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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漢林:春晚是我們這個時代不可缺少的一道風景

連任三屆的全國政協委員鞏漢林。澎湃新聞記者 李聞鶯 圖連任三屆的全國政協委員鞏漢林。澎湃新聞記者 李聞鶯 圖

  來源:澎湃新聞

  說起鞏漢林,很多人首先會想到,這是一張春晚熟面孔。

  他從上世紀90年代起多次登上央視春晚舞台,與昔日搭檔趙麗蓉合作演繹《如此包裝》《打工奇遇》等經典小品,也因此成為春晚三十餘年來的特別記憶。

  3月12日,已經連任三屆的全國政協委員鞏漢林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等多家媒體采訪。他表示,最近幾年不輕易登上央視春晚舞台,很大程度是因為心裡“有杆秤”,希望拿出符合期待值的作品。

  “我們這個年齡,不需要再混臉熟,站在舞台上,我不敢說放光彩,總要給晚會添風采,不是添堵、添亂,添毛病。”在鞏漢林看來,今天的文藝工作者,既要關注生活,也要有工匠精神,只有從這兩點出發,才能創作出無愧於時代的作品。

  我們這個年齡,不需要再混臉熟

  澎湃新聞:最近幾年都沒見您上央視春晚,是有什麽考慮嗎?

  鞏漢林:說實話,年年有人邀請,年年有劇組導演跟我溝通,包括今年。還有一年,最多拿來3個小品劇本。

  但我總要有一杆秤,心裡得有底線。我們這個年齡,不需要再混臉熟,站在舞台上,我不敢說放光彩,總要給晚會添風采,不是添堵、添亂,添毛病。

  我知道觀眾很期待,但觀眾不是想看你人出來,而是要看你帶給他什麽,這個底線我是要守住的。

  澎湃新聞:所以是對劇本不夠滿意?

  鞏漢林:有的劇本,我個人認為,沒有達到我心裡對春晚的期望值,那就要謝絕。作為一個有責任的文藝工作者,不僅僅要文化自信,還要有文化自律、文化自覺。該“封殺”自己的,必須“封殺”。

  不然的話,你把你自己放出去,你知道有多少人失望嗎?人家會說,這人怎麽又出來,演的什麽啊……

  出於我對這門藝術的熱愛,出於我對觀眾的尊重,更出於對春晚的敬意,必須拿出讓觀眾真正喜歡的作品,不能隨隨便便站在那個舞台。

  澎湃新聞:但有人注意到您會上地方春晚。

  鞏漢林:地方春晚,平台跟央視不一樣,大家接受的程度也不一樣。打個比方,全運會跟奧運會能一樣嗎?

  我認為應該把更好的時間、最重要的時刻,留給更好的作品和演員。這不是犧牲自我,而是對藝術負責的態度。

  所以我每年,老家(遼寧)的春晚一定要參加。其他一些衛視春晚或者央視喜劇欄目,也可能參加,唯獨不輕易上春晚。當然,一旦有好的作品,不讓我上(春晚),我也會想辦法去上。

  好作品要扎實、不“對付”

  澎湃新聞:那您覺得,一個好的小品劇本應該是怎樣的?

  鞏漢林:從細微處入手,踏踏實實尋找生活的熱點,尋找群眾關心什麽。過去我們準備節目,基本是今年春晚結束,馬上就關注接下來這一年發生的熱點,為下一年春晚做準備。一般來說,我們的選材不止一個,而是像準備課題一樣,選2-3個。到年中的時候,團隊還要開碰頭會,溝通一下什麽題材合適。所謂因人製戲,量身打造,這樣節目才能好看。

  澎湃新聞:您和趙麗蓉老師1995年春晚合作過一部經典作品《如此包裝》,創作靈感也是這麽來的嗎?

  鞏漢林:我們當時也在想,1995年什麽最熱?“包裝”最熱。那時改革開放進入到一定階段,外來文化不斷入侵,大家都在說“包裝”。比如你不夠出名,“包裝”一下就能出名了。

  按道理講,“包裝”是個中性詞,不代表貶義。但在當時那個年代,這個詞突然來到大家面前,讓我們的生活出現很多啼笑皆非的現象。比如有一些非常優秀的民族傳統藝術,也要去“包裝”。如果是符合規律地去“包裝”,也沒問題。但有一些人,就有一種崇洋媚外的心理,《如此包裝》諷刺的就是那樣一些人。

  這個小品,就像我剛剛說的,屬於真正關注社會熱點問題,同時用藝術形式,以及最精道的手段把它呈現在舞台上。

  澎湃新聞:確定題材以後,就節目本身,你們還要準備多長時間?

  鞏漢林:最少1-2月,多的時候3個月。我們那時候上春晚,真是熬啊……劇本都是逐字逐句推演,大家好幾個月,就忙這一件事,其他都謝絕,這樣才能靜下心來。

  我們都說,好作品要扎實、不“對付”。現在有些作品。好像“對付”似的,可能因為現在平台多、任務多,活兒也多,大家都忙。就好比我們忙的時候,吃飯也不一定有空,隨便吃口麵包,但是對身體不健康。同樣,如果是這樣做出的作品,觀眾能滿意嗎?

  所以我認為,既然要上春晚,就要學會放下和捨得,一門心思做準備。文藝工作者一是要關注生活,第二要有工匠精神。從這兩點出發,才能創作出無愧於時代的作品。

  觀眾可以要求你把春晚做的更好

  澎湃新聞:那您這幾年還看春晚嗎?

  鞏漢林:我最關注的就是春晚,不僅是央視春晚,各地春晚也看。看什麽?主要看喜劇小品,想看一看現在的年輕演員發展到什麽程度,他們的作品,有哪些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但是看完之後,有時覺得,心裡有點空。

  這幾年,扯動我神經的作品不多。之前看過一個沈騰和馬麗演的小品,叫《扶不扶》,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就是抓住當下社會最熱點的話題,雖然是一個喜劇小品,卻揭示了一個大的社會問題。

  但這類作品相對就比較少。為什麽現在有一些備受矚目的晚會,留下的東西不多?我還是想呼籲現在這些喜劇藝術工作者,要真正深入生活、腳踏實地,而不是掛在嘴上(喊口號)。要了解喜劇,了解我們這個時代。掌握一些鮮活的故事再創作。

  澎湃新聞:現在還有一種說法,認為看春晚的人少了,您有這種感覺嗎?

  鞏漢林:不能少,可能選擇方式不一樣了。有的還是坐在電視機前,按傳統方式去欣賞。有的先不看,先玩,閑下來再打開手機看。關注春晚的人,相對來講可能在分流,但春晚是我們這個時代不可缺少的一道風景。

  到現在為止,你看春晚也好,不看也好,一定會把這個話題掛在嘴邊。人們會說,你看今年春晚了嗎?今年春晚有啥?肯定會聊到春晚,這是30多年來給大家留下的一種印象深刻的藝術載體。

  另外,從我個人角度認為,要想大家真的願意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可能“春晚人”要下點功夫,我們不能強求觀眾一律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但反過來,觀眾完全可以要求你把春晚做得更好。

(責編: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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