ctrl+C和Ctrl+V比鍵盤鍵入新內容有更高的效率)”,諷刺波場白皮書存在抄襲行為。

但孫宇晨拒不承認抄襲,甚至坦言,“商業社會中,老問抄襲這個事情,沒有任何意義。幣圈代碼都是開源的,大家都是互相借鑒,以太坊也借鑒了很多比特幣的內容”,“在幣圈裡面idea和白皮書本身價值並不大的,核心還是把它做出來,以及在商業層面把它做好。”

專業人士在波場代碼庫中發現了多個從其他項目複製的代碼實例,並大量剽竊了以太坊的代碼,並且修改了文件名,使得代碼的來源難以識別。

即便有了實錘,孫宇晨依然矢口否認,而碰瓷V神為波場和孫宇晨帶來極高的曝光度,不然波場幣也不會吸引這麽多的韭菜。

據說孫宇晨根本就不懂區塊鏈。當初在湖畔大學課程結束後,為了維持他幣圈大佬的形象,他的畢業論文是關於區塊鏈的。

於是孫宇晨去找公司原COO劉明寫開題報告,劉明為了維護創業團隊的和睦沒能撕破臉,只好“瞎湊了些東西”給孫宇晨,孫拿去應付馬雲。

所以,懂不懂技術不重要,如何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撒幣吸引韭菜進場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拍下慈善午餐,孫宇晨先通過渠道放出午宴消息,波場代幣 TRX 從 0.03 美元躥升至最高點 0.04 美元,漲幅 33%。消息正式宣布後,TRX 又回落至 0.033 美元左右,孫宇晨趁著利好又小割一把。

相信這次午餐,吃著巴老最愛的牛排,孫老闆的嘴裡應該只有濃濃的韭菜味吧。

3

口舌之爭

也許感覺自己拍下巴菲特午餐,已經妥妥的印證了自己在商業上的成功。孫宇晨將之前和搜狗CEO王小川一起錄節目的朋友圈翻了出來昭儀天下,仿佛多年的忍辱負重如今終於讓王小川啪啪打臉。

王小川枯守五道口14年,與張朝陽鬥智鬥勇,拒周鴻禕、聯馬化騰,終於把搜狗送上市。可是股價不夠給力,當前市值16.44億美金,他持有5.5%的股權,身家約0.9億美金。

在浮躁的創投圈,王小川的投入產出比稍顯黯淡。

而一向低調的王小川回應:“什麽叫成功?什麽叫騙子?每個人有自己的定義。有的人以為是身價,有的人以為是市值。放到歷史長河裡,雲淡風輕。用極致理性追求真理的科學家,用極致感性追求美的藝術家,以及用大愛對世界或民族做出的貢獻的英雄,才能永垂不朽。”

孫宇晨試圖再次掀起罵戰:“早已進入了我沒有敵人的狀態。”

兩個人的境界,看起來就如一夜暴富的煤老闆指責大學教授只有滿腦子文化而沒有錢一樣。

孫宇晨和王小川的來回應戰也引來了創投圈其他大佬的關注,金沙江創投朱嘯虎直接轉發微博力挺王小川。

小鵬汽車董事長何小鵬評論:“知恥而後勇本來是好事,但是不知恥而行騙招搖過市就搞笑了。”

繁星集團CEO劉洋更是直言孫宇晨是個智商、情商極高的騙子並勸解“各位記住了,如果你不是比他還厲害的騙子,不要買他的幣。”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孫宇晨憑借自己高超的江湖騙術招搖過市,自然得不到人心。

如果說在創投圈、互聯網圈王小川算是元老,深得人心。即使在烏煙瘴氣的幣圈,恐怕也沒人願意跟他玩。

2018年下旬,“中國比特幣首富”李笑來老師的一段錄音被曝光。長達60分鐘的錄音裡,李笑來老師說了近百次髒話,不僅承認了自己搞空氣幣和韭菜,還痛罵韭菜和一些割韭菜不帶他玩兒的幣圈大佬。

其中,孫宇晨在幣圈的種種劣跡也是被李老師揭露的乾乾淨淨。

一直以來,巴菲特絲毫不吝嗇在公開場合表現對以比特幣為代表的加密數字貨幣的反感,“幻覺”“老鼠藥”“糞便”“欺詐”等詞語是他口中常用的比喻詞。

“遠離比特幣,那只是一種幻覺。”從2014年的警告開始,到現在巴菲特依舊認為數字貨幣不會有好下場。在近兩年幣價暴漲暴跌顯現出的詭異波動時期,總有巴菲特唱衰之聲——

2018年4月,巴菲特稱購買比特幣不是投資;

2018年5月,巴菲特提醒比特幣的毒性比老鼠藥更大,只能依賴於別人用更高的價格接盤;

2019年2月,巴菲特告誡投資者,區塊鏈的成功並不依存於加密數字貨幣,比特幣沒有任何價值,數字貨幣就是一場幻覺;

2019年5月,巴菲特稱比特幣是賭博工具,未產生任何價值。

而孫宇晨卻自信地在微博上發公開信稱:“我也堅信,通過適當的理解和溝通,巴菲特將轉變他對加密貨幣和區塊鏈的總體立場,將這一新的投資策略融入自己的投資組合。”

宣稱自己一直都是巴菲特價值投資理念的長期信仰者,但是靠著投機倒把的事一夜暴富,如今又想反過來教育巴菲特,難道不是莫大的自我諷刺?

從市場表現來看,孫宇晨的午宴買單也沒能阻礙虛擬貨幣的下跌,比特幣價格周一為8700美元,6 月 5 日已跌破 8000美元,活躍地址數從周一的71.7萬跌至周二的54.7萬,跌幅23.7%。

而孫宇晨正在邀請 7 位嘉賓前去赴宴,他的邀請名單裡有比特大陸吳忌寒、火幣網李林、以太坊V神、幣安趙長鵬等。

趙長鵬明確表示拒絕參加,唯一答應他的只有火幣網李林,而且李林將委派火幣高管代表參加。

4

結語

當孫宇晨的百度百科詞條越寫越長時,他就被包裝的越來越成功,他的故事越來越神奇,他發行的“空氣幣”的接盤俠也就越來越多。

但是那些“標簽”就像地攤上盜版成功學秘籍的腰封、天橋下保健品上貼著的“國家認證”。孫宇晨跟那些身穿白大褂站在縣城舞台上向老人賣假藥的販子們、你朋友圈裡那些曬奧巴馬合影的微商們、執迷傳銷組織不可自拔的親戚們,並沒什麽差別。

當價值觀模糊,甚至被扭曲,不以公平正直為榮,熱衷“走捷徑”就是誘人之選。而在“成功學”跑道上,越是脫韁野馬,一騎絕塵,就越深入歧途。

孫宇晨的割韭菜之路,只會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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