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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電影網專稿 《阿拉薑色》的故事在松太加剛剛聽到時,還不是電影最終呈現的樣子。容中爾甲給他講了個一頭驢陪著老人去拉薩的故事。但路程太遠,到了拉薩,小毛驢也長大了。於是這頭驢該怎麽帶回去,成了老人的困惑。



“專車來送的話也不行不太現實,牽回去又是特別遠的,所以這個糾結是挺有意思的,所以我覺得初衷,這個讓我變成一個電影劇本的可能性是這樣的。”回想起這個故事,松太加說,自己是在這個糾結點上找到了故事的可能性。


但是故事寫著寫著,就從老人和小毛驢變成了一個男人和他妻子帶來的孩子。松太加自己也發現,在從故事到電影的過程裡,自己感興趣的內容也在慢慢發生偏移,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最擅長的家庭情感當中。



容中甲爾也沒想到,自己講的這個故事能給松太加帶來這麽大的觸動。在他看來,僅僅是一個老人與毛驢的故事而已,內涵太單一。到了電影裡,自己最早講的那個故事,只能說成為了現在影片的原型。


最開始,容中爾甲只打算做電影的出品人,甚至選擇這一身份也並不是因為影片的投資難尋。在《阿拉薑色》剛剛奪得上影節的兩項大獎時,他就說:“我和導演是多年好友。這個故事特別感人,我也有這樣的衝動,雖然我不是企業家,也不是有錢人,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把這個故事搬上大銀幕。



同樣的,松太加寫著寫著,也把電影中的男主角寫成了容中爾甲。“我本來不願意演,我說我可以投資,可以做出品人就是不能演。但是導演在他的前幾部電影中都是使用了非職業演員,而且他告訴我說,希望一個有閱歷的男人,就是長得不那麽好看的來演,我說那好吧,我來吧。


拍攝第一天的時候,松太加一直在讓容中爾甲放鬆。之前一直採用非職業演員的他,在和容中爾甲合作時,也採用了類似的方法——激發出真實的自己。他和容中爾甲形容,遇到了這樣的事會有什麽反應,這種反應盡量不要演出來。



那天拍的是一場騎摩托車的戲。容中爾甲與扮演自己妻子的尼瑪宋頌一起騎摩托車回家。松太加給到的鏡頭裡只有兩個人的臉。


在這個鏡頭裡,容中爾甲要與尼瑪宋頌做交流,還要留意這個長鏡頭的變化。這是他第一次在鏡頭面前說台詞表演,為了這一場戲,足足拍了一天。


第一天拍下來,容中爾甲來到導演的房間看回放。這也是他第一次看鏡頭中自己的演出。這讓他一下子想起了90年代第一次進錄音棚時,聽到自己的聲音。聽到錄音棚裡自己聲音的那種不適感和看自己演戲很像。



“那天是第一次看到我自己的表演,總感覺哪都不對,然後導演也跟我講,他說這個這個不是舞台表演,你得有點表演的成分,所以還是要把他進入生活化,要感受主人翁他的性格和他的生活。”容中爾甲說。


但到了最後,第一天拍的這個鏡頭最終沒有放到電影裡。容中爾甲想了想,覺得是還沒進入角色,沒有找到感覺。後來才又補拍了這場戲。採訪中說起這段經歷時,松太加在一旁安慰他:“這個很正常。”



很明顯,松太加對於容中爾甲的表現是滿意的。電影裡,他給了容中爾甲大量的面部特寫——一旦演不好,就非常露怯。



為了勸容中爾甲演這個角色,松太加一直反覆讓他相信自己。雖然在開機那晚,他睡得也不踏實。畢竟特寫之多,一旦在大銀幕上露怯,都會被觀眾挑出來。


他對容中爾甲反覆說,這個高難度的表演,要調度所有的感受,去嘗試一個創新的東西。


他說,你看,你妻子比你演的好,小孩演的也比你好,驢演的也比你好,我後來看了電影,驢確實比我要演的好一點。”演戲的時候,松太加對容中爾甲說的話,如今也變成了段子。



在拍長鏡頭的時候,容中爾甲沒有什麽難度特別大的感覺。作為一個“演戲經驗只有拍MV”的演員,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導演的要求。反而是台詞,難度要比單純的表演大很多。


《阿拉薑色》用的是藏語中的嘉絨方言。這種方言,導演和容中爾甲都聽不懂。最後是容中爾甲死記硬背下來。



在劇本上,容中爾甲用拚音、漢字還有藏文標注讀音,一句台詞的快慢節奏,則用樂譜的符號記下來。“我用樸實的記法,基礎的方法來記,所以我那個台詞好玩的很。”


作為歌手的他在片場,甚至一不小心把台詞說成了歌詞,在表演說錯台詞時,他突然停下來,說了句,對不起,我的歌詞錯了。


這成了全劇組都喜歡拿來說的趣事,結果《阿拉薑色》劇組就不用“台詞”二字了,演員們說錯台詞時,也會停下來說,我的歌詞錯了。



採用嘉絨方言,讓松太加也很有壓力。但因為故事就發生在這一地區。所以他堅持演員們都用嘉絨方言來表演。電影裡有一幕,是容中爾甲去買剪刀,卻發現自己講的話,對方聽不懂。可見藏語內部方言區的差別。


拍完後,松太加一直擔心片子觀眾看完有覺得表達不清楚或者吐字不準確的情況。他請容中爾甲在成都找了一幫聽得懂這種方言的朋友,在他們看過說完全沒問題之後,這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有人將《阿拉薑色》比作《岡仁波齊》的另一面。乍看上去,兩部電影講得都是朝聖的故事,但在《阿拉薑色》的這條朝聖路上,松太加放進去的,卻是一個平常家庭的故事。



他說起自己離開那片土地,離開父母的那種心態。在電影裡,他安排容中爾甲在還一盞酥油燈時,演對手戲的男演員說了句,當年不理解父母的做法,現在理解了。


生活在藏地,那裡也有松太加想逃離的小圈子。但是他現在卻想回歸:“回歸的時候有一種補償在裡面,我的父親也是50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但是衝出去,再回來還會一樣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空的,所以這種是我自己的一種親身的感受吧,一種體驗吧。”松太加說。



他把這種家庭間的理解,父子的和解都放進了電影裡。通過從四姑娘山走到拉薩這樣一條朝聖的線路。松太加選擇消解掉朝聖的神秘性,轉而用一種樸質的方式,去拍攝這樣一個家庭在路上的點點滴滴。


和路線一樣,電影也是按照時間順序來拍。故事有時間感,所以角色的妝發也要提前做好。松太加提到,連磕長頭去拉薩朝聖臉部的變化以及傷疤的位置,都要提前確認好。



這樣一路走下來,海拔越來越高。演員們都還好,反而是劇組成員們有些不適應。松太加的劇組裡,有一半從內地來到高原,製片人到達拉薩後也有明顯的高原反應。但最後,電影停留在還未進拉薩的三公里處。


容中爾甲帶著他片中的兒子,兩人站在山上,遙望著不遠處拉薩山上那座紅色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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