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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軍師劉基之死: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這一篇,談一談誠意伯劉基的死。

因為談洋巡檢司的事,朱元璋對劉基有了疑心,奪去了他的食祿。劉基嚇壞了,趕快離開老家,趕到南京去,連連引咎自責。

朱元璋沒有什麽表態,也沒有進一步的處罰。劉基不敢回老家去逍遙了,留在南京讓朱元璋放心,同時也預防李善長、胡惟庸他們再陷害自己,可以隨時加以申辯。

這期間,《實錄》中隻提到劉基一次,時間是洪武六年八月,禦史大夫陳寧奉命祭奠孔子。胡惟庸、劉基和參政馮冕等人沒有參加儀式,但事後都領取了一份祭品。

這是一直的慣例,但這一次朱元璋不知道怎麽就知道了,批評說:劉基他們這些讀書人真是不懂道理,這樣怎麽給別人做典範?

他罰了劉基和馮冕等人一個月的俸祿,陳寧罰了半個月的,但沒有處罰胡惟庸。很明顯,這個時候朱元璋對劉基非常冷淡,一點情面都不給。此外,這則記錄也說明,此時劉基是有俸祿的。

劉基在南京一住就是幾年,相當壓抑。同時期的胡惟庸卻是無比風光,劉基看在眼裡,當然非常失落,“憂憤而舊疾愈增”。

到了洪武八年的正月,劉基的病情急轉直下,按照黃伯生在《誠意伯劉公基行狀》中的說法,“胡丞相以醫來視疾。飲其藥二服,有物積腹中如卷石。公遂白於上,上亦未之省也。自是疾遂篤。”

這段記載耐人尋味。

劉基對胡惟庸的評價很低,此前他得罪過李善長、胡惟庸所屬的定遠幫,胡惟庸他們也利用談洋一事教訓過劉基,搞得他灰頭土臉。

表面上,兩下裡不敢撕破面皮,只能暗中較勁,根本談不上有什麽交情。現在劉基生病,胡惟庸前來看望,只能有這樣兩種可能:一是以丞相的身份,上門探視開國勳臣。一是受朱元璋的委託,前來看望和問候。

最奇特的一點還是這一句:“胡丞相以醫來視疾。”

也就是說,胡惟庸不但來看望這位政敵,還帶了醫生一起前來,並給劉基開了藥方,而且劉基竟然接連吃下了兩副藥。

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是不是哪裡有些不對勁?

涉及到勳臣、貴戚的醫藥問題,大家避之惟恐不及,沒有誰會送醫送藥,一旦出了問題,誰能負責!

胡惟庸帶著醫生探視自己的政敵,劉基竟然對胡惟庸毫無防範,惟一說得通的理由是:胡惟庸是按照朱元璋的指示行事,而且劉基也知道這是朱元璋的安排。

劉基服用兩副藥之後,感覺不舒服,下面兩句話資訊量更大,“公遂白於上,上亦未之省也。”

劉基把自己的不舒服報告了朱元璋,說明他有所懷疑。這裡有個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朱元璋派胡惟庸送來的只是禦醫,還是包括藥物。古時的讀書人一般都是半個醫生,對許多藥物和病症都能說出一二,比如我們看翁同龢的日記,談到醫藥時非常在行。劉基是個進士,這方面應該也不差。如果藥方中用到了可疑的藥材,他應該能看出來。

這中間就有許多操作的空間。如果所服之藥、所用的藥方是朱元璋禦賜的,劉基再不舒服也不敢主動說出來。

耐人尋味的是,朱元璋沒有什麽表示。這後面的原因可能有多種,可以明確的一點是,此時劉基已經完全被朱元璋拋棄了。

相信劉基也看清了這一點,重重打擊之下,劉基的病情迅速惡化。到了三月份,“上以公久不出,遣使問之,知其不起也。”

朱元璋派人來看望劉基,不是因為劉基對於醫藥的疑惑,而是過來評估劉基的病勢,確定病勢確實沉重,朱元璋於是寫了一道手諭,派人把劉基送回青田。

一個月之後的四月十六日,劉基死在家中,時年六十五歲。

所以,吳晗先生的結論是有理由的,即劉基之死,是“出於明太祖之陰謀”,胡惟庸被利用,禦史塗節站出來揭發胡惟庸,卻觸犯了明太祖的隱秘,所以後來被同胡惟庸一起處死。

死到臨頭,他們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參閱《明史》等

於左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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