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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乞丐成名的粵劇藝術大師馬師曾,兒子卻是“一介武夫”

(萬象歷史特約作者:陶生)

【1964年4月21日】馬師曾小傳:因乞丐成名的粵劇藝術大師,兒子卻是“一介武夫”

1900年4月2日,馬師曾出生在廣州,從小他對演戲感興趣。中學畢業後,他去香港,在一個遠房親戚的店裡當學徒。由於經常被店主責罵,馬師曾偷跑回廣州。因為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他只好流落街頭、生活無著,被迫去學粵劇。

1918年(18歲),一位粵劇老演員從新加坡回國,招收演員。馬師曾想去新加坡看看,便投奔了這位老演員。那位老演員本來承諾讓他演醜角,結果最後讓他演旦角。馬師曾一怒之下離開戲班,去一所小學教書。

(年輕的馬師曾)

不久,一位老同學介紹他到另一家戲班演戲。此時,國內一位粵劇名家來新加坡。1919年,馬師曾又與人合編合演了《癲、嘲、廢、戇 》。他在劇中穿現代服裝,表演也很大膽。受到業內守舊派的指責,卻廣受觀眾歡迎。他便開始自己組建戲班,又演出了《白蛇傳》、《海盜名流》等劇。開始在東南亞一帶有了點名氣。

1923年(23歲),馬師曾來到香港,加入人壽年劇團,年薪6000銀元,相當於今天的過百萬人民幣。這個劇團是晚清四大粵劇名班之一,民國初年更被稱為“省港第一班”。加入這個劇團不但讓馬師曾成了“土豪”,也成了他藝術生涯的重要事件。

馬師曾在人壽年劇團的第一出戲是《宣統大婚》,他扮演宣統皇帝溥儀。他打扮得濃眉大眼,表演帶滑稽風格。結果當地觀眾不適應,用粵語喝倒彩,要他“返入去”(“回後台”的意思)。但馬師曾隨機應變,立刻轉換表演風格,把戲演完。

這場演出讓劇團的人對馬師曾產生不同看法,雙方各持己見。團裡一位著名的花旦千里駒認為馬師曾有表演潛質,認為應當適應他的風格。千里駒改動了自己的拿手戲《玉樓春怨》,讓馬師曾來演。讓馬師曾詼諧、幽默、機智善變的風格更加突出。

(馬師曾的戲裝照)

同時,馬師曾大膽革新唱腔。在《苦鳳鶯憐》裡,他模仿賣檸檬小販的叫賣。演唱時,用力壓迫喉頭,創造出既讓觀眾聽清,又貼近生活的演唱方法,被稱為“檸檬喉”。因為他在劇中扮演乞丐,所以這種方法又被稱為“乞兒喉”。馬師曾因此征服觀眾,一舉成名。他在劇中的唱段至今還在廣東民間流傳。“乞兒喉”也成了馬師曾“馬腔”藝術的雛形。

(馬師曾在《苦鳳鶯憐》中扮演乞丐)

1925年(25歲),馬師曾與人合組大羅天劇團。他聘用大量專業編劇,自己也寫戲,繼續在劇本內容和表演上創新。同時,他積極學習國內外其他演員的特點。比如,他很欣賞查理.卓別林。還把卓別林的靈活身手和搞笑方法用在粵劇中,讓造型、動作活潑,接近一般觀眾的口味。

1929-1930年,馬師曾應邀到東南亞巡演,受到熱烈歡迎。巡演結束後,馬師曾1931年到美國巡演。在美國期間,他參觀了好萊塢,學習了一些電影表演技巧,準備用在粵劇革新上。

1933年(33歲),馬師曾從美國回到香港,組建太平歌劇社。他把在美國學到的電影的導演、排練制度以及燈光、舞美技巧搬到粵劇舞台。又引進女演員,首先在粵劇中實現了男女同台演戲。同時又引進西方樂器,豐富粵劇音樂。這進一步拓展了粵劇的表現力。此後幾年間,馬師曾與另一位名家薛覺先展開競爭,開啟粵劇史上著名的“薛馬爭雄”時期。

(馬師曾早期劇照)

1941年底(41歲),日軍佔領香港,馬師曾逃往湛江。他組織劇團赴廣西演出。一次演出中,女主演突然發病。憑借經驗和眼光,馬師曾決定起用只有17歲的青年演員紅線女頂替。1942年,他又和紅線女合演《刁蠻公主》。此後,二人一直在廣西各地演出,並產生感情,在1944年結為夫妻。

(馬師曾與紅線女的結婚照)

抗戰勝利後,馬師曾與紅線女定居在香港,有時回廣東演出。1949年,生下一個兒子,取名馬鼎盛。後來馬鼎盛在鳳凰衛視主持《軍情觀察室》節目,成了著名的軍事評論員,可謂“一介武夫”。

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後,他不顧港英政府警告,回廣州演出,並參加抗美援朝遊行。同時,還和紅線女主演了10多部粵劇電影,並成為有左派背景的中聯電影公司的股東。

(馬師曾與紅線女一家人在香港)

1953年,紅線女組建真善美劇團,馬師曾又和她嘗試改編一些西方故事,豐富粵劇劇目。如改編自歌劇的《蝴蝶夫人》、改編自莎士比亞小說的《一磅肉》。1955年(55歲),馬師曾應邀回廣東定居,擔任省粵劇團團長。同年,他與紅線女因感情不和離婚,但二人繼續在事業上做搭檔。

(1950年,馬師曾、紅線女、薛覺先合演《人海萬花筒之〈陳圓圓之歌〉》)

1956年5月,馬師曾和紅線女到北京演出《搜書院》。周恩來觀看演出後稱讚“行家馬師曾回來了”,粵劇“天氣就更不同了”。

(1956年,周恩來接見馬師曾(右三))

1957年11月1日,廣東粵劇院成立,馬師曾擔任院長。他隨後演出了根據田漢話劇改編的《關漢卿》,並在武漢為中共八屆六中全會專場演出,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等領導人都觀看了演出。1960年夏天,他又參與拍攝電影版《關漢卿》。因為馬師曾扮演的關漢卿太深入人心,許多演員認為無法超越,竟使該劇停演近50年。1961年,又和紅線女赴越南演出《關漢卿》、《劉胡蘭》等劇,受到胡志明的接見。

(馬師曾與紅線女的《關漢卿》海報)

從越南回來後,馬師曾喉嚨日益不適,開始減少演出。1963年診斷為氣管癌,1964年春節,馬師曾為電台錄了一個唱段,作為新年節目。這成了他留下的最後聲音。4月21日,馬師曾因病去世,享年64歲。4月27日,1500多人參加他的公祭大會,並有200多人將他的骨灰送往公墓安葬。

(兒子馬鼎盛和妻子紅線女)

(萬象歷史·人物傳記寫作營的第308篇作品,營員“陶生”的第25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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