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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薑島 編輯/向榮 視頻/於川
拍完《黑鳳凰》的殺青鏡頭，導演西門·金伯格（Simon Kinberg）意識到，屬於《X戰警》的時代落幕了。
那場戲，詹妮弗·勞倫斯、尼古拉斯·霍爾特等《X戰警：第一戰》的原班人馬都在，大家抱在一起。“那種感受很複雜，感覺自己畢業了。”那時金伯格初執導筒，是團隊裡唯一的“菜鳥”——捧過奧斯卡小金人的演員和幕後工作人員比比皆是。
殺青意味著可以暫停思考，金伯格倒頭睡了14個小時，醒來後獨自在蒙特利爾閑逛。第一次當導演的經歷，在他腦海中一幕幕浮現。這13年來，他先後為5部《X戰警》擔當編劇、製片人，導演處女秀則獻給了《X戰警》的收官之作。
“是時候向這座城市說再見，向自己生命中的這個篇章說再見了。”金伯格告訴自己。
2017年，沒人知道黑鳳凰的故事是否有機會重回銀幕。
2016年的《X戰警：天啟》口碑不佳，票房在全球突破5億美元大關，但仍不及上一部《X戰警：逆轉未來》；導演布萊恩·辛格退出，演員陣容不明……所有的先天條件都不成熟。
演員們集體找到金伯格，“大表姐”詹妮弗直截了當說：如果不是你來拍，我就不演了。
金伯格點了點頭，於是“一美”詹姆士·麥卡沃伊、“法鯊”邁克爾·法斯賓德帶領原本演員回歸。作為三朝元老，金伯格得以用導演的身份，為他少年時期就深愛的漫畫畫上一個句點。而《X戰警》也將成為《復仇者聯盟4》後，另一部走向終點的漫威超級英雄巨製。
截至目前，《X戰警》系列電影在全球累計斬獲58億美元總票房，在系列電影全球票房榜中排在第六位。
這次全員重聚，給了金伯格重新詮釋黑鳳凰的機會。他在接受《貴圈》專訪時表示，回顧經歷過的《X戰警》系列，最大的遺憾，就是第一次改編黑鳳凰時不及格的表現。
2006年，金伯格作為聯合編劇參與了《X戰警：背水一戰》製作。那時，他已經因為擔任電影《史密斯夫婦》編劇小有名氣。然而，第一次參與《X戰警》的製作，就為他招來鋪天蓋地的罵聲。
金伯格希望將《黑鳳凰傳奇》作為電影的情感支線，以漫畫《Gifted》作為主線，花費7個月與另一位編劇共同完成了劇本。然而福斯公司高層表示，“黑鳳凰”基調暗黑，無法突破圈層吸引更多觀眾，壓縮了“琴·格雷”的戲份。
這樣的處理方式遭到漫畫迷的惡評。人們認為，琴被鳳凰之力附體，逐漸黑化，她與身上暗黑力量的鬥爭，應為主要敘事線索。“我要為《X戰警3》道歉。”金伯格對《貴圈》說：“我從未想過我能得到第二次機會，去好好講這個故事，琴（Jean）同自己的鬥爭，才應是這部電影的主角。”
“鳳凰黑化”之路在現實中的情節同樣曲折。該片首映，從原定的2018年11月2日推遲到2019年2月14日，其間經歷了一次據稱耗資2億美元的重拍。
媒體報導稱，斥巨資重拍的原因，是因為它和其他超級英雄電影“撞結局”。金伯格卻表示，這是根據試映後觀眾反應作出的修改。他告訴《貴圈》，“原本的結局落點比較小，包含的人物不多。但觀眾希望在最後一部的結局中，看到更多屬於這個家族的角色出現。”
“會有其他人幫我想（錢）這件事，讓我知道什麽我能做，什麽我們沒錢做。”在接受《好萊塢報導》採訪時，金伯格表示不會在意成本，“特別是在劇本階段，當你獨自坐在房間裡，地上到處是揉皺的草稿，你一手握筆，一手拿著一遝白紙時，我就覺得，我存在於一個擁有無窮可能性的世界裡。”
過去幾年裡，恐怕沒人比金伯格對《X戰警》傾注更多心血了。在《黑鳳凰》中，他希望傾注更多的東西：失去、痛苦、嫉恨、憤怒，還有愛。
“讓我對這部影片感同身受的是，琴在竭盡所能地控制自己。”金伯格對《貴圈》說，“很多時候我都在試圖控制一些事情，希望它們不要發生變化……這種控制帶來的壓抑，讓我們的內心變得不健康。”
金伯格生長在影視之家，父親起初是迷你電視劇的編劇和製片人，後來成了一位電影教授。金伯格生於英格蘭，長在洛杉磯，早早就沉浸在好萊塢世界裡，班上同學的父母都是影視從業者。《比佛利山超級警探》《終結者》《星際大戰2：帝國反擊戰》等經典電影，他看了不下20遍。而後，金伯格進入哥倫比亞大學電影學院學習，並在第二年成為好萊塢編外編劇。27歲那年，他正式獨立編劇了第一部電影《史密斯夫婦》。
作為好萊塢金牌編劇，十幾年來，金伯格見證了《X戰警》的輝煌，但也無法抵擋這個老牌IP被超級英雄系列迅速趕超的現實。最初在《X戰警》中出現的快銀和緋紅女巫，到了漫威電影中反而更受歡迎。
金伯格並不諱言《X戰警》的“失寵”，在廣闊的電影市場裡，觀眾永遠有選擇的權力。“不同的IP有不同的觀眾群。比起其他的漫威電影，《X戰警》更加嚴肅、黑暗。對更年輕的觀眾而言，漫威更有趣、更有喜劇性。”
在《X戰警：黑鳳凰》之後，《玩具總動員4》《蜘蛛人：英雄遠征》《冰雪奇緣2》《星際大戰9》等好萊塢IP續集也將陸續上映。在2019年的10部好萊塢大片中，有9部都是續集或IP改編的外傳電影。
據統計，好萊塢市場中有80%被系列電影覆蓋，僅有5%左右是原創。儘管人們詬病漫威電影的程式化，但超過170億美元的全球票房，還是讓漫威宇宙成為最賺錢的好萊塢IP。
在這些自帶口碑和期待度的項目夾縫中，原創劇本要更加努力才能獲得關注。2019年夏天，諜戰大戲《355》即將開拍，靈感正是金伯格在《黑鳳凰》拍攝期間產生的。
“我們在拍《黑鳳凰》的時候，傑西卡·查斯坦跟我聊起5個女間諜的故事。起初我們只是隨便聊聊，有一天她突然說：你應該來拍這部戲。”就這樣，諜戰片超級粉絲金伯格以《諜影重重》為參考標準，開始了《355》的創作。
“《諜影重重》是基於羅伯特·勒德姆的暢銷小說《伯恩的身份》改編的，但電影出來之前，其實很少有人看過原著。演員也不全是大咖，但都擁有傑出的演技。”金伯格將《355》對標《諜影重重》，後者取得了顯而易見的成功。
邀請演員也算順利。金伯格承認，邀請范冰冰等5個國家的頂級流量女星，是出於對票房的考慮。“當初的《史密斯夫婦》也是原創IP，要不是因為茱莉和皮特來演，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經歷過好萊塢黃金年代，金伯格早已熟稔如何在創造力和市場號召力之間，取得一個中間最大的平衡值。
然而，稅務風波之後，范冰冰一直沒有在影視作品中露面。儘管金伯格確認范冰冰依然會出演《355》，但屆時是否會如他期待，吸引中國觀眾走進電影院，尚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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