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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文牧野:人家說我煽情,我就差往死裡煽了

“文牧野真的是天生應該做導演的人。”

徐崢的這一句預言,在電影《我不是藥神》點映之後,得到了印證。

電影在點映期間票房破億,上映當天票房破兩億,豆瓣評分開局9.0分。毫無爭議地,中國久違地迎來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現象級影片。

而這優秀成績背後的最大功臣,就是文牧野。

《我不是藥神》是文牧野執導的第一部長片電影。

“其實它沒大家說的那麽好,它還有很多粗糙的地方。隻不過中國沒有這樣的題材,第一部,大家肯定相對包容。”

在《藥神》之前,人們提到現實主義題材,就往後撤往回縮。

事實證明,文牧野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電影市場也沒有虧待他。

//拍電影是考試//

考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研究生,文牧野考了三年。拍電影這事,在他看來也像是考試。只要做的功課夠多,肯定就沒有壓力。

《藥神》的準備工作,有別人幫助的,也有自己努力的。

前者,不得不提寧浩和徐崢這二位。

《藥神》的初稿劇本是寧浩第一個發現的,基於認為“文牧野有特別特別強烈的現實主義的刻畫能力”,寧浩立刻把故事講給了文牧野聽。

每個導演都是獨立的藝術個體,但寧浩從來不用他的藝術體系去要求文牧野。寧浩更像是一面鏡子,以他的經驗去幫助文牧野“知得失、正衣冠”。

而徐崢,熬夜讀完《藥神》初稿劇本直接淚目,主動要求出演。

徐崢的加入,讓角色擁有了足夠的生命力。但他給文牧野最大的幫助在於——服從文牧野的指導。作為片中最大的“腕兒”都“聽話”,那麽整個組都會給予文牧野堅實的信任。致力於扶持新導演的徐崢,在電影后期宣發期間也不遺余力地為電影造勢,這些都是他對《藥神》不可磨滅的功勞。

有了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先決條件,文牧野自然也會全身心投入到創作中去。

《藥神》改編自陸勇親身經歷的真實事件,初稿被文牧野前前後後改了四版。

為了增加人物弧光,《藥神》中的程勇相較原型人物做出了很大改變——從慢粒白血病患者到身體健康的保健品老闆;從代購仿製藥自救到僅為牟利;從無罪釋放到鋃鐺入獄。

在拍攝前期,文牧野研究了大量的社會英雄主義題材電影。

他摸出了一套社會英雄題材的基礎結構,那便是小人物的成長,要先利己,再利人,之後惠及大眾,一步步登上神壇,被世人敬仰。

文牧野堅信這樣題材的電影,在最後一定要有一個褒獎段落。

儘管就目前所知的觀眾反饋來看,有一小部分認為《藥神》中存在著刻意煽情的成分存在。但文牧野肯定地回答:“人家說我煽情,我說是,我就差往死裡煽了。”

為什麽不能煽情呢?

文牧野從不覺得煽情就是狗血、克制就是高級。

不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裡巴人,電影只有讓更多的人看到,才實現了文牧野拍這部電影的目的。

路演時,一位女觀眾“質問”文牧野,為什麽要把黃毛寫死。文牧野認為這樣的反饋,正是自己所謂“煽情”換來的結果——她看進去了,她也愛上了這電影裡的角色。

不論是前半段鋪墊的小市民的溫暖笑點,還是後半段濃鬱悲愴的情感共鳴,“我一直認為笑和淚是觀眾接收電影的一把鑰匙。你笑了,你哭了,我講的道理你就能聽了。”

眼前這張試卷,文牧野因為準備的足夠充分早已經勝券在握。

拿下高分,自然是在意料之中。

//偏執狂//

《藥神》中拍攝次數最多的記錄締造者——周一圍,這樣評價文牧野:“一個偏執狂,一個強迫症患者。”

這場拍攝次數最多的戲,不是什麽大喜大悲大徹大悟的戲份,只是周一圍在警局翻看檔案,僅此而已。但文牧野說,沒有對手的戲,是最難拍的。

“對,節奏。”翻檔案,翻到哪張、什麽時候翻、動作做到什麽程度、抽煙是在什麽角度、鏡頭捕捉的畫面到底對不對,這樣“錙銖必較”著,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一兩點。最後喊“卡”時,這一條已經拍了36次。

這份偏執,源於文牧野對自己的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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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明白自己要什麽了,所以才會在片場說那麽多次的“再快一點”“再表現一些”“再慢半拍”“再來一條”,以求得到最想要的效果。

從選角上,也能看出文牧野說一不二的篤定特質。

《藥神》的每個角色都很出彩——無論是病懨懨的呂受益、沉默而義氣的黃毛、溫吞又熱血的牧師、集性感與溫柔於一身的思慧,還有警察曹斌、假藥販子張院士、“你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嗎”的無名大媽,《藥神》裡的每個角色都精準得恰到好處。

由誰來演,文牧野說了算。

可文牧野並沒有什麽“獨門秘籍”,他靠的,只是純粹的直覺。

一個人適不適合演某個角色,他第一眼就能判斷。“我跟他說上兩句話,就能知道他能不能演,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出現偏差的。”

這樣的本事,無疑是把劇本吃透的結果。可能在文牧野的腦中,一個角色的形象他早已預想過成千上萬次,所以才能從那麽多的演員中精準匹配上最合適的那一位。

在演員的眼中,他可能有些“偏執”。

可轉念一想,他在獨處創作的過程中,又需要和自己磨合多少次呢。這不正是一個優秀導演,本應該具備的特質嗎?

//文牧野的野心//

很多人看完《藥神》,將其奉為年度佳片,稱讚它是一部可以改變國家的電影。

文牧野聽了連連搖頭,說自己沒有這樣的野心,他也從來不覺得電影可以改變國家。

“電影一定是順應時代、反應時代的,它可以提出問題,但千萬不要寄希望於一個電影就能改變世界。”

“想要被時代善待,就要用心去善待時代。感恩、樂觀、盡量創造自己的美好生活、不要抱怨、消化負能量,這是做人的基本。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改變中國,讓中國越來越好。”

文牧野對自己的電影不抱有這樣的野心,同時個人的夢想也在發生變化。

21歲時,文牧野剛剛北漂。

初到北京來電影學院讀導演系研究生,文牧野被人問到有什麽夢想,他自然而然地說道“拿奧斯卡。”

現在看來,文牧野覺得自己那時候“特別幼稚,像個小孩子一樣。”

說完這一句文牧野緊接著補充,“就像路飛一直說,他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說不說和能不能做到是兩碼事,但始終要有人敢於說出想法,即使那是一個特別天真的想法。”

而現在的文牧野,也不是沒有野心。

隻不過他的野心從個人的獎項成就,變成了“希望中國也有自己的奧斯卡。”

“這個世界上的文化,有三分之二都是美國主導的,它想中國大量輸出文化,佔有我們的市場,但我們中國應該身處一隻手將世界的動脈文化抓住,讓我們的文化輸出出去。”

《藥神》上映,有一大片聲音提及與韓國電影相似的風格。

文牧野可能聽了太多,瞬間情緒有些激動。

“這個我覺得這個很逗,中國人的文化自信怎麽這麽差呢?我電影裡有哪個人說了韓語嗎?我挺不理解的。我們做一個商業類型片,把人物透透地扎在觀眾心裡,讓觀眾看到一個土生土長在你身邊的人。然後人家說像韓國電影?我認為這是文化自卑。”

於是文牧野用大量的時長來闡述,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文化責任感的重要性。這體現在電影人身上的責任便是,一步一步拍出中國沒有的題材,爭取把這些題材做到讓老百姓看了,就對我們中國文化充滿信心。

他認為自己的《藥神》所體現出的最大的現實意義便是,讓我們的電影觀眾相信中國是有英雄的,並且願意相信中國正在想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中國會遠的越來越強大,文化越來越自信,讓電影觀眾感知到我們電影人尊嚴。”好在,文牧野已經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藥神》熱映,文牧野的專訪也被排得滿滿的。很多媒體都願意提及文牧野喜歡看《來自星星的你》的經歷,想要挖掘導演的多面狀態。

文牧野對此也不排斥。

他樂於分享自己前段時間還看了《請回答1988》和《機智監獄生活》。一方面,看韓劇只是單純為了快樂。另一方面,鄰國的工業化和對於情感的表達對於文牧野的電影事業很有幫助。

“我看《1988》裡的生活,和我自己有非常強的共同性,幾乎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為什麽我們就拍不出來?這和審查有一點點關係嗎?沒有。只是我們的藝術創作者沒有達到那個段位,就這麽簡單。”

文牧野談話間體現出的,不僅是對自己處女作的創作意圖,更有對中國電影未來深深的責任感。

這樣一個不迷失於熱度之中,反而先想著怎麽拍好下部電影的導演,怎麽能不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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