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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3年到2016年,歷時四年,飯叔終於把《四個春天》拍出來了,我們從豆瓣飯叔的文章就看出來,他對家庭那無比真摯和淳樸的情感,而《四個春天》是他獻給父母最好的詩。

私人影像總是以隱秘而動人的姿態呈現,不同於拍攝劇情片的情感修飾,紀錄片在鏡頭下無需避諱的人物能傳達一種最接近真實的情感,我們看到《四個春天》裡家人早已習慣用鏡頭去紀錄生活的點滴,也正是因為此,他們所表現的生活狀態而能最大程度上消除攝影機的隔膜。

而作為創作者,更是把自己的人生情感放置到了影像上,比如河瀨直美在早期的作品《蝸牛》《擁抱》都以私人影像的方式紀錄了外婆和自我人生歷程中的錯位與缺失,也同樣的影響著往後的創作。

而陸慶屹滿懷的鄉愁情感,和對家庭的熱愛也都在影片中表現了出來,同樣的即將拍攝劇情片的陸導,或許他也會從紀錄片裡延續出情感。

筆者認為細節是影片傳遞情感的關鍵,在第一春天裡,父親母親表現出了讓我們動容的生活態度,我們看到在那些不經意的生活片段:

認真製作食物,無所爭議的平淡生活裡母親隨時都會哼一小曲,走幾步舞蹈,而父親也同樣時常會拉起樂器,他們在如細流的生活中被動的接受生活,卻能找到積極樂觀的生活方式,父母在影片中這種自然的“表現性”透過影像,傳達到觀眾本身。

而在第二個春天裡,姐姐的病故帶來影片的轉折,而筆者不認為這是剪輯刻意的“戲劇性”,因為這一切都是時間所帶來的,陸慶屹拍攝變得沉重的葬禮片段成為了全片最觸動人的地方,而葬禮細節的展現實際上又是回到了生活最本質的東西“人情”。

姐姐也於父母一樣一直展現著樂觀的積極態度,“和大家講在公車上的玩笑”“時不時也會唱起一段歌曲”即使在病危時也能展現樂觀的態度,正是這樣的人格魅力,使得姐姐的去世更加的傷痛人心。

但在葬禮上眾人送葬的片段把這樣人情味又如液態般的流轉到了每個人身上,此時所有人身上都承載了“人情”的感動,就是這樣姐姐的個人魅力和眾人的情感產生了聯繫。

到了第三個春天,姐姐離世的悲痛尚未消散,陸慶屹拿出了曾經的家庭數位影像,“記憶”被直觀的帶入到了影片中。

那些數位片段模糊卻更有了記憶的味道,特別是父親拍攝的一家人團圓的片段,過去美好的時光,與當下無法重聚的現實,一種五味雜亂的味道,儘管如此,陸慶屹還是溫柔的去紀錄一切,父親坐在電腦面前看著影片追憶過去,安靜得再一次拉近了我們與真實生活的距離。

另一方面,陸慶屹也更加強烈的流入出了那種鄉愁情感,一如影片宣傳語“跨越山河,勿忘回家”,在外“流浪”的陸慶屹只能在春天回家,因此也是《四個春天》片名的由來,“回家”早已成為了許多人的共鳴,而陸慶屹家庭的幸運也是因為他們擁有影像來承載回憶,他把那些經過多年情感積澱的影像展現出來,已經不僅僅是對自我追憶的感動,更是把那些人生微妙的情感與觀眾達成了共情。

第四個春天是影片的結尾,但又是生活的延續,也是我很喜歡的片段,那種回歸生活平流,能把觀眾再次拉進綿長情緒中。

四年來的影子也濃縮在了這裡,父母吃飯時為姐姐留一副餐具,這樣的“儀式”成為了生活中記憶的載體,父親開始養蜂,對蜜蜂的照顧顯得可愛又幽默,兩位老人又學習用微信,開懷大笑的片段又成為了生活的延續。

父親每年期待的燕子也歸來築巢,和牽系遊子的心情一樣,它們春天歸來,但又會踏上遠途,影片到電影之外,陸慶屹與哥哥也將渡過春天而離開,重逢與分別,沒人能抗拒時間的流逝,而影像能留住最好的時光,《四個春天》便是如此。

在《四個春天》裡,生命的流轉帶來了一切,陸慶屹用那些柔軟的鏡頭紀錄,從第一個春天裡父母展現出樂觀積極的態度,到後來家庭的變故,帶來了生活的不幸,不經意間,時間構成了一段家庭史,我們之所以感動,是因為那些質樸的生活細節,早已成為了我們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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