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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聖王羲之也犯過錯誤?來看看有哪些

書聖寫字十全十美?

那你就錯啦!

馮承素摹王羲之《蘭亭序》

王羲之《蘭亭序》三個最經典的摹本,分別出自唐代書法家虞世南、褚遂良和馮承素之手。其中,馮承素所臨摹的神龍本被公認為最好、最接近王羲之真跡。馮承素採用的是雙鉤填墨法,臨摹得極仔細,為我們了解王羲之真跡的書寫狀態留下了一些線索。通過神龍本,我們可以看見,即使書聖筆下,在自然的書寫狀態下,也會出現“瑕疵”。

破鋒

筆毫似乎分了岔,導致筆畫中間出現細長的空白線,比如下圖“同”的左邊一豎、“觴”(觴)左邊的“角”、“歲”(歲)上面的“山”(其實王羲之寫的不是“歲”,而是它的異體字,能看出區別嗎):

斷筆

也就是筆畫不連貫,出現中斷,比如“可”的一橫、“足”的一捺、“攬”(攬)字裡的“臣”(王羲之其實對“攬”進行了部分簡化):

賊毫

指個別筆毫不聽指揮,四處遊走,最經典的例子就是下面這個“暫”。其右上角的“斤”的第一撇出現了分岔,右下角的“足”的右側乾脆出現了“毛邊”,這些都是賊毫的效果——話說標準的繁體字應該是“暫”,書聖又寫了異體字。

當然啦,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瑕疵,應該算是“特效”。存世所有《蘭亭序》摹本當中,馮承素保留的特效最多,自然最接近真跡。為什麽只有他做到了?

唐朝人製作摹本常常使用雙鉤填廓法,也就是在原作表面覆蓋一張半透明的紙,先勾出筆劃的輪廓,再把空白處填滿。這種方法的還原度很高,但筆劃中的尖銳之處(比如鉤和提)往往缺乏棱角,賊毫之類的細節也很難表現出來。

所以馮承素採用半臨半摹的方法,有時雙鉤填廓,有時直接手寫!這樣做當然最能保留原作的手寫意味,但恐怕只有那些書法造詣直追王羲之的人,才有膽量、有能力這麽做吧!

馮承素摹本最精絕的地方,在於他充分保留了王羲之的修改痕跡:

“於(於)今所欣”改為“向之所欣”

“是(或者足)可悲也”改為“悲夫”

“豈不哀哉”改為“豈不痛哉”

“外寄所托”改為“囙寄所托”,囙是因的異體字

“有感於斯作”改為“有感於斯文”

王羲之使用的毛筆跟現在不太一樣,筆芯是硬毛,外圍是軟毛,寫起來比較硬,常有幾根筆毫不聽指揮,而且在雅集時即興作書,於是就出現了這些“瑕疵”。

最精彩的一處修改痕跡還要數下面這個:

王羲之最初寫的是“一攬昔人興感之由”(一看到古人發感慨的由頭),思考再三後在“一”上多添幾筆,改成了“每”,變成“每攬昔人興感之由”(每當我看到古人發感慨的由頭)。

馮承素不僅使用濃淡不同的墨色保留了“每”的修改痕跡,而且遵循了原作的字間距:由於字型較扁的“一”改成了字型較長的“每”,所以“每”與“哉”“攬”二字的間距明顯變小。我們看下面這幅圖會更清楚:

右邊“哉一攬”三字的間距與左邊“合一契”三字的間距原本是一樣,由於“一”改成了“每”,所以“哉每攬”三字立刻擠到了一起。如此絕妙的修改痕跡在其他摹本中都沒有體現!

除字間距外,馮承素對行間距的把握也極為精彩。通覽全文,你會發現文稿開頭部分行距寬鬆,結尾部分卻比較擁擠:

上兩幅圖分別是文章首尾部分的截圖,圖片寬度完全一樣。文首部分有五行字,文末的密度卻增加到六行半。是馮承素臨摹到最後發現沒紙了嗎?當然不是。當代書畫鑒定家啟功認為,這很可能反映了原作的行間距變化,真正沒紙的是王羲之!這種行間距的變化同樣沒有出現在其他絕大多數摹本上!

有關馮承素的史料記載很少,因為他沒有做過大官,充其量也就是個負責文書工作的小京官。但他的書法造詣和臨摹技巧必定非常了得,因為史料明確記載說,唐太宗曾用他臨摹的王羲之作品賞賜王公大臣。

時至今日,馮承素沒有留下一件屬於他個人風格的書法作品。事實上,《蘭亭序》上也沒有他的簽名和印章,我們只是根據明朝人的鑒定意見,將人世間最優秀、最珍貴的《蘭亭序》摹本歸在他的名下。

不過,讀到此處的你一定感覺到了:這件最優秀、最珍貴的摹本出自誰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因為它最大限度保留了《蘭亭序》真跡的特點,所以無論歸在誰的名下,都無損它本身的價值。而我們還能親眼目睹其風采,已是無比幸運!

書聖筆下不僅有“瑕疵”,還有真正的錯別字,比如“和”的右邊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曰”。王羲之定是喝多了,而馮承素又極其忠實原作,連作品中的錯誤也依樣臨摹了下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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