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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英雄》花了半年時間去研究怎麽“放火”和“救火”

片中很多救火場景是真火實拍。

片中很多救火場景是真火實拍。

片中很多救火場景是真火實拍。

由劉偉強監製,陳國輝導演,黃曉明、杜江、譚卓、楊紫、歐豪等主演的電影《烈火英雄》於今日全國公映。該片根據長篇報告文學作品《最深的水是淚水》改編,故事源於2011年“大連7·16大火”真實事件,講述了沿海油罐區發生火災,消防隊伍誓死撲滅火災的故事。

導演陳國輝之前拍過《新娘大作戰》《全球熱戀》等愛情片,這次卻執導一部消防救火題材影片,他提出的要求是不要做一部特效片,要求用真火,開頭火鍋店爆炸戲就花了幾百萬,還找了專業團隊花了半年時間研究如何既能銀幕上“放火”又能拍攝時控制火,為了保證劇組人員安全,還花了六七百萬為工作人員買消防服。

影片點映後,除了片中震撼的火災場面之外,不少觀眾也被片中的情感打動,在影院落淚。對於影片存在的煽情質疑,導演在和另一位編劇寫劇本的時候,也想過是不是太過煽動觀眾情緒,但在回看之前採訪真實消防員的資料、視頻之後,發現片子沒有那麽煽情,反而減少了一點,“因為面對那種大火的時候,平凡人也可以做出很英雄的事情。”劇本中關於煙頭、雞腿、頭盔等細節,都有故事原型,導演只是把真實還原給觀眾而已。新京報記者獨家採訪了該片導演陳國輝,對於片中的火場拍攝以及打動觀眾的情感細節做回應。

揭秘拍火

火鍋店爆破戲裝50個炸點

電影開頭第一場戲就是大場面——一棟三層高的火鍋店爆炸。起初是火鍋店著火,消防員滅完火後,不料還有一些沒有熄滅的火苗將堆積在倉柯瑞的煤氣罐引爆,整個火鍋店發生爆炸。導演之前看過一個視頻,一個餐廳爆炸,整棟樓都倒塌下來。他對爆破團隊說,我要做一模一樣的,但不要做特效,而是要真的炸掉這個樓。製片部門快瘋了,幫導演去外面找景,找了半年也沒有人願意將整棟樓給炸掉。後來,劇組索性在河北一個影視基地花了幾百萬實景搭了一個三層的火鍋店,全部用的真材實料。

因為這場戲是真實爆炸,沒有做特效,必須一次性成功。爆破組用了三天時間研究怎麽爆破,最後在火鍋店裡裝了50個爆炸點,用了12台機器拍攝,整個爆炸大概也就兩秒鐘。

片中還有一場油罐爆炸戲,這場戲導演放了60個爆炸點。導演和爆破團隊每天開會、排練,要追求爆破的強大衝擊感,必須要把每個爆炸點的位置計算得很準確,讓爆炸有節奏感,並且還要算出爆炸之後,工作人員的安全距離。

大部分火都有開關控制

導演不打算拍一部特效片,所以電影中沒有綠幕,而是1:1實景搭建了港口油罐區,並專門找了專業的團隊來研究如何去控制火。“我們放火的專家在香港有爆破牌照,全亞洲只有兩個人有”。但是這個爆破專家之前也沒有在片中放過這麽大的火,只好和團隊花了半年時間去研究怎麽拍這些很危險但很真實的鏡頭。比如,研究一些溫度沒有那麽高、但看起來很“真”的火;怎麽去拍流淌火、龍卷火、背景火。

片中的特效主要集中在油罐頂部,因為油罐頂太大,不可能全部放真火。地上和演員旁邊的火都是真火,特效只是加了些黑煙和飄來飄去的火點。

對於影片中的大火,在拍攝時如何控制,導演解釋道,片中的大部分火都是有開關控制的,“有時候看到演員很危險,真的頂不住的時候,給信號我就馬上關掉。”但是像有些背景的大火只能拍完再撲滅。

事實對照

消防員抽了火災現場負責人

油罐區爆炸之後,火場全部斷電,油罐區的閥門只能手動關閉,擋住原油往化學罐區方向流淌。侯勇飾演的消防指揮長派遣了一組7人“敢死隊”去火場關閥門。當時他那句台詞:“是黨員的,家裡有兄弟的往前一步走”也是根據真實採訪來的。黃曉明飾演的江立偉和谷嘉誠飾演的周浩是第一批衝去火場關閥門的救火隊員。油罐區負責人本來說大概轉15分鐘就能關掉閥門,但黃曉明和隊友轉了超過15分鐘,閥門還沒關閉。這時,油罐區負責人才說,每個閥門要轉8000圈才能關閉。電影中,氣憤的侯勇扇了油罐區負責人一巴掌,說“你太不了解消防員了”。而現實中是,指揮長直接把負責人給打了。黃曉明在聽到消息之後也和人物原型一樣,只在電話那頭說了一句髒話。

火場給家人錄視頻遺言

片中杜江帶領的消防戰士堅守著化學罐區,但由於前線出現斷水情況,消防員已經被大火圍困,沒有退路。杜江就掏出手機,讓每個人給家人錄了一段視頻,作為臨終遺言。這場戲是當年7·16大連石化火災中的真實故事。這場戲中,其中有一個錄製臨終遺言的消防員張藝倫,現實中是個剛剛退役半年的消防員,在當消防員的時候,他因為好面子,有些話不好意思和媽媽說,但這次通過電影終於跟爸媽講了一些心裡話。

杜江台詞來自另一救火現場

杜江在一場戲中有句台詞“中隊長犧牲了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但是滅火戰鬥早晚都會有犧牲!我們一定要繼承隊長的遺志,乾好我們的本職。”這句台詞來源於北京市消防總隊原副總隊長李進在一次火場中的話。2013年10月11日深夜,北京石景山喜隆多四層的大商場發生大火,兩位現場指揮員在救火中失聯,找到時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已經犧牲。為了排解戰友們心中的難過,激勵他們繼續戰鬥,李進就說了這句話。杜江在網上看過這段視頻,就和導演商量將這段台詞放在電影中。

解讀“煽情”

父親煙灰缸裡的煙頭

杜江飾演的特勤中隊中隊長馬衛國與作為軍人的父親一直有隔閡,在工作上也總得不到父親的肯定。

當馬衛國滅完火之後回家,發現客廳的煙灰缸裡盛滿了煙頭,父親穿了一件舊的軍裝,給他敬了個禮,然後隻說了一句話:吃飯。這是導演在採訪消防員時的真實故事,其實現實中這場大火滅了6天時間,頭8個小時是滅火的黃金時間,電影故事隻截取了頭8個小時,現實中這位父親抽了好幾天煙,一直不停地抽煙等兒子回來,客廳的茶几上全是煙頭,但導演考慮到電影中表現太多煙頭不太好,就稍微克制了一下,但這一處鏡頭仍然收獲了觀眾不少淚水。

把頭盔遺物留給母親

片尾杜江把雞腿留給了一個犧牲的隊友,這個隊友就是張哲瀚飾演的鄭志。救火之前,他正在吃雞腿,警報響的時候,他扔掉雞腿整裝出發,影片在前後做了一個呼應。鄭志這個角色也是有人物原型的,這個人物原型和片中角色很像,馬上面臨退伍,不需要拿什麽一等功二等功,所以在救火的時候,一般都在後面負責供水,不往前衝。片中有場戲,他的隊友都深陷火海,只有他在安全區域。他轉身消失,隊友們都罵他是逃兵,最後他卻一個人扛著水帶回來救兄弟,因為水的壓強很大,衝力有一百多公斤,將他安全帽前面的遮擋鏡給打碎了,牙齒也打掉了。這些也都是根據真實故事來的,包括隊友罵他的台詞。

然而現實中,鄭志的原型人物並沒有犧牲,這是導演將另一個原型人物放在了他身上。導演在走訪消防員時,了解到一個故事,有位消防員臨死前,將消防帽摘下,從火場扔了出來,留下最後一句話:“交給我媽”。導演聽到這個故事之後,就很想拍下來,他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拍一部消防電影,就將這個故事放在鄭志這個角色身上。在導演看來,這部電影不只是講油罐區消防員當年的故事,而是千千萬萬消防員為我們犧牲的故事,只要是把中國消防的精神拍出來就可以。

【幕後防護】

花六七百萬買消防服

整部戲演員在火場中的時間累計高達840小時。劇組在拍攝現場有嚴格要求:所有現場工作人員一定要穿消防服。據導演透露,一件全裝備的消防服很貴,大概1萬元,劇組有1000多工作人員,製片部門花費了大概六七百萬買了消防服,工作人員不管是演員、攝影、燈光等每人一套,從頭到腳做到全副武裝,沒有消防服的工作人員,在拍一些危險的火場鏡頭時,就要離開。

導演說,這個片沒有錢拍不了,“我拍一條放火的鏡頭,就2萬塊,一天我拍50條就燒了100萬。”

每一次拍攝放火的戲之前,導演都要出公告,放火之前請大家離開。怕有遺漏,每次還要在片場做詳細的檢查。因為火災場景主要是夜戲,有些場務等工作人員特別辛苦,有時候會在片場角落裡休息,可能還會睡著。如果在放火之前沒有離開,就特別危險。

采寫/新京報記者 滕朝 實習生 秦欣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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