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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與石頭有關的京西古村,漢白玉孕育了它

作為一個村莊的名字,“石窩”使我眼前一亮。毫無疑問,這個字眼屬於鄉間俚語,你可以把它理解為石頭的老家或者石頭的故鄉,但都不如“石窩”更形象,更親切,更富有通俗的韻味。2018年3月,在北京發布的第一批市級傳統村落名單中,共有44個村莊入選,石窩村位列其中。一個與石頭有關,又歷史悠久的京西南古村落,一下子引起了我的興趣。時隔半年,我又在《北京日報》看到一則消息——《石窩村史館傳承漢白玉文化》,便隨手剪裁下來。就這樣,一個參觀村史館、遊走石窩村的計劃產生了。然而,忙忙碌碌,一再拖延,直到幾天前才終於成行。

石窩村的工匠正在雕刻。 攝影:張玉軍 供圖TAKEFOTO

村史館在村委會辦公樓裡,只有一間展室。我是一邊上樓一邊打聽到那間展室的,展室的門開著,卻空無一人。一位村幹部問明來意後,叫來了一位女講解員。女講解員熱情洋溢,像是在接待一位遠方的客人。雖然展覽是對外開放的,我仍感到自己有些唐突。為了表明對石窩村及漢白玉文化的興趣,我從背包裡拿出當初的剪報,那是2018年9月12日《北京日報》第5版的一角。講解員嫣然一笑,示意我往牆上看,原來“結語”的旁邊也貼著這份剪報,還加了一層塑料保護膜。也許是剪報消除了隔閡,她開始聲情並茂地講述石窩村的前世今生,儘管展室裡只有我一個參觀者。

展室布置得整潔而精致,主題為“精美的石頭會唱歌”,除了《序言》和《結語》,還根據不同內容劃分出了石之源、石之藏、石之技、石之藝、石之景和石之情六個展區,不大的空間被充分利用。展室的顯要位置有一個碩大的金色“匠”字,旁邊貼著十幾張漢白玉藝術品的老照片。講解員告訴我,那些漢白玉藝術品均出自石窩村老石匠之手,獲得過各種獎項,體現了石窩人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從這裡,我開始了解石窩村——這個伴著雲居寺而生的古村。

1999年9月9時9分9秒,石經再度回歸地穴封藏。 (資料照片)雲居寺與石窩村的源泉

先有漢白玉,後有石窩村。不論是儲量,還是質地,抑或開採加工歷史以及雕刻工藝,大石窩漢白玉在全國都是首屈一指,而石窩村是大石窩漢白玉的標誌性產地。據《房山縣志》記載:“大石窩在縣西南四十裡黃龍山下,前產青白石,後產白玉石,小者數丈,大者數十丈,宮殿營建多采於此。”這裡所說的“大石窩”,就是現在的房山區大石窩鎮石窩村。

石窩村以北大約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千年古刹雲居寺,這座坐落於石經山西南麓的古寺因石刻佛經而聞名於世。石經山古稱白帶山,因為那裡的山體熱,一下雨,山間便雲霧繚繞,像是纏繞著一條潔白的帶子。隋朝大業年間,幽州智泉寺僧人靜琬吸取北魏、北周兩次滅佛災難中很多紙本、木刻佛經被焚毀的教訓,繼承其師遺願,在荒僻的白帶山開創了刊刻石經的千秋大業,意在使佛經永久保存。之所以把刻經地點選在白帶山,一是因為這裡距大石窩很近,可以為刻經提供充足的石料來源。二是當年的白帶山山深林密,遠離塵世喧囂,便於僧人靜修和刻經藏寶。

大量工匠、民夫和僧人聚集到白帶山後,一個現實問題產生了。他們在荒山野嶺中從事采石刻經作業,既沒有可供食宿的房屋,也沒有習經誦經的寺院,每天早晨從山下的住處趕到山間的工地乾活兒,傍晚收工後,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各自的住處。日複一日的往返奔波,既耽誤時間,又消耗精力,給刻經事業帶來極大不便。於是,一個在白帶山下修建寺院的念頭在靜琬的腦海中萌生了。然而,由於刻經的經費有限,這一想法暫時擱淺。唐貞觀五年(公元631年)盛夏,暴雨引發山洪,杖引溪上遊兩岸崩塌,將上千棵巨大的松柏拋入溪中,隨溪水漂流到白帶山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些上好的木材使靜琬如願以償。於是,雲居寺誕生了。

雲居寺創建初期,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佛教寺院,它所承擔的一項重要職能是為采石刻經的工匠和民夫提供食宿。或者說,那是一座漢白玉開採的大本營。從文獻記載看,靜琬在白帶山主持刻經時,采石、運石、磨碑、刻經以及將刻好的石經存入藏經洞,都有專人負責,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工序。刻經的人有寺院僧徒,也有俗家工匠。僧徒從事刻經屬於宗教職責,而工匠則是花錢雇傭的。隨著采石刻經規模的不斷擴大,聚集的工匠越來越多,雲居寺漸漸捉襟見肘。另外,除了刻經,皇家宮殿、園林、陵寢等建築也大量使用漢白玉,從而使漢白玉的開採量日益增大。積年累月的開採使漢白玉產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穴,采石人稱之為“大石窩”。因為長期在大石窩工地從事采石作業,工匠們索性在附近定居下來。定居的工匠及其家眷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村落,而村名順理成章地成了“石窩”。

石窩村形成以後,雲居寺才逐漸回歸佛寺職能。大石窩漢白玉的開採起始於靜琬刻經,而在采石刻經的過程中,先後誕生了雲居寺和石窩村。自靜琬開始,歷經隋、唐、遼、金、元、明六個朝代,綿延1039年,鐫刻佛經1122部、3572卷、14278塊、近3000萬字,從而建成了世界上規模最大、最古老的石刻佛經圖書館。唐開元年間至遼代是刻經活動的鼎盛時期,唐玄宗曾把《開元大藏經》賜給雲居寺作為石刻底本,遼代則使用《契丹藏》作為底本。那些凝結著四十餘代僧人心血、汗水和智慧的石刻佛經,是愚公移山精神的真實體現。石經的刊刻規模之大,歷時之久,在人類文明史上是罕見的。石窩村的漢白玉為這一浩大工程提供了強有力的物質支撐,那些精美的石頭書與石窩村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雲居寺的石刻大藏經均刻在石板上,分別藏在九個岩洞內。在石經山半山腰,開鑿有九個藏經洞,分上、下兩層,其中八個洞為封閉式,裝滿經板後用石堵門,以鐵水澆鑄。只有一個規模最大的雷音洞為開放式,靜琬最初刻經146塊,嵌在洞的四壁。洞內有四根八面的立柱,柱上雕有佛像1056身,故稱千佛柱。九個洞內共藏經石4196塊。山下寺院內的南塔亦名壓經塔,塔下地宮藏經石10082塊。全部經石14278塊,鐫刻有佛經1122部3572卷,堪稱世界佛經銘刻之最。為了更好地保護這批珍貴的文化遺產,雲居寺於1999年9月9日9時9分9秒將10082塊遼、金石經全部回藏到恆溫、恆濕、密閉、充滿氮氣的地宮中。

因為石窩村是由采石工匠聚居而成,而這些工匠來自五湖四海,所以村民的姓氏複雜繁多。現有900多戶、2800多人的石窩村,姓氏多達上百個。姓劉的人家相對較多,也不過30戶,還不是同一宗族。一千多年來,房山當地人與天南地北的能工巧匠混居在一起,男婚女嫁,繁衍生息,形成了多民族和諧共處的格局。僅明朝永樂年間,出於大規模修建皇城及陵園的需要,就從山東、山西、河北、河南以及南京等地招募了大批工匠,在大石窩從事采石加工等工作。直到清代,仍不斷有各地工匠加入進來。這些工匠中的許多人落地生根,成了石窩村村民。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石窩村是一個移民村落。

歷史遺跡難尋覓

遼金以後,由於大石窩漢白玉大量用於皇家建築,不再由僧人主持開採,而是直接由朝廷控制。官府在石窩村設立監督衙門,監督官員往來於衙門與采石工地之間,管理與采石有關的一切事務。明朝永樂年間和正統元年,就有朝廷官員先後奉明成祖和明英宗之命到石窩村督采石料,所采十三陵碑、象、駝、馬等石料歷時三年才完工。民國時期的《房山縣志》還記載了清代修建紫禁城宮殿,派官員督辦采石的情況:“清嘉慶六年修複殿工,命侍郎張舜臣、主事李健於大石窩采石。”

當年的石窩村,東西景觀大不相同。西邊高牆深院,戒備森嚴,是囚禁犯人的監獄。所謂犯人,就是那些消極怠工或不服從管理的工匠。東邊卻是店鋪林立,一派繁華景象,所以人們把石窩村東口稱作東店,那裡曾是白帶山一帶的商品集散地。

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漢白玉開採是在明清時期,成千上萬的工匠駐扎在幾個營地,以旗語為號令,統一指揮。石窩村西北的青石山就是當年的旗杆山,升旗出營上工,落旗收工回營。石料開採技術性強,難度大。優質漢白玉藏在50米深的地下,厚度一般為0.9米到1.5米,在當時技術條件落後的情況下,僅憑人力用錘子沿石弦破開重達數噸甚至數百噸的漢白玉,艱難程度可想而知。將采到的巨大石料運往50公里以外的京城,甚至更遠的十三陵,以及清東陵、西陵,又是一大難題。聰明的石窩人發明了一種旱冰船和鏈車,使這種運輸成為可能。他們每隔一裡地鑿一眼井,到了寒冬時節,取井水潑地,井水結冰後,再將巨石放置在被稱為旱冰船的特製木架上,然後像纖夫拉纖那樣以人力拖拉。據說,當年用這種方法將一塊長3丈、寬1丈、厚5尺的漢白玉從石窩村運達京城,調用民夫2萬人,耗時28天,花費白銀11萬兩。

據考證,當年從石窩村運入京城的漢白玉毛坯料最重的一塊達300余噸,這塊石料是明永樂十八年(公元1420年)運抵京城的,經過雕飾後用在了紫禁城宮殿上。清乾隆二十五年(公元1760年),重修紫禁城宮殿時,拭去原有紋飾重新雕鏤,用於宮殿禦路的雲龍石階,這就是著名的保和殿大龍石,又稱保和殿大石雕。保和殿大石雕是故宮最大的一件石雕,重新雕飾後,長16.57米、寬3.07米、厚1.7米,重約200噸,鑲嵌在保和殿後的禦路上,浮雕九條騰飛的巨龍,出沒於流雲之間,下面為海水江崖,四周雕刻著卷草紋圖案,構圖嚴謹,氣勢磅礴。

當我提出看看村裡的歷史遺跡時,講解員淺笑著,無奈地告訴我,已經不存在了。“當年的監督衙門、監獄、店鋪,還有運輸漢白玉的旱冰船,沒有一點痕跡了嗎?”我問。“嗯,沒有了。”講解員肯定地回答。“那麽,工匠們住的老房子呢?”我不甘心地問。“那些老房子成為危房後,陸續翻新了。現在村裡年頭最久的房子,也就一百多年。”講解員老老實實地回答。從旁邊走過來的一位村幹部和藹地笑著,證實了講解員的回答。

石雕技藝傳承至今

作為一種珍貴的大理石品種,石窩漢白玉潔白堅硬,石體中泛著淡淡的水印,屬於白雲岩類奇石。目前,我國的白色大理石主要出產自三大礦區,一是以房山大石窩漢白玉為代表的華北礦區,二是以萊州雪花白、江蘇贛榆雪花白為代表的華東礦區,三是以四川寶興東方白、雲南白海棠為代表的西南礦區。由於漢白玉為白色,品質優良,行業內便將上述白色大理石統稱為漢白玉。

講解員看我對漢白玉興趣濃厚,建議我去看看漢白玉文化藝術宮。“那座白色的建築所使用的石材,全部是大石窩漢白玉。”她說。然後,又一臉遺憾地告訴我,漢白玉宮已經關閉,遊客無法進入,只能看看外觀。

從村委會往東百米左右,過馬路,就是那座富麗堂皇的漢白玉宮了。一道鐵柵欄將漢白玉宮與門前的小廣場隔開,鐵柵欄鏽跡斑斑,這座建築似乎已經關閉很久。我把手機從鐵柵欄的縫隙裡伸進去,試圖拍下這座建築的全貌,但因為漢白玉宮坐南朝北,此時剛好逆光。這座建築的東側是中華石雕藝術園,由於內部施工,也已關閉。從造型別致的門樓及雕刻精美的門柱,可以想見園內石雕作品的美妙。

馬路對面是幾家石雕廠,漢白玉欄杆裡面的空地上擺放著已經雕刻完成的石獅、石象、石鷹等。一位壯漢從仿古小樓裡走出來,笑容可掬地與我搭訕,我們的話題便圍繞石雕展開。大石窩漢白玉的雕刻類型繁多,基本的工藝程序是選料、放線、打荒,然後經過挖、打、砍、剁、扁光細作、打磨雕刻等工序完成。在整個雕刻過程中,所使用的工具有錘、鏨、剁斧、扁子、墨盒、卡尺、尺板、卡鉗、砂石塊等。我在大石窩村史館的展室裡看到了這些工具,它們被擺放在玻璃櫥櫃裡,下面鋪著藍色的絨布,看上去似乎很珍貴。儘管這些工具簡陋而原始,但到了能工巧匠手上,它們就像被施了魔法,可以成就妙不可言的藝術品。

大石窩石雕工藝兼收並蓄,在消化吸收各種技法的基礎上,形成了自己個性鮮明的風格。手藝人的技法傳承基本為口傳心授,傳承關係以父子和師徒為主。在清代以前,手藝和絕活多為家傳,兒童自幼耳濡目染,長大成人後,漸漸掌握了雕刻技法,便吃上了石匠這碗飯。後來的師徒傳承中,學徒一般從開山學起,接著學習石料加工,然後才能學習精雕細刻。學習周期一般為三年,在此期間,徒弟的自覺性和主動性決定了學習的效果。只有那些肯下功夫、愛動腦筋、心靈手巧的人,才能學到真本事。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在與石頭打交道的過程中,石窩村的匠人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石作習俗。過去,石窩村北街曾有一座魯班廟,相傳修建於明朝永樂年間。該廟坐北朝南,正殿供奉著魯班塑像。每年農歷三月十七,石匠們便聚集在廟裡焚香祭拜,因為這一天是魯班的生日。據說,魯班有四個徒弟,大徒弟是石匠,二徒弟是木匠,三徒弟是瓦匠,四徒弟是畫匠。所以,石匠們將魯班視為始祖,並將他的生日確定為石匠節。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石窩村的工匠們放假休息,村子裡走花會,演出文藝節目,好不熱鬧。

另一個重要的節日是開山節,在農歷十月十五日,相傳這一天是山神的生日。開山前祭拜山神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也是石窩村沿襲千年的習俗。采石地點確定後,開山“把頭”將墨鬥、方尺、尺板這三件主要工具供奉在山前,工具前面擺放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太公在此,諸神退位”。在長期祭拜活動中,那三樣工具被賦予了一種神聖色彩,所以不能隨便把玩。

采石運石,石匠們以號子為令。號子分為預備號、起動號和停止令。預備號反覆唱起時,工匠們進入準備狀態。起動號是一叫一答,號手嗓音洪亮,唱起來鏗鏘有力,工匠們根據節奏,進行起、撬、調頭等作業。停止號令為“我撂”。石匠號子樸實而簡潔,又不失優美。

獨具特色的漢白玉文化使石窩村成為中國民間石作藝術之鄉,被譽為京郊走出國門施工第一村。

村後山頂上有塊夾杆石,1407年立於此處。古時此處立百尺高杆,上掛青龍旗,定為號令旗,工匠觀旗為號,旗升為上工,旗降為下工。石窩村有個美麗的傳說

村前的牌樓。

石窩村村前赫然矗立著一座古色古香的牌樓,牌樓中間是白底紅字——京西大石窩。一條筆直的柏油路通向北邊的石窩村,村路兩邊裝飾著造型別致的漢白玉欄杆。

正如講解員和那位村幹部所說,村子裡已經看不到年代久遠的歷史遺跡。街邊一座廢棄的老屋,門窗殘缺不全,裡面橫七豎八地堆滿雜物,但臨街的背面和側面新刷了一層灰色塗料,從而遮蓋了年深日久的氣息。老屋旁邊,是一座安裝了太陽能裝置的新居。與低矮的老屋相比,新居顯得寬大豁亮。在離老屋不遠的地方,一座陳舊的門樓卻安裝了嶄新的防盜門,灰磚灰瓦與紅色的鐵門顯得有些不協調。作為遊人,我注重審美,但作為村民,也許更注重實用。

我在南街遊走時,一位面容清臒的老人迎面走來。他看上去弱不禁風,說起話來卻聲如洪鍾。提起這裡的漢白玉,他一臉自豪,隨口說出許多使用了石窩村漢白玉的建築,比如,故宮、頤和園、十三陵、曲阜孔廟、承德避暑山莊、人民大會堂、毛主席紀念堂、中華世紀壇、人民英雄紀念碑等。“人民英雄紀念碑由1300塊花崗岩和漢白玉組成,底座有兩層平台,雙層漢白玉欄杆,下層有8幅漢白玉浮雕。底部的雙層欄杆和所有浮雕所使用的漢白玉石料,全都是當年的石窩石雕生產合作社提供的。”他說這話時,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說到石窩村的石匠,老人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明朝永樂年間,石窩村的一個石匠老來得子。因為知道石匠的艱辛,他發誓不讓兒子步自己的後塵。夫婦倆省吃儉用,從牙縫裡擠出錢來供兒子讀書。兒子也很爭氣,寫得一手錦繡文章,書畫更是遐邇聞名,成為學堂裡的佼佼者。不幸的是,兒子十五歲那年,石匠夫婦相繼離世。迫於生計,石匠的兒子不得不繼承父業。拉線畫樣,打碑品石,幾年的光景,他已經儼然一個成熟的石匠了。但在工頭的眼裡,他仍是個派不上大用場的“秀才”。

有一回,工頭為了豐厚的利潤,接了一個打造“蛟龍碑”的活兒。可他手下的石匠,連蛟龍碑的名字都沒聽說過,更不要說製作了。工頭一籌莫展,但又不肯放棄。因為一旦放棄,不僅丟掉了可觀的利潤,還會使石窩村石匠的名聲受損,外人會把他們看作無能之輩。一向寡言少語的秀才打聽到二龍崗有一塊蛟龍碑後,找到那塊碑,並把它畫了下來。然後,他照著自己的畫打製了一塊精美絕倫的蛟龍碑。工頭大為驚奇,從此對他刮目相看。秀才打成蛟龍碑的事傳開後,他成了大石窩一帶的名人。人們對秀才讚不絕口的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是把學堂上所學的知識與父輩的經驗結合起來,才成了最優秀的石匠。可見,只有文化知識能夠使石匠這個行當得到提升。

故事講完後,老人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只是個傳說,不一定真有其人其事。但這個傳說能夠流傳下來,表明了人們的一種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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