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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紅背後的女人:畢業一年,月入30萬

“我叫侃侃,畢業一年多了,我的工作是在全世界玩手機。”侃烴說這話的時候,我正盯著她隨意脫在地上的拖鞋。那是一雙 Gucci 的皮革拖鞋。怎麽說,這雙鞋給我感覺是人穿著走路得小心一點兒,是要照顧它感受的一雙鞋。

但侃烴的這雙拖鞋,鞋面上有很深的折痕,鞋跟的邊緣磨損厲害。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表情輕鬆地接著對我說:“…我月入大概,30 萬。”這是她成為網紅經紀人的第一年。

“因為一盞閃光燈,我決定開始做網紅經紀人。“

去年 9 月,當了四年人像攝影師的侃烴,和攝影這件事“協定離婚”了。導火索是一盞閃光燈。在完成一次商業拍攝時,有攝影師建議她要帶閃光燈去拍攝,可以讓她在客戶面前顯得更專業。在那之前,她並沒有用過閃光燈,也不知道用法。她聽了建議買了一盞閃光燈,拍完回去後,就把它放在工作室裡再也沒動過。她發現,她不在乎它。

雖然拍了四年,但她從來也沒想過要認真了解這些拍攝工具。

講到這裡,她有點難為情:“這其實是一件好羞愧的事情,我所有的燈和相機,是信任的朋友選的,扔了個鏈接過來,我看都沒看直接買下。朋友們愛研究器材,是真的在對攝影感興趣,而我是真的不感興趣。買過來,他們就是我的工具。而…愛好怎麽會是工具呢。”

所以,9 月份時,她想清楚自己不是喜歡拍照,她喜歡和擅長的是——和漂亮的女生打交道。

她拍過的漂亮女生,不少是小有名氣的網紅。“接推廣要怎麽收費?怎麽和客戶談合約?”這些問題,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她們就會去問侃烴,因為她看起來很靠譜。侃烴也不懂,但她喜歡替她們思考這些事情。當她逐漸摸清楚解決方案後,她決定開始做自己擅長的事:為網紅處理社交,打理平台,成為一個網紅經紀人。

她最開始找人簽約,是在微信裡找拍過的網紅們,直接問:“我最近在玩小紅書,你要不要玩?我可以幫你做账號。”那一整天,侃烴找到的 10 個她欣賞的女生,都答應了合作。

“網紅不算是一個職業,只是一個形容詞。”

網紅是什麽?我一直覺得網紅這個概念混亂和模糊,時尚博主可以是網紅,遊戲達人也可以是網紅,它不是具體的某個工種。在介紹“網紅是什麽”時,很能說的侃烴卡殼了很久也沒能簡潔地表達出來。在她的描述裡,網紅是一個形容詞,不能算是一種具體的職業。

侃烴在和品牌溝通的時候,更願意稱呼她的女孩為 Key Opinion Leader,也就是 KOL 。很有趣的一點是,侃烴發現,現在有很多網紅不願意稱自己是網紅了,也自稱是 KOL。很多網紅似乎都這樣,即便遠遠稱不上是 KOL ,卻十分想擺脫“網紅”這個 title 。包括她簽下的一些女孩。而為了盡量接近 KOL 的標準,侃烴在和網紅簽約時,很注重她們在某一個領域是否有自己的看法和見地,或是某方面的潛力。她會要求網紅們分享有乾貨的美好生活,那樣的意義遠大於精致的自拍照,可以帶給閱聽人對生活的向往。

“我總能讓別人相信我的鬼話。”

侃烴的所有工作內容,真的都是在手機上完成的。從挑選合適的網紅簽約,找準她們在社交平台上的定位,為她們定製合適的發展方向,再到協助她們發布的內容接推廣合作。“我試過 1 分鐘內簽下一個人。”聽起來很誇張,但我沒有問為什麽,因為和她聊天時我就知道了。說實話,這是我採訪過的,最能說的採訪對象了。

你只要拋出問題,她坐在那裡就可以給你講很久的故事,她會自然地看著你,不用思考就可以脫口而出,乾脆又直率。在聊天的兩個小時裡,她說了 12 句“這個真的不能寫進去”。這是一種難得的坦誠,這種性格魅力像是天生的,和她聊天就像和老朋友見面一樣。簽約的時候,她會很直接地和對方講:“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話,我會幫你,讓你賺更多。”最直白的價碼和最誠懇的態度,是可以收獲到人心的。在爽脆和直率的背後,她非常自信。她想要一種只要有人說“這是侃侃的女孩”,大家馬上知道,“噢,這個女孩一定是很漂亮的”的效果。

她也確實做到了。我和一個深圳的朋友聊起侃烴,朋友一聽到她的名字,馬上說:“侃侃啊,我知道她,她在很多圈子裡都挺有名的,她拍的女孩都很好看。”拍了四年好看的女生,讓很多人知道了她。而這些積累,的確讓她抓住了一些別人拿不到的機會。

“我不在乎錢,更喜歡賺錢的過程。”

侃烴在初中就開始賺錢了。她幫班裡的同學寫強迫要交的內容來賺錢;同學被沒收手機了,她就去買一台 50 塊的二手手機,200 塊賣出去賺差價。說起賺錢的經歷,她有點得意,有一籮筐的話要講。

她說自己不在乎錢,我更覺得她是願意主動地犧牲自己的利益,快樂一點來滿足自己。大二時,侃烴做攝影師拍一個客片是 1800 塊。她很想去拍一個很好看,自己很喜歡的外國模特,拍一次要花 15000 塊。為了拍到這個模特,侃烴一個月拍了十個客片,然後把錢都拿去拍這個好看的模特。她也不只是滿足自己,她還知道這麽做會很吸引經紀公司的注意。特別是拍到了好看的照片,會很容易有更多人知道她,了解她。現在的很多資源和人脈也是從做攝影師的時候,她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我發現,她還真的不那麽計較錢。比如,對她最信任的博主,侃烴會主動提出少一些收益,把任務交給她做。她知道,這是讓彼此建立牢靠的關係最快、最簡單的做法。“這樣做,我真的會少賺很多啦,但是她會更信任我。”

但不在乎錢,並不意味著賺錢很輕鬆。侃烴說:“你們的推送我都是早上才看得到。”她養成了六點半起床,十二點睡覺的作息。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檢查所有網紅的小紅書,微博,豆瓣,哪條內容的點讚數很低,哪個網紅突然漲粉,她都會了解清楚。“睜開眼睛就是工作,閉上眼才算生活。”她這麽形容自己。

生活的部分其實還有。每個月,她都會抽一個周末的時間,飛到韓國,在弘大附近的一家夜店蹦迪。這就算是放鬆了,在兩天的時間裡高效率的放鬆之後,侃烴可以滿血復活。

最後,我問侃烴,你做了攝影師 4 年,那你打算做網紅經紀人多久。她說不知道,說不定自己很快就把公司收了去炒房了。“這件事情就像是賣東西一樣。今天我賣冰淇淋很賺錢,我很喜歡,那我就賣冰淇淋;如果明天,我看到隔壁賣燒烤的更賺錢,那我就去賣燒烤了。”我對她的這個回答居然有一點滿意——這很符合整個採訪中她給我的感受,清醒,利落,看準了就去行動。

畢業一年,月入 30 萬,很容易令人乍聽之下心生羨慕。但細細想來,若問我是否願意做一份每天工作 18 個小時以上且全年無休的工作,我未必會答應得那麽爽快。採訪之前,我對網紅女孩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她們很美,但似乎又有一種隱隱的相似。採訪之後,我明白了這種感覺是什麽。這些漂亮的女孩子,更像是網紅產業下的“產品”,同時也是侃烴的“作品”。很難講這個產業未來如何,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比我最初想象的要清醒果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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