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先鋒報丨腸道益生菌或能對抗腫瘤

腫瘤學家部署了一系列策略來阻止癌症，從化療到放療，再到增強人體免疫防禦的藥物。如今，另一種潛在療法正在臨床研究中進行測試：糞便移植。兩個研究團隊在美國癌症研究協會（AACR）年會上展示的早期結果顯示，一些最初未受益於免疫治療藥物的患者在接受了來自這些藥物發揮作用的患者的糞便樣本後，其體內腫瘤停止生長，甚至開始萎縮。不過，研究人員警告說，這些結果只是初步的。

在糞便移植過程中，來自健康捐贈者的糞便樣本被移到病人的腸道內。這個想法是健康人的腸道微生物將佔據病人的腸道，並改善其健康。糞便移植已被用於治療艱難梭菌導致的頑固結腸感染。但直到現在，它還沒有作為癌症治療的一部分進行測試。

儘管兩項研究迄今隻對少數患者進行了幾個月的跟蹤調查，但研究人員表示，他們的初步結果令人興奮。「這是第一個臨床證據，表明你可能對抗腫瘤免疫帶來影響，甚至可能產生反應。」得克薩斯州休斯頓MD安德森癌症中心黑色素瘤研究人員Jennifer Wargo說。由Wargo主導的一項類似臨床試驗也在進行中。

最新研究涉及阻斷PD-1的藥物。PD-1是一種位於被稱為T細胞的免疫細胞表面的蛋白質。它能關閉這些免疫「士兵」對抗病原體和其他外來入侵者的能力，同時腫瘤可刺激PD-1保護自己。多年來，PD-1阻滯劑使一些患者的癌症得到緩解，但大多數並未對其產生反應。

過去的幾年裡，研究人員報告了反應水準與人類腸道中被統稱為微生物群的細菌、病毒和其他微生物之間的初步關係。對於PD-1阻滯劑起作用的患者和不起作用的患者來說，腸道微生物群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在接受PD-1阻滯劑之前或之後不久服用抗生素（暫時清除腸道微生物）的患者往往不太成功。在攜帶腫瘤的小鼠身上進行的實驗也顯示，在小鼠接受人類患者的糞便移植後，藥物的效果更好。此前，這些患者在接受藥物治療後，腫瘤縮小了。

這啟發了一個以色列團隊在人群中測試這個想法。該團隊由拉馬特甘謝巴醫學中心的Gal Markel和Ben Boursi領導。他們收集了兩名患者的糞便樣本。兩名病人或者患有轉移性黑色素瘤，或者患有已經擴散的皮膚癌。不過，他們體內的腫瘤在接受PD-1藥物治療後都開始萎縮。隨後，研究團隊通過結腸鏡檢查，將他們的糞便轉移到3名似乎對PD-1藥物沒有反應的同類癌症患者身上。研究人員還讓受試者口服了含有捐贈者糞便的口服藥片。

臨床醫生和研究生Erez Baruch在AACR會議上報告稱，這3名患者的腸道微生物群都發生了變化，與糞便捐贈者腸道微生物群的基因組成更加接近。在兩名受試者中，來自捐贈者腸道的微生物似乎提高了其對PD-1藥物的反應。一名患者的腫瘤變小，儘管移植後兩個月又出現新的腫瘤。另一名患者的腫瘤最終縮小，並且7個月後，這名男子仍表現良好。通過對腸道和腫瘤組織進行活組織切片檢查，研究人員發現，移植後，患者腸道中的一種免疫細胞增多。這種細胞能感知入侵者，並激活免疫系統。同時，它們和T細胞一起浸潤腫瘤。這表明，以前的「冷」腫瘤已經變成「熱」腫瘤，或者已經對免疫系統可見。

另一個團隊也看到了成功跡象。合作者、馬裡蘭州貝塞斯達國家癌症研究所的Giorgio Trinchieri在會議上報告說，在該試驗中，3名參與者通過結腸鏡檢查獲得捐贈者的糞便，然後服用PD-1藥物。其中一名10個月前開始接受治療的患者發現體內的腫瘤變小；另一名患者的腫瘤在治療3個月後既沒有縮小，也沒有增長。

「兩項研究獲得的數據類似。這表明了一種信號。」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大學腫瘤學家Diwakar Davar說。他和首席研究員Hassane Zarour一起進行了這項試驗。「這種方法很有前景，但我們需要更多的臨床和力學數據，才能證明它是有效的。」Davar說，即使沒有糞便移植，病人的腫瘤最終也可能對藥物產生反應，儘管很少有報導稱在早期治療無效時會發生這種情況。

一個尚未解決的問題是，究竟是哪些微生物有助於增強所需的免疫活動。Trinchieri 介紹說，例如，在之前發表的研究中，腫瘤對藥物產生反應的4個城市的患者擁有差別很大的腸道微生物群，而這可能源自飲食和氣候上的差異。Wargo團隊成員、加州舊金山帕克癌症免疫治療研究所的Christine Spencer在一張海報中稱，令人驚訝的是，服用益生菌藥片（據推測含有有益腸道細菌的藥片）的患者，服用PD-1藥物的效果比不服用的差。無論如何，研究人員還有很多需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