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墳場”擴容 疫情後全球商務旅行或永久性減少

毫無疑問，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航空業造成了巨大衝擊。

據英國《衛報》報導，僅4月3日一天，全球三大“飛機墳場”之一的西班牙特魯埃爾“飛機墳場”，就接收了5架波音747飛機和2架波音777飛機。在隨後的幾周時間裡，還有漢莎航空（Lufthansa）、法國航空（Air France）、阿提哈德航空（Etihad）以及英國航空（British Airways）的飛機陸續抵達。

▲西班牙特魯埃爾“飛機墳場”。圖據Airway新聞網

過去20年以來，全球商業航空飛速發展：1998年，各大航空公司售出了14.6億張各種類型的機票；到2019年，這一數字已經飆升至45.4億張。然而，新冠疫情一下就“抹平”了這些記錄。

據航空業谘詢公司Cirium數據，截至4月中旬，全球範圍內大約有1.44萬架商用客機（佔全球商用客機總數的65%）都處於封存狀態。《衛報》評論稱，在商業飛機誕生之後的110年中，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打擊。

在全球科學家們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近日，關於新冠病毒疫苗的利好消息接踵而至，但《華爾街日報》指出，即便新冠疫苗被廣泛使用，商務旅行也可能因疫情而發生永久性改變——差旅預算被大幅減少，一些會議仍將以線上的形式舉行，各種會議和論壇可能會被控制規模。

據《華爾街日報》分析預測，未來，19%至36%的商務航空可能會徹底消失。

19%~36%

部分商務航空旅行或將徹底消失

商務旅行的體量會減少多少？這不僅對航空公司及其員工很重要，對他們的顧客（旅行者）來說也同樣重要。

不可否認的是，公司客戶支付的較高票價實際上補貼了個人旅客的廉價票價，而更重要的影響在於，商務旅行的減少意味著航空公司將在商務線路上安排更少的班機，比如前往芝加哥、紐約、倫敦、東京的班機。這意味著休閑旅客的座位也將隨之減少。

▲土耳其航空的商務艙宣傳頁面。截圖自土耳其航空官網

美國航空、聯合航空和達美航空的首席執行官們都認為，商務旅行將全面回歸，儘管這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但也有像比爾·蓋茨這樣的市場觀察人士暗示，全球有一半的商務旅行將永遠不會再恢復。

拋開猜測不談，眼下，根據《華爾街日報》與三位航空業資深人士進行的商務旅行分析數據顯示，有19%到36%的商務航空旅行可能會徹底消失。

航空業谘詢公司“IdeaWorks”總裁傑伊·索倫森表示：“實體零售業已被電子商務摧毀，我認為這是一個平行故事，一樣可能發生在航空業。”而“Spirit”航空公司前首席執行官、捷藍航空現任董事會成員本·巴爾丹扎，以及消費者維權組織“Travelers United”總裁查理·萊奧查，也抱持著類似的看法。

三位業內“大咖”與《華爾街日報》一起，收集了不同來源的商務旅行數據，並按旅行目的細分市場，如銷售、技術支持或會議和貿易展會等綜合分析，並估計了每個類別中因技術原因可能損失的最小和最大旅行百分比。

最終，將估計的差旅損失乘以商務旅行在七種細分類別中所佔的份額，得出的總體差旅損失估計為：19%~36%。

有的反彈有的大幅縮水

部分商旅類別或被虛擬訪問取代

《華爾街日報》指出，商務旅行對航空公司有著不成比例的影響：全球航空公司前10%至15%的客戶通常貢獻了航空公司總收入的約40%。據美國銀行估算，去年全球航空業總計1.1兆美元的收入中，商務旅行貢獻了3340億美元。

通常，人們認為商務旅行就是銷售員拜訪現有客戶並尋訪新客戶，或者參加會議和貿易展覽，但這還遠遠不是商務旅行的全部。

根據《華爾街日報》的研究發現，大約25%的商務旅行目的是為了銷售和爭取新客戶，另外20%則屬於參加會議和貿易展覽。再加上對現有客戶的維護和一個被稱為“專業服務”的類別——包括法律、谘詢工作和研究，就佔據了商務旅行這塊“蛋糕”的三分之二。

▲商務旅行也有其細分類別。圖據CNN

在梳理了各種來源的數據和來自全球各地的調查之後，《華爾街日報》發現，一些關於商務旅行的假設需要改進。例如，其中約20%用於公司內部會議和培訓——這一類別可能會被線上視頻和在線課程所取代。

此外，在過去，乘飛機上班的群體約佔所有商務旅行的5%。新冠病毒大流行後，其中一些人可以通過遠程工作來替代飛行。《華爾街日報》估計，在這兩個類別中，至少有40%的旅行將被科技所取代，這一比例甚至可能高達60%。

另一方面，《華爾街日報》認為，商務旅行中銷售類別的損失將只有0-20%。論壇和貿易展會甚至還可能出現反彈，因為它們被視為滿足客戶、招攬業務和跟蹤競爭對手的有效途徑。但技術支持等類別的損失會更大，因為這類旅行可以被虛擬訪問所代替。

《華爾街日報》稱，與業內人士（如航空公司高管、美國和國際貿易協會以及企業旅行社）一起審查了其調查結果後，對方的反饋也支持了這一結論。

行業格局重塑

大型航司或以削減成本維持盈利

那麽，這一趨勢會在未來如何影響航空業格局呢？《華爾街日報》指出，最糟糕的情況是失去超過三分之一的商務旅行，而這勢必將極大地重塑航空旅行。

“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捷藍航空現任董事會成員巴爾丹扎說，“如果真有36%的商務旅行就此消失，這對美國航空業來說將是一個重大的問題——儘管36%對我來說，是一個可信的數字。”

▲受疫情影響，美國芝加哥國際機場幾乎沒有什麽旅客。圖據《華爾街日報》

美國航空(American)、達美航空(Delta)和美國聯合航空(United)等美國航空公司，以及漢莎航空(Lufthansa)、英國航空(British Airways)和新加坡航空(Singapore)等航空公司都是圍繞商務旅行者而打造業務的，他們的“飛行常客獎勵計劃”本就旨在獎勵高收入客戶。而商務旅行的變化影響到這些航司的一切：航線設置、飛行班次、飛機配置，以及包括從豪華機場休息室到豪華新航站樓等的重大投資。

一些航空公司高管指出，技術總是會刺激更多的商務旅行，而不是更少，因為在商界越容易建立聯繫，就越有理由去面對面對溝通。但另一些人說，新冠疫情之下，一切不一樣了——人們可以在筆電電腦和手機上遠程視頻溝通，這樣效率很高。與其花兩天的時間出差，只為開一個小時的會議，為什麽不在網上與客戶交談呢?

谘詢公司奧緯谘詢（Oliver Wyman）在10月初進行的一項全球調查發現，43%的商務旅行者表示，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後，他們的公司旅行比之前有所減少。這一數字遠高於5月份的27%。一些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已經表示，在病毒大流行期間發展起來的一些“效率模式”將持續下去，比如減少差旅開支。

▲美國加州舊金山國際機場，一位佩戴口罩的乘客坐在離港值機區。圖據彭博社

《華爾街日報》分析稱，面對商務旅行的損失，各大航空公司無疑會通過提高休閑旅客的機票價格，來彌補相應收入的減少——但推行該舉措可能很困難。因為低成本航空公司約佔美國航空公司運力的20%，它們可以迫使大型航空公司必須參與低價競爭。而且，很多休閑旅遊都是隨意發生的，如果機票太貴了，就不會有那麽多人去選擇了。

巴爾丹扎表示，這意味著大型航空公司將不得不削減成本以保持盈利。他說：“如果你想通過維持航空公司的規模來吸引以前的客流，但現在那種規模的客流量已經不存在了，而你的航空公司仍然承擔著所有的成本。”

紅星新聞記者 羅天

編輯 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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