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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遺漩渦中的韓國,真正值得警惕其實是這個

因為螺螄粉的事兒,韓國申遺到了風口浪尖。加上最近被莫名其妙拉進一個群,裡面也有一個漢服愛好者大談韓國要申遺漢服(有這種事?),所以就仔細聊聊這個問題吧!

韓國申遺這個傳統熱點,最早可能起源於“江陵端午祭”,經過不知道是韓文不好還是故意惹事的媒體渲染,變成了韓國要搶我們的端午節。這件事不僅促使沒幾年中國真的把端午節拿去申遺了,而且從此韓國多了一個愛搶注中國文化的“國設”

現如今,除了個別斷網10年的和“我不聽我不聽”人士,大家大概也知道了“江陵端午祭”和中國的端午節是兩碼事。很多年以前本號也專門寫過了——《韓國人搶走了中國的端午節?——全方位揭露韓國申遺的端午祭是個啥!》。

再後來,我們還關注過“盤發申遺”《為何沒人要複興古人的髮型?這是一個好問題,但是你知道盤發曾經要申遺麽!》。在不清楚韓國方面究竟想幹嘛、是不是真的要乾的情況下,中國網友就已經站不住了。身為人父的男明星還示範了給女兒扎小辮的技能,認為這能給中國盤發申遺添磚加瓦。古裝劇造型師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春天,曬自己的影視劇作品。一時間,除了中國真正的盤發傳統不知道這件事,全中文世界似乎知道了。

韓國申的是什麽“遺”?

其實見諸於我們媒體的“韓國申遺”是由很多種不同的“遺”組成的,但是要麽媒體說不清楚,要麽就是說了也沒人關心區別。其實哪怕去掉“韓國”這兩字,中國的世界遺產我們照樣不知道他們的區別。

真正的“世界遺產”是基於1972年的《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經過後來的完善它總共被分成了4個大類——

文化遺產

自然遺產

文化和自然混合遺產

文化景觀

自然遺產自然不在國人的操心領域,文化遺產中有一些與中國文化密切相關,然而由於它屬於“物質文化”,至少必須是文物、建築、遺址中的一種,歸屬權明確,所以很難有爭議。

韓國的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如下。“海印寺藏經板殿”(1995年),“宗廟”(1995年),“石窟庵與佛國寺”(1995年),“昌德宮”(1997年), “華城”(1997年),“高敞?和順?江華支石墓遺址”(2000年), “ 慶州歷史遺址區”(2000年),“朝鮮王陵”(2009年),“韓國的歷史村落:河回與良洞”(2010年), “南漢山城”(2014年),“百濟歷史遺址地區”(2015年),山寺,韓國的山中寺院(2018年)。

——韓國旅遊發展局

引發爭議的部分,比如“江陵端午祭”,活字印刷、韓醫中醫、拔河、泡菜等等,恰恰不屬於真正的“世界遺產”,它們分屬於“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和“世界記憶名錄”。韓國方面稱為“人類無形文化遺產”和“世界紀錄遺產”。

韓國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收錄進世界無形遺產名錄的有:宗廟祭禮和宗廟祭禮樂(2001年),清唱(板索裡)(2003年),江陵端午祭(2005年),羌羌水越來(2009年),男寺黨表演(2009年),靈山齋(2009年),處容舞(2009年),濟州島七頭堂靈登神跳(2009年),歌曲:在國樂管弦伴奏下唱的抒情歌曲(2010年),大木匠:韓國傳統木造建築(2010年),鷹獵(2010年),走繩(2011年),跤拳Taekkyeon:韓國的傳統武術(2011年),韓山苧麻織造(2011年),阿里郎:韓國的抒情民謠(2012年),製作越冬泡菜文化(2013年),農樂(2014年),拔河(2015年),濟州海女文化(2016年)。

——韓國旅遊發展局

韓國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收錄的世界記錄遺產有下。《訓民正音》(1997年),《朝鮮王朝實錄》(1997年),《承政院日記》(2001年),《直指心體要節》(下卷)(2001年),《朝鮮王朝儀軌》(2007年) ,《高麗大藏經板和諸經板》(2007年),《東醫寶鑒》(2009年),日省錄(2011年),1980年人權記錄遺產5.18民主化運動記錄物(2011年),亂中日記:李舜臣將軍的軍中日記(2013年),新村運動記錄物(2013年),韓國儒教冊版(2015年),KBS特別節目“尋找離散家屬”記錄物(2015年),朝鮮王室禦寶和禦冊(2017), 國債報償運動記錄物(2017),朝鮮通信使記錄物(2017), 17~19世紀韓日間和平構築和文化交流的歷史(2017)。

——韓國旅遊發展局

這兩者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公約2003年才通過,隨後才開始在國內受到重視。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2006年確定公布。但是日本早在半個世紀之前就開始這部分的識別保護工作。這導致了中國的“非遺”起步晚根基淺但熱度又很高,輿論在不明情況下瞎起哄的現象就很多

“世界記憶名錄”在國內相對就比較冷門了,它是一個1992年啟動的保護檔案文獻項目。國內熱度比較高的活字印刷和韓醫其實就是在這個項目裡申請並通過了兩個文獻,分別是1377年使用金屬活字製作的《佛祖直指心體要節》(見《讓我們不吹不黑,聊聊平昌八分鐘:另一些你誤會了韓國的事情》)和醫學專著《東醫寶鑒》。

東醫寶鑒 / 韓國旅遊發展局

佛祖直指心體要節 / 韓國旅遊發展局

而國內在這個項目裡關注度比較高的2015年通過的《南京大屠殺檔案》。

這個項目所承認的是文獻的真實性、記錄信息的重要性,離很多人所理解的是否搶注活字印刷和中醫還相差很遠。

這個國內比較冷門的項目,韓國方面的確很喜歡,他們似乎一直是亞洲入選該項目最多的國家,現在數據不知道有沒有被趕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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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韓之爭以外……

在韓國已經入選世界非遺的項目裡,的確有幾個和中國的國家級非遺有重疊。

比如2008年第二批國家級非遺中的“夏布織造技藝”,在2011年韓國以“韓山夏布織造”申遺成功。

中國的夏布織機 / 瀏陽市文化產業園

韓國的夏布織機

相比其他爭議事件,顯然夏布的重合度更高,但是卻很少受到關注。夏布的原料是苧麻,我國之前入選世界非遺的是“中國傳統桑蠶絲織技藝”,而其他材質纖維的紡織卻一直處在相對弱勢的處境

我曾經想找一下中韓夏布織造的區別,可惜能找到的已有文獻資料幾乎沒有,關注度也往往更集中於市場化上,而我國的夏布生產曾經長期依賴於出口韓日維持行業。沒錯,這裡面還有日本,而且日本在2009年入選世界非遺,早於韓國。

另外還有一個重疊是訓鷹,韓國在2010年入選世界遺產,我國國家級名錄裡則是“柯爾克孜族馴鷹習俗”。從介紹看都是訓練猛禽狩獵的方式,但是具體的區別還是沒找到資料。

獵鷹 / 韓國旅遊發展局

柯爾克孜族馴鷹 / 網絡

“訓鷹”這件事更值得玩味也許是,韓國與一大堆國家聯合申報了,沒帶上中國。與此相似的還有“拔河”(恐怕很多人還不知道韓國申了這個),也是幾個國家聯合申報,還是沒帶上中國。

韓國拔河 / 網絡

其實大家越來越能理解,入選任何一種“世界遺產”或“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都不是一種商標搶注行為。(理解不了的,我也懶得解釋了,如果這個號現在還在解釋這,我覺得可能還是專心擼貓比較適合我)

文化曾經發生的時候,並不會預料到如今的國界線。而即便擁有了國界線,文化的發展也不會被分割。比如之前爭議頗大的“泡菜”,被韓國真正刺激到的是朝鮮,2013年韓國成功入選後,2015年朝鮮也申報並成功。與此類似的還有“阿里郎”,雙方分別與2012年和2014年申報(韓國在前)。我搜了一下,朝鮮似乎總共也就申了這兩個,真是相愛相殺的一對呀!

製作越冬泡菜文化 / 韓國旅遊發展局

我搜了一下,朝鮮似乎總共也就申了這兩個,真是相愛相殺的一對呀!

這種情況下,一般可以聯合很多國家聯合申報的情況。此外近年來還流行線性遺產,如京杭大運河、絲綢之路,除了很適合發展旅遊業,也是適合聯合申報。

所以,韓國聯合申報的時候,中國被排除才是更值得警惕的信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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