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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流感疫苗敗局:廠商供應不足,公眾接種意願低

《財經》趙天宇 賀濤/文 王小/編輯

各地入冬,流感季節到來,已有不少人“中招”。劉德華香港演唱會的主辦方日前發文稱,劉德華確診患上流感,需要全面休息,取消了2018年12月28日至2019年1月3日的7場演唱會。

1月2日,香港衛生署宣布進入流感高峰期;內地大多數省份也已進入流感流行季節,活動水準繼續上升。

中國流感監測網絡顯示,檢測到的流感病毒主要亞型是甲型H1N1,即通常說的甲流;其次為A(H3N2)亞型,此外也有極少量的B(Victoria)和B(Yamagata)系。

最新數據是2018年第52周,全國哨點醫院報告的流感病例水準均高於前一周。流感,是由流感病毒引起的一種急性呼吸道傳染病,嚴重危害人群健康。最好的預防方法是注射流感疫苗,但今年冬春時節的流感疫苗數量遠不及往年,疫苗短缺一度成為熱門話題。

值得慶幸的是,今年流感病毒的活動低於去年同期,且未發現耐藥性上的明顯變異。近日有“流感轉向攻擊孩子腦部”的消息傳開,實際上並不準確,流感的重症病例除了常見的肺炎、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心血管和神經系統等肺外併發症相對少,但也有發生的可能性。

北京市衛健委已經發布通知,設有兒科的各醫療機構要依據患者就診需求開設兒科24小時急診,滿足兒童流感樣病例的就診需求。流感攻防戰再度打響。

流感疫苗接種率下降

從2018年10月下旬,流感疫苗開始接種,但很多人需要等到11月才陸續打上流感疫苗。

北京市自2007年開始對老年人、中學生、小學生集中免費接種三價流感疫苗,一般截至12月,有老人的家庭格外關注,這一年,一些老人不得不輾轉多個衛生服務中心去接種流感疫苗。

原因是流感疫苗緊缺。流感疫苗市場排名前六的企業中,長春長生由於疫苗風波,已被吊銷藥品生產許可證,無法供應這一季的流感疫苗;上海生物的流感疫苗數量為零,北京科興由於控制權爭奪導致停產,深圳賽諾菲巴斯德的流感疫苗也大幅減產。

由於存量告急,雖然流感疫苗在10月接種,但2018年很多地區的實際接種時間延後,甚至至今仍在排隊等待。

目前,流感疫苗在中國屬於自費的第二類疫苗,受種者可自願、自費接種,只有北京等少數城市為中小學生、老人等免費接種。

世界衛生組織(WHO)的調查數字顯示,全球每年約5%-10%的成人和20%-30%的兒童罹患季節性流感,最終導致300萬-500萬重症病例,其中29萬-65萬死亡。尤其是孕婦、嬰幼兒、老年人和慢性基礎疾病患者等高危人群,患流感後出現嚴重疾病和死亡的風險較高,應每年接種流感疫苗進行免疫。

流感疫苗在國內一直不太“流行”。 2010年的流感疫苗批簽發總量達到了5000多萬,這是由於甲流爆發,公眾接種意願很高。但從此後,流感疫苗的批簽發總量是下滑的。

在歐美發達國家以及部分發展中國家,流感疫苗接種率均已達到60%-70%,老年人和醫務人員更是鋼彈90%以上。

相比之下,中國流感疫苗的接種率非常低,中國疾控中心副主任馮子健在年初曾表示,流感疫苗的接種率還不到2%。大概每年供應市場的有2600萬支疫苗,但只打了2000多萬支。過低的接種率意味著人群中難以形成免疫屏障。

在接種時段過後,剩餘的疫苗由廠商回收,按照實際接種量與廠商進行結算,對企業而言,也是不小的損失。疫苗專家陶黎納告訴《財經》記者,廠商回收後需要再次質檢才能再銷售,又要付出成本,又可能錯過流感季,很多就直接報廢了。以往每年的報廢率在20%左右,很可惜。

一位中國疾控中心人士對《財經》記者說,這一年的流感疫苗的供應量減少,預計僅有1500萬劑次上市,因此接種率肯定下降;即使均接種下去,也僅有1.2%左右。

疫苗還是要打

近年來接連發生的疫苗事件動搖了公眾的信任,疫苗逐漸被妖魔化,有些人今冬居然放棄了稀缺的免費接種流感疫苗的機會。北京府學小學的一位家長告訴《財經》記者,他兒子在該校上二年級,學校組織免費接種流感疫苗,然而,“一個班42人,30多個家長放棄打”。

冬春季節是流感流行季,一般在11月到次年3月之間。通常接種流感疫苗一年一次,接種2周—4周後,可產生具有保護水準的抗體。

事實上,在成為公眾廣為關注的話題後,疫苗已經是一個管理相當嚴格的行業。2018年中國甚至開始為疫苗管理立法,一位參與立法過程的人士告訴《財經》記者,立法突出疫苗管理的特殊性,嚴於一般藥品監管。比如,關於疫苗違法行為的法律責任,普遍高於一般藥品違法情形,體現了最嚴監管的要求。

預防與治療相比,經濟效益更加顯著。患者的門診、住院的醫療費用以及間接花費,相較於接種疫苗更高。有研究顯示,我國流感門診病例的直接醫療成本為156元—595元/人, 間接成本為198-366元/人 ,老年人或患有多種慢性疾病的患者,一旦住院成本更高。

每年接種流感疫苗,是預防流感最有效的手段,可以顯著患流感及發生嚴重併發症的風險。

雖然奧司他韋、扎那米韋、帕拉米韋是流感的有效治療藥物,流感發病48小時之內使用,可以顯著降低流感重症和死亡的發生率。然而,藥物預防仍不能代替疫苗接種,只能作為沒有接種疫苗、或接種疫苗後未獲得免疫能力的重症高危人群的緊急臨時預防措施。

流感患者及隱性感染者是流感的主要傳染源,病毒主要通過飛沫傳播,也可以通過口腔、鼻腔、眼睛等黏膜直接或間接接觸傳播。流感的潛伏期為1—4 天,平均2天,從潛伏期末到發病的急性期都有傳染性。

即便已經進入流感季,去接種流感疫苗仍然是有用的。陶黎納建議,只要還沒中招流感,就可以趕緊去打;如果恰好處於流感的潛伏期時接種,儘管預防效果不好,但打了疫苗也不會加重病情。

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勤洗手,減少人群聚集場所的接觸,家長帶孩子去醫院注意戴口罩避免交叉感染,這些方式都能幫助人們度過一個更安穩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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