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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更新為產品,海內外媒體如何規劃未來

如今,洋氣的媒體都叫自己產品工作室。編輯部可提供的服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新鮮。

《紐約時報》開始做自己的“潮牌”周邊,《華盛頓郵報》在影片市場動作頻頻,《衛報》居然開始嘗試小報思維,優化離線新聞和多終端斷點續讀。海外媒體花式不斷,國內媒體也各有新意:南都傳媒為政府企業提供數據服務,《三聯生活周刊》玩起了付費音頻,《第一財經周刊》通過成立子品牌項目團隊,原生訂製、數據服務花開兩朵......

同一個世界,同一種管道焦慮,同一場絕地求生。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帶來海內外頂級媒體案例觀察,一起看看,未來之戰中,編輯部都經歷了怎樣的產品化變革?

生產新邏輯:三個問題

what & how & who

在全媒派往期文章《“去媒體化”浪潮之下,我們如何用產品思維審視付費內容?》中,青年學者常寧認為媒體“內容產品化”的趨勢已經勢不可擋

內容產品化最為典型的例證,就是媒體開始對“內容付費”。

傳統上媒體的盈利模式是對讀者注意力資源的二次售賣。在這個環節中,媒體是中介,溝通廣告主和閱聽人兩類客戶;媒體生產的內容也是中介,連接閱聽人注意力和廣告兩類資源。這種模式下,內容不是產品,而是“工具”或者中介。當媒體直接以內容向讀者收取費用時,媒體生產已然從內容成為了產品。

按照喻國明教授的定義,媒介產品是一個更廣闊的概念,不僅包含了內容這一要素,還包括了載體、遊戲規則和場景等其他要素

“這不像是純做媒體內容的時代了,我只要做好內容就可以了。我需要清晰的定位、了解對方的思維,需要在行銷上管道上采取一些不一樣的打法。需要有產品的框架、市場的框架思維。”《第一財經周刊》執行總編輯趙嘉如此定義她認為的“內容產品化”。

怎麽樣的打法?

內容產品化的核心依然是內容。對於主打內容產品化的媒體而言,內容的重要性不會下降,只會提升。隻不過,媒體開始“以產品的思維”來思考、經營“內容”

被稱為“雜誌界神一樣存在”的Monocle的“內容產品化”之路,就是一條圍繞自身的核心內容的產品開發之路。Monocle進軍廣播領域為用戶提供日播、周播的各類節目,涵蓋眾多細分主題。這些廣播的片段也會被轉成播客,供用戶從網站和iTunes下載。

在談到自家為何涉足廣播市場,Monocle的編輯的回答Andrew Tuck提供了一種結構化、系統化的內容運營思維。Tuck稱 “雜誌看起來往往是正經而嚴肅的,但是在收音機中,人們感到這些故事其實很有趣、溫暖且富有吸引力。當你聽到了電台節目,也就意味著你可能知道了我們的雜誌。“

媒體內容的產品化之路,可以看作圍繞內容這一核心要素,不斷地開拓、豐富自己的服務。

《三聯生活周刊》開發了付費音頻產品“中讀”,借助自身積累的讀者品牌和社會文藝資源,邀請眾多文化名人為用戶讀書;《第一財經周刊》借助互聯網發行類似MOOC形式的單行本讀物,每期一個主題,為讀者帶來深度的沉浸式閱讀體驗。

媒體天然地具有社會資訊數據收集的功能。對於這些數據資訊,在過去,媒體是沒有用好和用活的。現在,媒體智庫化趨勢愈加明顯。《第一財經周刊》執行總編輯趙嘉說:“我們有時候開玩笑稱自己為‘第一財經調研谘詢公司’。因為政府、企業看重的是你對你閱聽人人群的撬動能力。跟谘詢相比,你能做很深入的定性分析。這是媒體人一個能力的延伸。”周刊旗下的數據新聞品牌“新一線城市研究院”,連續多年生產著《中國城市商業魅力排行榜》這一深度數據產品。

在產品化思維下,媒體生產的內容,不再是“用一次就扔”的昨日黃花;媒體掌握的資源,也不再是凝滯不動的歷史陳列。媒體內容產品化,帶來了形式越來越豐富的內容產品,也幫助媒體在廣告收入之外開辟了巨大的變現太空。

為了誰?構建用戶生態的新需求

如果說媒體的內容(content)對應讀者(reader),那麽在內容產品化下,與產品對應的概念則是用戶。如何將內容產品與用戶對接?如何考慮、滿足用戶的需求?如何與用戶建立穩定、親密的關係?對用戶的關注,日益成為媒體的重點。

為了給用戶提供更好的閱讀體驗,《衛報》美國移動創新實驗室推出了全新的移動新聞閱讀格式“Smarticle”,這種包含了文本、影片、圖表和社交媒體帖子等多內容的全新新聞閱讀格式,能夠通過板塊分割實現“斷點閱讀”。哈佛尼曼新聞實驗室針對這一實驗的用戶調查顯示,平均而言有92%的受訪者讚同“Smarticle”是“更聰明的新聞報導”。

2012年,《華盛頓郵報》設立用戶參與管理一職,由記者Ryan Kellett擔任。他帶領5個人的團隊負責郵報的用戶關係維護,很快這個團隊就拓展到了30人。團隊主要的工作是與社交媒體頻道合作、同用戶進行線上互動。短短5年,在這一團隊加持下,華盛頓郵報獲得了一大批忠誠高質的訂閱用戶。此外,《華盛頓郵報》還設立了“社交嵌套”小組,直接與編輯室不同部門的記者合作生產。

考慮到社交平台在用戶時間佔據上的情況,媒體正積極主動入局社交平台,嘗試圖片、視音頻等多種方式再拓內容分發新方式,刷出更多存在感。《金融時報》加入Instagram,主打“與用戶的共鳴”,發揮資訊圖表和“故事”欄目的內容優勢,提高其品牌曝光和用戶參與度。NBC、CNN攜手Snapchat打造兩檔新聞節目,吸引忠誠度較低的社交平台用戶。

金融時報成INS新“網紅”

考略到國內用戶的消費習慣和需求特點,《第一財經周刊》推出了多元化的數字付費訂閱模式。與國內媒體一般采取一年及以上的長期付費模式不同,《第一財經周刊》不僅為用戶提供了單月、半年、一年為周期的付費訂閱選擇,還提供了單篇收費模式。

收購並且重振《華盛頓郵報》的貝佐斯是用戶至上原則的堅定奉行者。 “如果你以競爭對手為中心,你就不得不等待你的競爭對手有所作為。如果你以用戶為中心,你就會更具有開拓性”。目前,對於媒體而言,的確是用戶在哪裡,戰場就在哪裡;用戶需求在哪裡,滿足需求的欲望就在哪裡。

冰與火之歌:管道製勝的天下

當內容更新為產品的時候,分銷方式一方面影響了獲客成本,另一方面決定了一家媒體能否擁有持續的市場擴張能力。再談管道為王,一點不過分。

《第一財經周刊》執行總編輯趙嘉在總結近年來,媒體生產全流程經歷了怎樣的變化時說“在整個產業鏈上,分發管道變得更加重要。對於文字、視覺體驗方面的東西,保持原有的品質或者做一些提高都是可以的。但來自管道的挑戰成為最大的環境變化。線下線上的管道競爭都變得更惡劣。”

對於那些內容不再是短板的媒體而言,管道成為了他們的阿喀琉斯之踵

在全媒派往期文章《路透社發布平台研究報告:”雙守門人時代”巨頭是天使or魔鬼?》中,我們認為只有媒體對新聞進行把控的單一守門人時代已經遠去,傳媒業正進入由媒體和社交媒體平台共同把控的雙守門人時代。前者決定哪些事件可以被報導,後者則影響著新聞的分發,且作用越來越大

谷歌此前曾推出過“首次點擊免費”政策,要求付費訂閱媒體必須允許讀者可以免費閱讀至少三篇文章,否則媒體將被懲罰,難以在搜索中靠前。隨後,《華爾街日報》拒絕這一政策以保護自身訂閱服務模式。這一行為直接導致《華爾街日報》搜索流量暴跌94%。雖然這一政策在2017年10月2日被終止。但是,平台對用戶流量、資訊分發強大的影響力,依然讓諸多媒體感到了“扼住自己命運喉嚨的竟是別人的手“。

2017年,Google和Facebook作為美國數字廣告的絕對贏家,一共拿下了整體市場份額的57%。在中國,2017年數字廣告市場上BAT佔比達62%。在平台獨大的市場格局下,傳統媒體紛紛進駐“大平台”尋求商業合作。

彭博傳媒集團CEOJustin Smith對此表示,“對於媒體而言,一味地向平台輸出內容、甚至整體入駐,本身並不能帶來明朗的盈利模式。“在媒體與大平台謀求合作時,與平台調性、風格的矛盾,平台內容上的嚴重同質化,對媒體品牌都產生過負面影響。Smith對媒體管道合作的建議是,與亞馬遜、Twitter等這樣’沉睡的巨人”合作,獲取更好的合作條件。“彭博傳媒和Twitter正在以一種平等的方式實現共同變現,兩邊的銷售團隊也可以一起討論工作。”

《第一財經周刊》在線上線下的管道拓展上多力並發。作為一份傳統紙媒出身的雜誌,近年來實體線下管道面臨嚴重的收縮。“並不是大家不願意讀了,而是買不到了”。周刊執行總編輯趙嘉說道。在傳統發行管道失效的情況下,周刊正計劃通過與物流公司合作,打造全國包郵的自主發行管道。“在線上,我們在亞馬遜做過單本售賣,但是後期亞馬遜調整了單本雜誌售賣的政策,我們就不太依賴了”。

今年,一財周刊在移動零售服務平台有讚上開設了零售服務,為讀者提供單本購買、快遞遞送的服務,同時也在周刊APP上提供單篇付費的方式,為讀者提供多種的閱讀、購買管道。“紙刊傳統管道收縮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新的管道。

是媒體,更要玩轉品牌

彭博傳媒CEOJustin Smith說“品牌就是一切”。從內容到產品的觀念轉變,帶來了媒體對產品重要區別標誌——品牌的更多關注。

媒體打造品牌,開發衍生系列周邊產品已經有了眾多案例。借助品牌光環,媒體的跨界活動風生水起。

雜誌《mono.kultur》推出了自己的女裝品牌Mono—Gramm,因襲雜誌深入讀者的成熟個性形象,其女裝品牌一上市便捕獲了不少芳心;《Mmonocle》開始與各個品牌開發聯名商品,在它旗下,還有24小時播放的廣播電台和咖啡雜誌便利店。如同迪士尼一般,媒體正在把自己的品牌貼滿內容王國。

紐約時報原生廣告品牌工作室

《紐約時報》建立了自身品牌的線上商店,售賣“周邊”產品。這些價格不菲的周邊包括售價65美元的雨傘、55美元的衛衣等。除此之外紐約時報還出售一些基本款產品,比如打包售賣的文章,精選的圖片集等。紐約時報如此稱呼自己“我們不僅是一份報紙,更是一個承載人們生活方式的品牌。

相比於以往簡單的硬廣類商業合作,媒體與其他企業的合作形態正前所未有地豐富。媒體品牌與其他企業品牌之間的Co—branding合作,體現了一種更互惠共贏的合作方式。媒體與企業之間基於品牌調性吸引、品牌價值契合而達成的合作,對於雙方品牌的建設維護都有著積極影響。

時尚雜誌《amagazione curated by》在去年春季與Gucci攜手,在北京、香港、台北舉辦了三城藝術展,開啟了自身品牌“定向創意行銷”的變現模式。通過Co-branding合作,《amagazione curated by》將雜誌平面內容以三維形式在線下展示,Gucci 也將自身品牌設計理念傳遞給了更多人。

《第一財經周刊》和優衣庫的Co—branding合作吸引了巨大關注。雙方聯合發布了《中國新中產生活品質報告》。據周刊市場總監林仲旻介紹,借助一財全平台的龐大用戶基礎,“這份的報告內容扎實、生動,才獲得了很大的傳播力”。這種Co-branding合作,“(企業)不是為了追求sales”。這種基於媒體品牌和企業品牌調性相近的合作,對媒體品牌和合作方品牌都帶來了價值提升。

而在最新的一期雜誌中,周刊攜手生活方式品牌美克美家,發起了“中國軟裝意識變遷趨勢洞察報告”研究,是《第一財經周刊》對co—branding的再一次實踐。“周刊通過十年的演進,正朝著做一個媒體品牌做一個媒體產品的方式運營。不僅僅是做一本雜誌,或者做一篇原創內容,而是做一個具有鮮明調性的媒體品牌和產品。”趙嘉說。

傳統編輯部田園牧歌式的生活已經走遠,在競爭升維的群雄逐鹿中,從某種程度上講,這的確不是“好內容”絕對製勝“壞內容”的時代,而是好產品能夠製勝壞產品的時代

未來遙遠,卻又指日可期。如果現在不上路,迦南之地何時能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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