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家有窮病嗎？」看完《葯神》，孩子突然發問……

昨天我們帶米奇去看了《我不是葯神》（以下簡稱《葯神》）。

我和多數人一樣，

前半段在笑，

後半段在哭。

尤其黃毛被撞那個畫面，

黑暗中我默默流淚。

電影散場，米奇突然問我：

媽媽，我們家有窮病嗎？

（此問源於這部電影的經典台詞：

「世界上只有一種病，叫做窮病！」）

我默然幾秒，說：

晚上媽媽給你寫封信，

回答你這個問題好嗎？

孩子，今天我們不談電影，

來談談窮和富。

1

提筆想到的第一個畫面，

是4年前的冬天，

我們全家去看望一個我們報導過的血液病兒童可樂。

在出發之前，我們告訴你，

可樂弟弟得的，

是一種叫神經母細胞瘤的惡性腫瘤，

非常兇險。

↑ 可樂母子合影

你聽完，默默寫了一張賀卡：

還把自己喜歡的繪本和玩具，

都裝到書包裡，

說要送給弟弟，

讓他無聊時可以看看玩玩。

在黃浦區北京東路一條小弄堂裡，

我們找到了可樂的家。

陰暗狹小的房間裡，

可樂剃著光頭、戴著口罩。

知道可樂喜歡彩泥，

你開心地教他做各種造型，

小哥倆玩得很開心。

可樂媽媽告訴我，

神經母細胞瘤沒有被列入大病醫保範疇，

昂貴的治療費用絕大部分都無法報銷。

化療之路才走了不到一半，

可樂一家已花費約7萬元。

可樂的媽媽曾是名營業員，爸爸是保安，

家中經濟本就拮據。

可樂生病後，媽媽辭去了工作，

全家只靠爸爸的3000元工資度日，

每月光房租就要交掉1600元。

那天上海特別冷，

他們家剝落的牆壁布滿油膩，

掉了漆生了銹的窗框關不緊，

冷風總是透進來，

讓人瑟瑟發抖。

但是可樂和你沒心沒肺地笑著，

小小的陋室裡充滿暖意。

可樂媽媽說：

這孩子特別特別懂事，

知道我和他爸辛苦，

經常給我們洗腳、按摩。

我經常誇他「光頭特別帥」（化療所致-米媽注），

他這時就很得意。

我還特別愛給他打扮，

淘寶上有好多便宜又好看的衣服，

關鍵我會搭配啊，

所以我兒子穿起來特帥！

說著，這個30歲的媽媽爽朗地笑了起來。

孩子，小可樂家窮嗎？

看似很窮，但在他媽媽身上，

我並沒有看到苦相和窮相，

相反，是篤定的信心和樂觀。

我翻她的朋友圈，

基本都是可樂的照片。

氣象好，她會帶他出去走走。

在空曠人少的地方，

可樂終於可以摘下口罩，

他的笑容和媽媽簡直一模一樣，

爽朗，陽光，熱烈。

2

孩子，媽媽想到的第二個畫面，

有點諷刺，又有點殘酷。

10年前，我隨一個扶貧組織去了雲南。

一個長長的吉普車隊沿著盤山公路，

緩緩到達某扶貧村的山頂。

環顧四周，每家都是家徒四壁，

黑牆，泥地，唯一的電器是電燈。

家裡的孩子們只有一條長褲，

誰出門誰穿。

孩子們看到我們帶來的糖果，

眼睛著含著渴望。

中午，我們在村委會吃飯，

菜肴異常豐盛。

席間，偶爾聽到一個傳菜的人小聲說：

「這桌菜錢，就是我們一年的收入啊……」

我突然食不知味。

席間又聽到某機構的人說，

你們知道嗎？有個組織想扶貧，

帶著大家的捐款和物資，

來到某村，想直接散發給村裡的孩子們。

不料遭到村委會的阻撓，

村乾部說：這些錢物，必須由我們來分發。

孩子，我又想到一件事。

一個部門組織扶貧，

收到一個孩子的紙條，

上面寫著：

「叔叔我不喜歡你們帶來的東西，

我想要一個可以打王者榮耀的手機。

或者以後你們給我錢，

我們自己買喜歡的東西，

你們帶來的書和文具，

我們不喜歡，謝謝。」

看到這樣的紙條，

我陷入沉思：

孩子們需要扶的是什麼？

真是物質的窮嗎？

扶貧之怪現象層出不窮。

整個社會看上去熱衷扶貧，

但是我們的心靈，

真的因為扶貧而富有了嗎？

3

孩子，這個世界一直有怪現象，

但請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

古天樂，被網友譽為：

太陽都黑不了的男神。

從2008年開始到2018年這10年時間，

資助內地貧困地區學習設施超過2000多萬元。

資助建立的學校已經有99所，

衛生室18所，愛心水窖750眼，

小水利工程1座。

別的明星有私人飛機，

我們古天樂有……學校。

如果不是媒體爆料，

可能公眾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善舉。

要不是香港慈恩會規定個人捐款項目必須以個人名字命名，

古天樂恐怕不會把自己名字刻在學校上面，

他就是這麼低調，整整十年。

資助建校，就是在改變貧困孩子的命運。

論善心功德，整個娛樂圈，

還有誰可以和他比肩？

媽媽的一位老同事H，

看上去在編輯崗位勤勤懇懇，低調少言。

然而，要不是一封來自山裡的感謝信寄到報社，

我們都不會知道，

他竟連續資助山區兒童整整十年！

媽媽的好朋友兔子阿姨，

她從22歲大學畢業做老師開始，

十幾年裡資助了6個貧困學生，

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順利長大，

其中一個孩子還成了少年班的大學生。

兔子阿姨戲言：

這些年資助他們的錢，

買套房是綽綽有餘，

但是她無怨無悔。

她說：資助有潛質的孩子，

把他們培養成人才，

這份價值感難以言表。

在我們身邊，

總有人懷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竭盡全力幫助窮苦的人。

他們富有嗎？

當演員的古天樂，

比起出場4天就拿幾千萬片酬的演員，

不能算富；

當編輯的H老師，

每月薪水都是計件工資，

只是小康；

當老師的兔子阿姨，

教的是音樂課，

更是清貧，

為了孩子們的學費補習費，

每晚還輾轉各個酒店彈琴賺錢……

他們不富有，

但他們的精神很富足。

他們彷彿活成一個個光源，

照亮身邊的人，感染身邊的人。

當我懷疑這個世界時，

想到他們，又充滿希望。

4

寫到這裡，我想到一個報導。

一個記者問一個考取名校的苦孩子，

你的父母給了你什麼？

孩子想了想說：

父母是做小生意的，

從小我們日子過的很拮據。

我們的小賣部，就是我們的臥室，

也是我的書房，也是我們的客廳。

在這個不足8平方米的房間裡，

我幾乎沒有聽到過父母的爭吵，

我看到的畫面經常是：

簡易桌子上飄來飯菜香，

衣著樸素的父母在打情罵俏，講著笑話，

我在安靜地做功課。

沒生意的時候，

他們就讀書看報聽廣播。

你問我父母給了我什麼，

我想就是這種穩穩的幸福吧。

他們窮嗎？

是，他們是一般意義上的窮。

但貧窮並沒有壓垮這個家庭，

相反，父母的相愛，

不疾不徐的生活節奏，

反而給學子提供了最富足的安全感。

還記得李阿姨告訴我們的事嗎？

她閨蜜家庭富裕，老公是銀行行長，

兒子住校，但是經常逃學，

不回家也不回學校，

就在外邊遊盪。

閨蜜最後只能捉孩子去看心理醫生。

行長爸爸在家是隱形爸爸，

從未關心過孩子，

唯一的辦法就是打罵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他們富嗎？

是，他們年入百萬，有房有車，

但是事業上的成功，

怎麼也掩飾不了教育孩子上的失敗。

孩子失敗，就是我們做父母一輩子的失敗啊！

這時，錢財又有何用？

還記得媽媽跟你說過歌唱家李雙江兒子的故事嗎？

李天一從小光環加持，一路富養。

鋼琴、書法、冰球，拿獎到手軟。

李雙江老來得子，寵溺有加，

「不敢打他，一打就掉眼淚。」

然而這個星二代，

17歲就被勞教過一年，

2013年的那出轟動全國的輪姦案，

更是讓李家跌入冰窟。

最終法院判李天一有期徒刑10年。

李雙江富嗎？

論金錢地位可謂富豪，

但是媽媽覺得他很貧窮，

一世英名毀於「教子失敗」四個字。

他，還剩什麼？

孩子，我們中的大部分人，

都不是天賦異稟，也都出身普通。

哪怕我們囊中羞澀，

但只要三觀正確，精神富饒，

我們依然可以給心靈找到安放的場所。

而我們做父母的，

在教子路上一直如履薄冰、上下求索。

雖然我們的物質帳戶不算豐厚，

但希望我們的精神帳戶能量滿格。

我和爸爸都堅信，

這個帳戶的複利，

一定會在若乾年之後受益於你，

助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