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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億月活沒了,歡聚時代為何不跌反漲?

近日,年輕的印度搬運工薩達姆·漢轉悶悶不樂,他在TikTok積累的4萬多粉絲一夜間化為烏有,昔日小鎮青年再也刷不到萬眾矚目的存在感。

與他類似的,還有遠在奧蘭加巴德的農民巴高。兩年前,巴高開始在TikTok發布一些耕作技巧的視頻,引來數萬人來關注,TikTok給了他當明星的感覺。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一紙通文結束了。6月29日,印度政府宣布出於國家安全考慮,禁用59款中國 app,其中就有上述提到的TikTok。

TikTok是字節跳動旗下的一款海外短視頻產品,目前在印度有2億月活,可謂損失慘重。不過好在TikTok的印度用戶佔比並不高,只有25%。

比TikTok損失更慘的是歡聚(NASDAQ:YY)。歡聚旗下Bigo擁有的三款海外旗艦產品Bigo Live、Likee和Hago,印度用戶佔比分別為18%、45%和47%,加起來月活用戶多達1.35億。

Bigo對歡聚有多重要?今年以來,歡聚股價從最低點41.33美元上漲到99.35美元,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Bigo的亮眼表現。

從收入結構看,歡聚的海外業務已經佔其總收入的1/3,且增速遠高於國內業務。2020年一季度,Bigo的收入為21.07億,同比增長432%,收入佔比也達到29.5%。

在絕大部分人的投資邏輯裡,用戶數量是互聯網公司的基礎。按這個說法,1億多月活“蒸發”,對歡聚無疑是一個重大打擊。但出乎意料的是,其股價並未受影響。

印度禁令宣布後,歡聚時代股價僅微跌0.4%,此後連續三日回彈。7月6日,更是出現了91美元/股的高點。

這也不難理解,印度用戶的變現價值相對較弱。而這背後折射的另一個邏輯是,由於全球用戶差異巨大,出海互聯網中概的定價權,已經從用戶數量轉移到用戶質量。

說到底,白嫖用戶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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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禁令的打擊,歡聚時代失去1.35億月活用戶

歡聚時代的海外業務,寄托於Bigo的三款核心應用Bigo Live、imo、Likee。

Bigo Live是一款海外版的YY直播,區別是加入了社交元素,用戶粘性高於YY直播。截至一季度,Bigo Live已完成了東南亞、中東、俄羅斯、美國、印度多個地區與國家的布局,月活數量為2670萬。

Likee是歡聚時代2017年推出的海外短視頻應用,類似於國內的快手。Bigo目前策略是用直播賺來錢去推廣Likee,希冀其成為公司的第二增長曲線。

Likee不負眾望,短短一年時間月活達到1.31億,是Bigo Live的5倍,也是海外月活僅次於TikTok的短視頻應用。

如果說Bigo Live與Likee兩款應用構築起歡聚時代“直播+短視頻”海外戰略要點,那麽imo就成了戰略執行的關鍵。

imo原本是Bigo收購過來的一款即時通訊軟體,2013年加入視頻通話的功能後,用戶下載數猛增,2018年安卓下載次數達5億。

2019年二季度,歡聚在imo中直接嵌入了Likee短視頻內容,將兩款產品打通,imo既通過Likee來增加APP用戶粘性,又將用戶導給Likee,之後通過直播來變現,從而打造了一個從內容生產、分發到消費的完整生態閉環。

歡樂的印度人民,就是歡聚時代海外產品的重要閱聽人。

5月份數據顯示,Bigo Live的月活3100萬,印度佔比18%,Likee的月活1.93億,印度佔比45.5%,Hago月活8900萬,印度佔比47.5%,歡聚的3款旗艦APP在印度累計有1.35億的月活。

令人詫異的是,印度禁令宣布後,歡聚時代股價僅微跌0.4%,此後連續三日回彈。7月6日還出現91美元/股的高點,這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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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價不跌反漲背後:白嫖的印度用戶不值錢

答案是,白嫖的印度用戶不值錢。

對比中國,乃至全球,印度都是一個奇葩的存在。

當下,印度擁有全球最大群體的互聯網用戶。印度互聯網人口為5.1億,印度和中國是世界上唯二網民數量超5億的國家。

然而,這背後卻是與網民規模極不匹配的互聯網收入。根據eMarketer的數據,2018年印度全國數字廣告支出僅為15.3億美元。

這是什麽水準?要知道,2019年單單微博一家公司收入就達到17.2億美元。更不用說,字節跳動等變現能力更強的互聯網巨頭。

而且,印度的在線廣告收入,超過70%被谷歌和Facebook兩大巨頭壟斷。這注定是與國內完全不同的一個市場。

白嫖”是絕大多數印度用戶的慣例,對去印度淘金的互聯網公司來說,印度用戶的變現簡直就是“黑洞”。

即便是字節跳動、快手這樣的巨鱷也在印度也落得“賠本賺吆喝”的名聲。以字節跳動的Tiktok為例,在印度擁有超過1.2億用戶的Tiktok 2019年印度營收為4.3億盧比,盈利為3380萬盧比,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是317萬元。

1.2億用戶對應對300萬元淨利潤,這樣的用戶價值回報比,讓人大跌眼鏡。

再回到歡聚時代本身。2020年一季度,Bigo業務為歡聚貢獻了21.1億元的收入,其中直播收入達到19.7億元,基本來自於Bigo Live。

Bigo Live繼承了YY直播變現強的特點,多次排進Google Play全球收入三甲,是歡聚海外的創收主力。其余不到2億的收入來自遊戲、廣告等變現。

雖然海外收入增長迅速,但來自印度的收入佔比應該也不會太高。中金公司7月2日發布的研報表示,測算印度市場收入佔海外收入比重為個位數。

相比於印度貢獻了Bigo Live近20%的月活,印度用戶貢獻的收入佔比顯得相對較小。這樣看來,Bigo live在印度的損失,會比想象總要小很多。

對很多互聯網公司而言,進軍印度本質上是在賭印度的未來。對歡聚時代更是如此。目前,歡聚時代的海外業務仍然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2019年,歡聚時代海外收入49.68億,成本高達68.77億。

印度月活佔比較高的短視頻產品Likee與輕遊戲社交產品Hago,仍處在虧損換增長的階段,大規模開始商業化並未開始。

印度禁令對歡聚時代的影響,更在於長期價值。畢竟失去一個擁有12多億人口的市場,對歡聚時代海外業務的用戶規模與用戶增長預期都大大折扣,這無疑也是其全球化進程的一次受挫。

但對於當下而言,投資者似乎沒有管那麽多。至少從股價上來看,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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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誠可貴,質量價更高

國內互聯網公司的競爭,說到底還是用戶數量和用戶時間的爭奪。這也可以理解,因為對任何一款互聯網產品來說,變現的基礎是流量。

隨著國內互聯網紅利的漸漸減退,用戶規模增幅持續收窄,互聯網流量增長進入瓶頸期,眾多國內互聯網企業把眼光放向海外。

爭奪用戶這一策略,也從國內延伸到了海外。正如孫正義坐上時光機從美國來到了亞洲一樣,廣大中國互聯網企業,也願意相信自己坐上了時光機,來到20年代初的中國。

從印度、東南亞乃至非洲,這些貧瘠的互聯網土地上,你都可以發現中國互聯網企業的身影。這背後,也不乏已經聚攏了海量用戶的中國互聯網企業。

但由此,也會誕生一個問題,該如何看待擁有大量海外用戶的互聯網企業。

說到底,發達國家用戶和發展中國家的用戶價值不可同日而語。互聯網滲透率提高是趨勢不假,但潛在商業化規模,最終還是要依賴國家的經濟發展。但在這其中,受很多複雜的因素影響,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歡聚時代本次股價的反應,也是華爾街給出的答案:用戶數量與用戶質量,後者更具有定價權。相對於簡單粗暴的MAU、DAU,海外用戶的APPRU值才是實實在在的。

如果這次出事的不是印度地區,而是某個用戶佔比同等的發達地區,相信歡聚時代的股價,就不會這麽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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