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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凡的超級醫院 2019 愚人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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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吳建永(喬治城大學醫學院教授)

責編 | 黃俊如

  

一凡的超級醫院太有名了,去年平均每天一萬六千多人就診,是同類三級醫院的幾倍。遇到寒流、高溫、流感季節啥的,門診量還經常加倍。 可這個醫院不但門診量高,患者的滿意率還名列第一,而且比第二名幾乎高一倍。這種奇跡是如何誕生的?我一直想去看看,今天終於成行。

醫院在遠郊,雖然通地鐵,但交通也不是那麽方便。遠郊高樓少,遠遠就看見兩座連在一起的主樓,很乾淨的紅磚,有十幾層吧。一凡指著樓說,“這是一期工程,其實後面還有黃色的大樓,原來是個四星級賓館,生意不好被我們買下來了。正好有兩千多個帶廁所的標準間,一間放四個病床,一下就增加了我們的實力。”

看到我吃驚的樣子,一凡說,他們辦院遵循的是正統中醫的理念,首先,患者都是親人,其次,看病要全面,每個人的每個特徵都要顧及,除了傳統中醫的望聞問切,還讓所有患者享受了現代醫院最高級的 ICU(重症監護)待遇——進院不到五分鐘,心率、脈搏、血壓、血氧飽和度等重要生命參數就都被全程監測了。建院三年,從沒耽誤過一例病人。“別的醫院常有候診時發病死去的患者,這是醫鬧的高發點,我們幾乎沒有醫鬧,省下的資源非常可觀。”

入院高速通道

正說著,我們就到醫院大門口了。只見門外站著很多穿天藍制服的工作人員,患者一來就馬上迎上去,讓患者坐上輪椅,推進醫院;遇上體弱坐不住的重病人,則把輪椅一拉,變成一張輪床。我看到工作人員為每個患者都做這麽幾件事:先是戴上一個布帶手環(身份標誌),一個戒指(血氧,脈搏檢測),一個套袖(血壓計),再拿出個紅外體溫計對著耳朵眼“嘀”的一聲測個體溫。然後才從患者或家屬手裡接過身份證或就診卡掃描一下,這樣不到一分鐘就完成了掛號手續和入院生命體征檢查。

“這麽做一定很貴吧?”“不貴,均攤到每個患者成本只有16.7元,對醫院是九牛一毛,所以完全是免費的。我們建院前和EX公司談了,說只有充分利用現代技術,才能讓中醫也實現‘照看好每個人’ (Cura personalis) 的理念。EX 公司特別喜歡我們把一大堆傳感器連上網的想法,而他們的產能非常驚人,遠遠沒有釋放出來。我們的辦院理念如果推廣到全國,就給了他們一筆大生意。兩邊一拍即合,馬上給我們生產了幾萬套無線檢測設備。你看那套袖、戒指、手環都是無線藍牙裝置,血壓計血氧儀啥的技術早已成熟,用的是低端芯片,需要傳輸的數據量其實很小,還不到廉價的無線耳機。這樣,一大批與EX 公司有合約的鄉鎮企業都有活幹了。”

這些藍牙信號都匯集到輪椅上的無線路由器裡,再通過院內的無線網直接傳給頂樓上的EX 公司數據庫。病人還沒走過主樓的大廳,病歷的體檢概要部分已經寫好了,就連與就診卡相連的既往病史都囊括在內。數據柯瑞的“簡單人工智能”立刻對患者進行等級排序,危重病人的輪椅上紅燈閃耀,馬上有巡回醫生過來關注,等級低些的,比如發燒、疼痛或創傷的患者,則是橙、黃色燈,保證在5分鐘內得到照看。然後工作人員據此把不同級別的患者推進不同的侯診室。

高乾病房式的候診室

候診室就是一凡所說的“星級酒店待遇”:每個房間有獨立衛生間,放著四張病床,重患者可以馬上躺下,裹上棉被。這是老、弱、危重病人讚不絕口的王牌優惠,健康人根本體會不到。一凡說,這種讓每位患者都能馬上享受住院待遇的措施來自於他多年任職高乾病房的經驗——很多離退休老幹部都喜歡在醫院享受這種候診都能睡一小覺的舒服。然而這麽做並不需要天價的成本,正如幾十年前,坐火車軟臥、坐飛機都是老百姓難以想象的奢侈,而今天,全民都能坐飛機卻並沒有給社會帶來不堪的負擔,反而有效地拉動了內需。

圖一 高乾病房式的星級候診室。這個房間有四個候診床一個廁所,病人進來可以立刻裹上棉被。我照相的時候他們還擺了很多鮮花,其實完全沒必要的。

普通醫院候診室的樓道擁擠喧嘩,而在這裡,“帝王級”的高級待遇讓很多患者一下子變得文明了許多,不但在屋裡低聲細語,還能自覺遵守屋內每個病人只能有兩個陪同的規矩——樓道裡排滿了座椅,免費飲水器裡冷飲熱茶都有,根本不用擠在患者身邊嘛,連偷偷把桌上紙巾塞在自己包裡的現象都很少。

小醫生也能是最好的醫生

一凡說,這種病房候診的方式使得門診和住院治療極為相似,每個樓層經常有500多位患者,每個人都由不同級別的幾位醫生照看。一般是中醫先來噓寒問暖,望聞問切;然後住院醫生再來進行西醫的聽診和其他生理(physical)檢驗。 醫生走到哪個床前,耳麥裡就會傳出人工智能生成的病情簡報——所以每個醫生都能立即叫出患者的名字,能說出患者上次的診斷,在吃什麽藥,來過幾次等。提供這些信息對於‘弱’人工智能來講只是小菜一碟,而對患者來說簡直是神跡。這樣一來,醫生和患者交談的效率高多了,而且醫生能更耐心、更和藹、更詳細地和患者交流。患者完全沒有了那種在普通醫院裡等了幾個小時才見到醫生,沒說幾句話就被打發走了的糟心體驗。

下級醫生的口袋裡都有個通訊機,碰到拿不準的狀況一按按鈕,不久高級醫生就會溜達過來和患者交流。

所有醫生和患者的語音交流,連帶西醫的聽診,中醫的望聞問切,都會實時傳給頂樓上EX 公司的資料庫,由人工智能提取信息,並進一步總結完善後反饋給當值的資深醫生。處理信息用的人工智能是類似於谷歌即時分類索引加 IBM 的 WatsonQA 那樣的技術,能把每一位患者的情況和數據柯瑞的海量病例進行對比分析,常常能提出醫生容易忽略的好建議。所以,雖然醫院表面上讓患者感受到的是一種雍容懶散的慢節奏,其後台的數字世界則是在高速地分析計算。人工智能每天都在進步,幾年前打敗圍棋世界冠軍的AlphaGo,到今天已經不算高級,也沒那麽值錢了,好像當年的“腎機”iPhone 4一樣。

一凡說,醫學發展的未來就是這樣,醫生不管經驗多豐富,也遠遠比不過能瞬間分析醫學史上所有相關病例的人工智能,所以將來醫生都會淪為人工智能與患者之間會陪笑臉的“人肉接口”。“雖然我們現在隻利用了一些初級的人工智能技術,給過氣的芯片找點用場(據說降價的GPU一卡車一卡車地買),但這卻給醫學診斷上了十倍的保險,醫生的辛苦也大大減少了。”

避免過度診斷過度治療

一凡說,病房式門診的最大好處是病人認為自己得到了充分的照顧。在很多其他醫院,醫生太忙,常常給到每個門診患者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讓患者產生了失落和焦慮,為了補償,常見的做法是立刻給患者打一瓶“吊針”,這樣就可以讓患者產生得到照顧的感覺。但是,這種做法不但消耗大量金錢和資源,而且很危險——靜脈點滴出現過敏和事故的概率遠超過口服和肌肉注射。很多醫院的門診部像森林般密布著打吊瓶的支杆,成了中國醫院的特殊景觀。另外一種做法是給病人開很昂貴的檢查:很多三級醫院裡,八九台CT機24小時連軸轉,然而絕大部分檢查都是沒必要的,只是為了讓患者安心。

“在我們醫院,醫生和病人有充分的互動時間。這方面中醫特別有用,最能贏得患者信任。”一凡解釋道,“再加上大批可穿戴傳感器和人工智能的診斷保障,能打消絕大部分患者的擔心,這就避免了80%的昂貴影像檢查。”

技術總是在不斷進步,價格是在不斷下降的。最近輪椅上配了“金手指套”:患者把中指伸進去,“啪”的一聲,刺出幾滴血。這幾滴血不但測了血糖、血色素、白血球,據說電解質、生化檢測功能也會很快上線。這樣一來,80%在其他醫院需要各處排隊的化驗就這麽自動地在患者身邊做完了。考慮到來就診的患者有很多是愛喝湯藥的老病號,一凡還親自設計了一種茶,裡面含有測腎功能的生物試劑。患者入院的時候喝一小杯,出院的時候留點尿,生物試劑就會幫助評估患者的腎功能。

我看到有很多的患者在進病房前說,“我就是來檢查檢查,開點藥,不用住院”,這樣工作人員就會打開輪椅上的白色信號燈,電動輪椅就會自動七拐八彎來到後樓的一個巨大的室內花園。太陽懶洋洋地透過玻璃屋頂照進來,患者們圍著桌子品茶,尋找各自喜歡的住院醫師或有處方權的資深護士(nurse practitioner)切脈,改寫藥方。如果你想要不看病下車走人,只要按一下輪椅上的“出院”電鈕,輪椅就會自動把你帶到大門口,有工作人員收回手環、戒指、套袖,不但分文不取,還能領回一份列印整齊的體檢報告。

一凡說,“這類體檢患者為我們賦予了社區醫院的功能,我們由此幫助一大批人采取健康生活方式,注意飲食和鍛煉,遠離醫療費用極高的心腦血管疾病。這樣讓我們從醫保系統得到大量收入,卻又為醫保系統節約了大量的金錢。”

藍色連衣裙姑娘

我注意到這裡的醫生是正裝領帶(也有少數中醫擺譜,穿長袍馬褂的),而護士們是護士服加英式燕尾帽(圖二)。還有更多的工作人員,姑娘穿天藍的連衣裙,小夥著深藍西服。

圖二 英式燕尾護士帽

一凡說,穿天藍連衣裙的是護工,數量幾倍於護士。“我們的理念是,護工可以負擔60%的護士工作,這樣就節約了很多人力資源。我們護工的主要來源是醫院裡患者雇傭的陪床保姆,他們有很多看護的經驗。我們用更高的工資待遇和福利,以及更令人尊重的職業地位來吸引他們,一度把各大醫院裡陪床保姆的價格都抬高了。”

利用護工代替護士工作,這一度有很大爭議,說得嚴重點,就是有讓沒有資質的保姆履行護士的職責,有非法行醫的嫌疑。對此,一凡的醫院爭辯說,給病人洗臉、翻身、在門診推輪椅等工作不一定必須有護士資質的。話雖如此,一凡醫院的護工上崗前還是經過嚴格的培訓的:他們高薪請來大醫院的金牌護士和勞模對護工進行禮儀、工作職業姿態(professional attitude)培訓。在業務上,所有人一定要通過美國急診室護士的資格考試(BCEN certification),包括急救、人工呼吸、體外心肺復甦模擬測試等,樣樣合格才能上崗。即使這樣還是有人說三道四。直到有一天,局面竟然完全改變了。

前面說過,醫院雖然通地鐵但交通還是不很方便,畢竟地鐵站離醫院門口還有一百多米。更困難的是,從地鐵站出來本來是有電扶梯的,可有段時間不知為啥扶梯經常停開,這樣乘客就得爬六層樓那麽高的樓梯才能出站。有一天,一個六十來歲的乘客爬完樓梯,突然面色蒼白,冷汗淋漓,一下子倒地失去知覺。他後面正好是趕著來接中班的護工李來睇。小李一個箭步趕到大爺身邊,職業性地把脈搏,翻眼皮,並立刻按下口袋裡通信機的紅按鈕。可是這兒離醫院還遠,沒信號——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要孤身面對一個心髒驟停的危機患者。但是小姑娘沒退縮,馬上掏出醫院的胸卡掛上,一邊招呼保安維持秩序,一邊叫旁邊的小夥子跑到醫院門口開啟紅色程序(the red protocol),同時把大爺放平,開通氣道,進行了心肺復甦。按了十幾下後她覺得不行,就從包裡拿出緊急心髒除顫器——這款袖珍緊急除顫器看著像一條卷著的布帶,展開後一尺長三寸寬——撕開一面的不乾膠,平平地貼在大爺胸前,貼在皮膚上的膠層下面就是兩個大大的除顫電極。這個除顫器是一凡醫院發明的,小巧玲瓏,人手一個,但此前還從未在失去心跳的病人身上實用過。而且這次還是在內網信號覆蓋之外,沒有人工智能支持也沒高級醫生監督的情況下由護工來執行的。

幸運的是,小小的機器沒讓人失望,它先用二十秒時間多次確認了心室纖顫的心電指紋特徵,然後自動執行了兩次不同焦耳的電擊除顫。看著膠帶上綠燈一次一次規則地閃耀起來,來睇松了口氣——自主心跳恢復了,患者臉色逐漸紅潤。等醫院裡的人拿著急救包狂奔到面前,患者已經清醒了。

這件事被很多人錄了視頻,當天在微信上刷屏了。這可捅了馬蜂窩:本來護工的職責範圍就有爭議,這次又由護工獨自執行了重大搶救程序,還是在院外沒有高級醫生的監督。更要命的是,所用的緊急除顫器(AED)還沒正式得到 CFDA 的認證,惹得市衛生局、工商局派了個聯合調查組進駐醫院,謠傳說要和其他涉嫌非法行醫的事例一起,對醫院進行高額罰款。

可誰也沒想到,被救的大爺不是個普通老頭,而是一位資深律師,專門打醫療糾紛的硬官司,一般糾紛看都不看的那種。他平日裡嬌生慣養,專車接送,沒想到第一次因為堵車趕時間坐了地鐵,就差點把命丟了。大爺聽說小姑娘為救自己惹上了麻煩,一反常態高調認了乾女兒,開新聞發布會說贏這場官司不難,難的是要個說法,因此放棄了律師位置,以親人的身份參與。他收集了上百頁有幾十位專家作證的證詞,說小姑娘在兩分鐘裡完成了心肺復甦,程序上完全沒錯誤,不但讓他起死回生,還避免了致死致殘率極高的復甦後大腦再灌注綜合症(PCAS)。因為搶救及時,他隻住院觀察三天就出院了。如果當時等救護車,大約需要15分鐘以上,這樣他就會有99%的幾率當場死亡,即使救活也會有92%的可能性變成植物人。只有0.08%的可能性恢復到今天這樣。

面對這個能隨口說出一切相關案例,把規則和法律倒背如流的律師,聯合調查組也沒了脾氣,冷處理三個月後,決定調查協商解決。律師顧全大局,接受了來睇停職一月,暫緩執行兩年的處分,附加條件是上正規護校補個文憑(他提供了來睇在愛丁堡大學醫學院上海護士學院的全部費用)。一凡則是自願扣除了全年的績效獎,換取了對醫院隻警告,不罰款的處理。律師大爺又隨手弄來一份半年來該地鐵站電扶梯停開的記錄,和城鐵‘和解’下來一百萬,全部給醫院幫助家庭有困難的護工。

醫院的藍衣天使隊一下子上了熱搜,慕名而來的患者不計其數。各種相親、才藝比拚的電視真人秀也來高價挖人——真沒想到團隊裡竟有這麽多漂亮的妹子。

瘋狂的志願者

除了名冠中外的藍衣天使,我還注意到醫院裡有不少穿深灰西裝的志願者。他們手拿抹布拖把,不停地清潔打掃,修理植物,給醫生護士送水瓶、遞便當,笑呵呵地和每個人打招呼。

怎麽會有這種情況呢?

一凡說,這些人大都是患者家屬自願來回饋醫院的。凡來醫院作志願者的人員都要受過培訓後才能上崗,統一佩戴黃色背景的標準相胸卡,發灰色西裝作為工作服,配與醫生一樣的高檔領帶和袖扣 (圖三)。

圖三 志願者用與醫生同款的領帶和袖扣(領帶上的赫耳墨斯蛇翼杖寓意“走過來服務的醫生”,袖扣的聽診器標誌“我在傾聽你的痛苦”)

瘋狂志願者最早起源於一位長期住院的患者的家屬,他陪病人期間沒事就擦窗拖地,幫助護工打掃廁所。動機呢?有人說是感激醫院對病人的照顧,也有人說是暗戀管房的護士,獻殷勤博美人一笑。不管是啥動機,反正這件事被該樓層的護士站上報後,高層認為鼓勵志願者非常有助於提高醫院的患者滿意度,於是又和EX公司商量,在病房廁所、樓梯、地板裡裝了許多傳感器,自動識別做清潔時產生的聲音、振動等指紋特徵,並與病人家屬佩戴的陪床卡進行配對,這樣就可以自動地知道誰在什麽時候做了什麽好事。

有一天,那位家屬在做清潔的時候,突然空中有個聲音說,“為感謝您對醫院的支持,我們將您家屬住院費的自費部分減免了4500元”。這個新聞很快在患者家屬中傳開,很多人因為好玩去測驗那個自動系統——擦玻璃、拖地、刷馬桶啥的,果然也得到了獎勵。獎勵雖然不多,卻使很多患者和家屬獲得了認同感。有患者家屬甚至在病人出院後還來服務。這些平時被人看不起的平頭百姓,穿上筆挺的西裝領帶,戴上醫院的胸卡,頓時有種“人五人六”的感覺,開口閉口“我們醫院怎樣怎樣”。

一時間,來這個醫院做志願者成了一種時尚,據說由此還成就了許多姻緣。很多人說,做了這個志願者才懂得了為什麽日本有很多退休老人每天要穿得一絲不苟地去做志願工作——因為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爭取社會的認同感。在塵世中肮髒的地方,要靠財富和權力才能獲得社會認同,而在這個醫院裡,默默付出才是價值最高的。

一凡說,這些瘋狂志願者裡竟然還有極少數是億萬富翁的家屬,來找平常心的。一次捐幾千萬上億的也有,為針對貧困患者的免費服務提供了有力支持。

尾 聲

夕陽西下,我還在回味這神奇的一天:“你們這是打著醫院的旗號販賣酒店的服務啊!” “不是”,一凡說,“我們的主要產品是希望,由先進理念和技術相輔相成帶來的希望。而現今,很多大醫院販賣的卻是焦慮——落後理念和落後技術疊加出來的焦慮,以及為了解除焦慮而產生的過度醫療。”說到這,一凡感慨萬分,“普遍看來,世界各國的醫保都是又貴又差的。而中國在這方面比別國還落後,但是我們社會老齡化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面對泰山壓頂般的社會問題,我們醫院的理念是完全領先的”。一凡頓了頓,說出了今天的金句:“中醫加5G,可以救中國!”

本故事純屬虛構,歡迎過度解讀。

製版編輯 | 皮皮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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