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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級來電:杜聿明要走兩淮;粟裕堅持己見: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作者:莫孤煙

1948年12月1日黃昏,華東野戰軍9縱25師74團趕到了蕭(縣)永(城)公路南側的官路口地區,佔領了洪鹼河南岸的幾個村莊,連夜構築了阻擊陣地。在所有追趕杜聿明集團的華野部隊中,數他們跑得最快。

2日凌晨2點,3營營長檢查工事回來正在洗腳,身上披著一件繳獲的美式陸軍短大衣,也沒有戴帽子,看上去就像一個蔣軍軍官。正在這時,一個兵來卸他房東家的門板。他問道:“你是哪個連的?”

那個兵立正回答:“報告長官,我是8連的。”

營長一聽,士兵的答話很不順耳,抬眼瞅了瞅這個兵的蔣軍著裝,以為是一個未經教育的俘虜兵,立即命令:“叫你們連長跑步到我這裡來!”

對方立正回答:“是!”一個後轉走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聲“報告”。營長抬頭一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個頭戴大簷帽的蔣軍軍官。兩人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機靈的通信員一步上前,撲上去下了這個連長的槍。

原來,這是從徐州撤出來的蔣軍敵5軍45師13團的一個營,他們摸黑竄進官路口宿營,卻稀裡糊塗地和74團3營混住在了一起。

蔣軍誤以為中了伏擊,頓時亂作一團,狼奔豕突,大喊大叫:被包圍了,被包圍了!

營長果斷命令,先下手為強,乾淨利落地將誤入我軍宿營地的敵人大部分給收拾了。

自中原野戰軍把黃維的12兵團死死圍困在雙堆集之後,淮海戰役進入到了戰場局勢最為複雜微妙的時刻。華野首長判斷,困守徐州的蔣軍杜聿明集團所轄邱、李、孫3個兵團極有可能棄城而走,這一點和總指揮部的判斷不謀而合。

在具體到蔣軍逃跑線路的判斷上,遠在西柏坡的總指揮部認為,杜聿明集團的逃跑方向以兩淮或者連雲港方向為最大,其判斷依據是外國通訊社的一條消息。因此,主席向華野總部發來了電報,提供了這一重要情報。

不過,華野代司令員粟裕認為,蔣軍走連雲港,很難找來運載三個兵團的船隻;走兩淮,則會將機械化兵團陷入水網地帶,走這兩條路線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敵軍沿津浦路西側南下,既能和李延年、劉汝明兩兵團呼應,還能解黃維之圍,加上這一帶地形開闊便於機動,所以蔣軍的撤離路線既不是向東,也不是向南,而是向西。

西柏坡的情報讓粟裕左右為難:如果不相信情報,假如敵軍真的從兩淮或者連雲港給跑了,那豈不是犯了貽誤軍機的大錯?相信這個情報吧,如果杜聿明走了西南方向和黃維會合了,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粟裕最後決定,還是把兵力部署的重點放在西邊,即便敵軍從東南方向逃竄,在江淮路的水網地帶想必也跑不快,肯定也能追得上。

11月30日,徐州的數十萬蔣軍果然棄城了,粟裕的判斷完全正確,守敵3個兵團以及大量人員開始向西南方向逃竄。

淮海大地又一次上演了一場最大規模的追擊作戰。天上是蔣軍飛機的轟炸,地下是被嚴寒凍結的大地。華野11個縱隊不顧糧食和彈藥供給不及和炮兵跟不上的困難,對杜聿明集團展開了窮追猛堵。

華野9縱司令員聶鳳智接到華野司令部的命令後,立即向西南迅猛追擊。12月2日夜晚,當聶鳳智帶領前指進到五戶、張集時,突然忽然聽到官路口方向槍聲大作,他判斷是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與我25師接觸了。但是沒有多長時間,槍聲卻沉寂下來了。

原來,那個和我軍混住在一個村的蔣軍部隊已經被消滅了。

12月2日拂曉,蔣軍向74團陣地發起了攻擊。激戰至下午,部分突入我軍陣地的人被我軍消滅。我軍趁機出擊,殲敵一部,迫使敵人退回相山廟以北沿洪鹼河堤與我對峙。

聶鳳智的頭腦很清醒,此時,敵人的主力已經沿著蕭永公路以北向西逃竄,自己的任務是要把西逃之敵全部攔截住。決不能與敵人糾纏。他命令以少數兵力監視敵人,主力繼續向西展開平行追擊,一定要將西逃之敵全部兜住。

部隊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非常疲勞有的戰士倒在路旁就呼呼睡著了。營以上幹部還可以在馬背上打個盹有的掉下馬來還醒不過來

12月3日拂曉前,9縱前衛25師73團(濟南第一團)在大回村與敵人的先頭部隊遭遇。我軍迅速出擊,猛打猛衝,殲滅敵人一個營,控制了大回村以西地區,超越了敵人。

聶鳳智趕到大回村,得知大回村以北還沒有友鄰部隊,立即命令剛到大回村的27師折向北直插薛家湖、芒碭山,封死敵人西逃的口子。疲勞已極、正準備休息的27師,二話不說,把剛剛下鍋的米留給縱隊機關,帶點乾糧就上路了。午夜,27師佔領薛家湖,直抵芒碭山腳。此時,芒碭山已經被敵人佔領。27師乘敵人立足未穩,一舉攻克芒碭山,殲滅敵人1個團,控制了芒碭山。

“有沒有敵人在我軍封口之前向夏邑方向西竄呢?”聶鳳智心裡產生了疑問。他立即命令一部分部隊向夏邑方向查找有無漏網之魚。當得到可靠消息後,聶鳳智的心裡總算是一塊石頭落地了。

杜聿明西逃的路線已經被9縱堵住了。9縱官兵的兩條腿,果然跑過了蔣軍的汽車輪子。

到了4日拂曉前,2縱和8縱追至永城附近,11縱追至渦陽地區,10縱佔領了魯樓,魯中南縱隊追至青龍集,其他各縱隊也已追到了指定位置。至此,華東野戰軍11個縱隊在永城西南完全堵住了杜聿明集團的邱清泉、李彌、孫元良3個兵團,並於5日形成了戰役合圍。

至此,淮海戰役取得全勝,大勢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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