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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觀察丨朗朗的鋼琴水準究竟如何,能在世界排第幾?

37歲的鋼琴家郎朗大婚,立刻登上了報紙文化版、娛樂版、國際版的頭條。娛樂版關注周杰倫夫婦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國際版關注郎朗夫人吉娜·愛麗絲的國籍問題(韓德混血);文化版則比較討厭,老想探究一下他的水準和地位問題。

我們普通人談起郎朗,一般就三個觀感:彈鋼琴的,挺有名的,表情誇張。至於鋼琴彈得到底有多好,在國際上到底多有名,為啥非得用那種表情彈琴,則沒有太多理性認識。而且古典音樂這個事,離大家還是有點遠,以至於大家總喜歡搞搞排名,或者兩相比較,例如“郎朗跟周杰倫誰彈得好?”、“郎朗厲害還是李雲迪厲害?”、“郎朗鋼琴水準世界能排第幾?”之類的問題,一直被翻來覆去地討論。本文試圖設立幾種標準,大體討論一下,郎朗這個東北小胖子,到底有多牛?

一、從“賣票”能力來說,妥妥的世界前三

先來回顧去年古典音樂界的一件盛事。在中國最有名的兩個樂團,同時也是世界最牛的兩個樂團——維也納愛樂樂團、柏林愛樂樂團,去年極為難得地前後腳來中國做了巡回演出。這兩個樂團堪稱古典音樂界的“北喬峰南慕容”,水準最高,腕兒最大,相應也就——演出票最貴。能貴到什麽程度呢?在有的城市,四位數一張的票,坐不到音樂廳一層,只能坐到二層。

如此貴的票,自然要帶來足夠硬氣的演出。兩大樂團在中國巡演中,除了演奏交響曲外(演奏交響曲意味著不用外請獨奏家),還搭配了一些鋼琴協奏曲。最終,兩家樂團在選擇合作的鋼琴家時,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郎朗。

那麽問題來了,是郎朗強到了無敵,以至於歷來勢不兩立的兩家頂級樂團,在選擇合作鋼琴家時罕見地不“排他”了?也不是,跟郎朗差不多水準的鋼琴家還是有一些的,況且郎朗的左手在2017年得了腱鞘炎,去年還在恢復中,演出的協奏曲都是精心挑選的以右手為主的曲目。也就是說,即便不是100%狀態的郎朗,依然獲得了兩大頂級天團的追捧。

因為,郎朗“能賣錢”。

演出票價騙不了人。以柏林愛樂在北京的演出為例:第一場沒有郎朗,票價從280起,然後是480、680……一直到很貴很貴;轉天第二場,有郎朗,票價從480起,然後是680、980……一直到很貴很貴很貴。或者可以這麽理解,第二場每張票都比第一場貴200元。這200貴在哪兒了?顯而易見,就是貴在郎朗一個人身上了。

以上這還都是官網定價,實際上這兩場的票在開票幾分鐘後就被搶光了,之後在二手市場上,都被炒到天價。有人在網上說,售價僅40元的彩排票,因為有郎朗在,居然被炒到3000一張!當然,黃牛炒票是不好的,應該批判,但也側面說明,郎朗是多麽受歡迎。

而且,郎朗不光在國內受歡迎,在國外也是到哪兒都一票難求。網上隨便搜搜,就能找到很多“留學黨”吐槽郎朗好不容易去他們那一次,沒搶到票,或者搶到了但特別貴的聲音。在古典音樂界,像郎朗這樣極具票房號召力的人,不說絕無僅有,也是妥妥世界前三了。

他為什麽受歡迎?原因可能很多,但有兩點一定是跑不了:精湛扎實的彈奏基本功,以及親和賣力不乏搞笑的性格。彈得好是硬道理,郎朗的實力受到了各樂團指揮、首席的一致認可。像柏林愛樂、維也納愛樂的演出,追求賣座不假,但也不能砸了招牌,合作的鋼琴家一定是世界一流的。

另外,別的古典音樂家都愛裝,愛端著,郎朗到哪兒都是一口親切的東北話。別的音樂家回憶往事,都是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刻苦,郎朗一回憶就是“不彈不行啊,我爸拿這麽粗的棒子,追著我打啊……”

這麽一說,好像郎朗是個靠搞笑上位的傻小子。那麽拋開票房號召力,單說演奏硬實力,郎朗能排世界第幾呢?

二、從硬實力來說,排進健在鋼琴家前十應該沒問題

硬實力排名,這個跟“賣票能力”不同,沒有切實可見的票房可參考,樂迷的聽感又千人千面,只能通過權威榜單來看。

這其中最權威的,莫過於2012年英國《留聲機》雜誌的Hall of Fame(古典音樂名人堂)評比。這是由樂迷評選的改變古典音樂的50名藝術家(包括了指揮、各樂器演奏家、歌唱家、四重奏樂團、唱片製作人等等,且包含所有健在的和去世的人)。

其中鋼琴家有11人入選,郎朗在這11人當中。除郎朗外,最年輕的是出生於1947年的佩萊西亞。也就是說,沒有50後、60後、70後入選,在一堆歷史級人物裡邊,有一個80後的朗朗。

這件事後來被綜藝節目《吐槽大會》選用了,“人家都評十大,怎麽到你這就改11大了?”李誕們當時的吐槽讓大家哈哈一笑。其實這是一個極大的榮譽,《留聲機》雜誌在古典音樂界的權威性無可置疑,11位入選鋼琴家中,5位已經去世,也就是隻算健在鋼琴家的話,一共6人。按這個排,郎朗最起碼也是第六。

而且,鑒於其他健在的入圍大師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即便過往經歷輝煌,如今“即戰力”也恐怕不如少壯的郎朗。像出生於1931年的德奧音樂權威詮釋者——布倫德爾,早在2008年就舉辦了告別音樂會,已經不再出來演出了。舉個籃球的例子,喬丹是歷史第一,沒人有疑問,但他如今跟雷霸龍·詹姆士單挑,也贏不了。這無關地位,只是即時戰鬥力的差異。

當然,凡是評選必有遺漏。很多樂迷心中的鋼琴大師如阿什肯納齊、齊默爾曼、索科洛夫、基辛等,都沒有入圍。因此,說郎朗硬實力能排進世界前六或前五,可能稍有唐突,但綜合考慮的話,前十裡邊,怎麽也應該有他一席之地。

三、在部分資深樂迷看來,排不進世界前十,也有道理

上文說了,自古以來文無第一,而文人又特別矯情。尤其古典音樂,是文化中的文化,也可以說,是矯情中的矯情。很多資深樂迷都對音樂有著自己獨到的理解,以及獨具一格的口味。因此,演奏曲目廣泛,風格相對大眾化,愛跟觀眾互動等優點,會被解讀為沒有精專的曲目,風格“白開水”沒特色,沒有音樂家的風骨等。在他們眼中,朗朗的排名是比較低的。

另外,即使拋開偏見,僅論資排輩來看,30多歲的郎朗在爺爺奶奶輩扎堆的古典音樂界,也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按照過往輝煌履歷來排的話,他的確可能排不進前十。

下面進入科普時間,記住這十幾個名字,以後隨便拿出一個來,堅持說“這人比郎朗牛多了”,別人最多說你有偏見,絕不會說你不懂行。因為這十幾個人,從江湖地位來看,都有壓郎朗一頭的理由——

阿格裡奇、巴倫博伊姆、布倫德爾、波利尼、佩萊西亞、阿什肯納齊、齊默爾曼、索科洛夫、席夫、基辛、內田光子、傅聰、魯普、布赫賓德

以上就是健在鋼琴家中,有理由排在郎朗之前的幾乎所有人。綜合他們的實力、歷史成績、江湖地位等,都有強過朗朗的道理,也是資深樂迷口中,郎朗排不進當世前十鋼琴家的理由。

除這些人外,對郎朗再有偏見的樂迷,可能也說不出其他能強過他的鋼琴家了。

四、無論怎麽排,亞洲第一人,80後第一人都是實打實的,別人沒法跟他比

您可能已經注意到,在上述排名中,沒有大家熟悉的幾個名字,如李雲迪、趙胤胤等。他們都有龐大的粉絲群,說不好容易受攻擊,我就不多說了,隻說郎朗。

無論郎朗在全球古典音樂界如何排名,有兩點應該是無異議的,即郎朗是亞洲鋼琴第一人,以及世界80後鋼琴第一人。上文提到的那十幾位頂尖鋼琴家中,傅聰、內天光子出生在亞洲,但都已入英國籍,暫不放在亞洲範圍內討論。儘管中日韓近年迎來了年輕鋼琴家大爆發,也許其中一些人未來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績,但目前都難以望郎朗項背。是的,亞洲所有人。

世界範圍內,最常被拿來與郎朗比較的“青年才俊”,是俄羅斯人基辛。然而“青年”也是相對的,基辛出生於1971年,如今已年近半百。把範圍放寬到80後的話,世界範圍內沒有能跟郎朗相比的古典鋼琴家。

結語:

需要說明的是,以上都是在古典音樂範疇內進行的討論。那些大家耳熟能詳的鋼琴演奏者,如馬克西姆、克萊德曼、久石讓、阪本龍一、石進、周杰倫……因為工種不一樣(他們並非古典音樂演繹者),實在無法比較。按照通常的概念來說,彈古典的人都能彈流行,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總之一句話,郎朗是中國文化在世界的代表,影響力正在逼近李小龍、成龍、姚明,是世界認識中國的一張名片,也是中國數千萬琴童心中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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