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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花四年拍這部劇,主角比人類更用力地活著

年底各種榜單紛紛發布,這一年有什麽讓習慣保持沉默的你爆發分享欲?如果把方向指向影視劇,你會選哪部?

BBC 的紀錄片大作《王朝》絕對會被很多人選中。沒看過《王朝》的朋友可能會覺得它講的是人文歷史方面的東西。但其實,在這個“人味”十足的名字之下,《王朝》記錄了動物的故事。

老首領在位子上坐得時間太長,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滿。積怨越來越深,一場權力鬥爭不可避免,意外、反轉接連上演。這不是好萊塢黑幫大片,而是 BBC Earth 用四年時間拍成的自然紀錄片《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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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超過 60 年自然紀錄片製作歷史的 BBC 一出手便預約了年度最佳紀錄片的位置。《王朝》的製作團隊來自曾經驚豔無數人的《地球脈動》;旁白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世界自然紀錄片之父”、自然紀錄片神一樣的人物戴維·阿滕伯勒。

《王朝》一共五集,每集對準一個動物家族:西非塞內加爾的黑猩猩、南極洲的帝企鵝、肯亞馬賽馬拉大草原的獅子、非洲津巴布韋的雜色狼、印度班達迦的老虎。他們都是地球上的瀕危物種。

BBC+戴維·阿滕伯勒+猩猩和企鵝這些出名的動物,再配上隨便一截就可以做桌面的畫面,《王朝》很容易就過了及格線。然而,過線從來都不是《王朝》製作者們的目標。他們要做的是,為這五種動物拍“人物傳記”。

以往獲得好評的 BBC 自然紀錄片全是,一集 45-60 分鐘裡全世界各地跑,一會講講這個,一會講講那個。這次,《王朝》拋棄了這個套路,每集隻講述一種動物。五個“人物傳記”全都在詮釋“王朝”這個主題。

拍了那麽多年自然紀錄片的 BBC 發現,最自然的才是最戲劇的。《王朝》的好看來自這樣一個簡單、卻一直不為人所發現的事實。

值得一提的是,《王朝》的製作團隊特別克制。從每一集的花絮來看,他們沒有給主角們加戲,盡可能最真實地記錄每個王朝的故事。攝製人員所用的技術基本都是為了不干擾動物們的日常生活,拍下最真實的鏡頭。

第一集與其說是黑猩猩之間的權力鬥爭,不如說是天生王者的故事,主角是已經當了三年族群首領的中年黑猩猩戴維。

為了保護整個家族,戴維的身上留下了很多傷疤。這些印記既是一種光榮,也是一種犧牲,同時還在暗示戴維不再年輕。

對於動物來說,變老這件事更加殘忍。青春一去不複返,順道帶走了可以狩獵和打鬥的身體。不再強壯的身體意味著抓捕獵物的數量越來越少,可以贏得的戰鬥越來越少,直到走向死亡。

雖然戴維只是中年,沒有到“拚不動”的地步;但是比起族群裡的年輕黑猩猩,戴維的戰鬥力不太行。打破首領在位年限記錄的戴維非常明白,要想守住這個位置,不能靠“蠻力”。一向獨來獨往的他開始結交盟友。

盟友克洛還相當強壯,但鬍子已經變得灰白,對權力失去了欲望。無疑,他是最適合戴維的盟友。

乾旱來臨,在戴維眼裡,這是團結一致、共渡難關的時候;而在渴望權力的黑猩猩眼裡,這是上位的好時機。與此同時,雌性黑猩猩進入發情期,而首領可以獨自佔有交配的權力。如此直白的誘惑,讓幾個年輕黑猩猩出手了,他們向戴維發起挑戰。

在克洛的幫助下,戴維以微弱的優勢,贏了這場王位守護戰。然而,一個更年輕的黑猩猩在夜裡攻擊了戴維。他受傷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洛克和其他夥伴圍在戴維身邊,舔他的傷口。這是他們給戴維最後的安慰。氣象乾旱,再加上前幾天發生了一場大火,他們必須拋棄戴維,上路去尋找新的水源。在這樣的情況下,等待戴維的只有死亡。

那邊,年輕的黑猩猩盧瑟在族群內製造混亂,讓其他家族成員誤以為是時候臣服於新的首領了,頂替了戴維。這邊,“眾叛親離”的戴維拖著滿是傷口的身體,尋找蛋白質豐富的食物,努力讓自己活下去。一周後,奇跡發生了,戴維踏上了歸隊的路。

找到隊伍後,戴維假裝很強壯,很有力,嚇退了盧瑟,還找了更多像克洛那樣的黑猩猩,與他們結成聯盟。乾旱過後,這一集結尾,戴維抱著剛出生的幼崽。幼崽的出生代表著,他成功守護了整個家族。

在看到戴維受傷倒地不起後,拍攝團隊以為要和戴維說再見了。結果,戴維不僅活下來,還完成了生為動物的最大使命。正因為戴維有勇有謀,意志堅定,沉著隱忍,所以他才有那麽強烈的主角光環。如果那夜被攻擊的是奪權者盧瑟,那麽結果很有可能是戴維的家族失去了一個強壯的雄性成員。

第三集,瑪莎獅群也有一位像戴維一樣偉大的王者——女王查姆。一般情況下,雄獅會結成聯盟保護整個家族。但是,這次雄獅全都臨陣脫逃,成年獅子只剩下查姆和表妹西耶娜。撫養幼崽長大的任務落在了姐妹倆肩上。

撫養幼崽長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查姆和西耶娜需要輪流出去捕食。沒過多久,西耶娜就遇到了意外。這意味著,查姆不僅要“看孩子”,不讓他們落入其他動物之口,還要出去給他們弄食物。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西耶娜回歸了,查姆的大女兒雅雅逐漸學會了如何捕獵。但是,這個時候水牛開始離開這片土地,獅子家族失去了食物來源。

為了活下去,查姆來到“領地”的邊界,發現了新的獵物。一些牛被趕到查姆的領地來吃草。然而,飽餐一頓後,整個獅群都中毒了,西耶娜也消失了。

查姆的小兒子年齡太小,承受不起這樣的毒素。但為了整個獅群著想,查姆只能把兒子丟在原地。和兒子訣別時,查姆回頭望了兒子好幾次。

之後,查姆又經歷了兩次離別。查姆的兒子塔圖和兒子的表弟瑞德已經到了成年,兄弟倆組成搭檔離開了查姆,他們會建立自己的獅群,成為某個小團體的獅子王。這對查姆來說,是人生第一波成功。但是,查姆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她還要撫養剩下的幼崽,直到他們長大。

兒子塔圖離開沒多久,查姆遇上了雄獅隊。這些雄獅想把查姆和她的女兒雅雅收編,但他們不想要那些需要食物,需要照顧的幼崽。查姆和雄獅抗爭,但沒有任何效果。如果繼續對抗下去,那些幼崽就會被雄獅吃掉。查姆只能再一次經歷離別,看著雄獅把這些幼崽趕走。

最後,查姆生下了新的幼崽,雅雅也當了母親。瑪莎獅群活了下來。查姆的三次別離全是為了整個家族,她是當之無愧的女王。

同樣是大女主戲,比起查姆,第四集雜色狼女王泰特的故事要狗血得多。由於生存空間減少,泰特的女兒黑尖入侵了母親泰特的領地。泰特只好到其他動物的領地去尋找獵物,母女之爭拉開了序幕。

乾旱對大部分動物來說都意味著出走尋找新的水源,面對未知的風險。黑尖在母親的領地上也無法養活整個家族,她決定順著母親泰特的路尋去。在路上,黑尖一家遇上了獅子。

就在獅子圍攻黑尖一家的時候,反轉出現了。獅子的死對頭非洲水牛突然出現。這兩種動物一見面就會乾上,黑尖家族躲過了一劫。經歷這一切的黑尖長大了,明白不能再用整個家族的命去追趕母親泰特一家,帶領家族成員踏上了回家的路。

母親泰特察覺了黑尖的撤退,但是她老了,再也回不去了。雄雜色狼留下來,陪她一起死在了自己領地之外的世界。據統計,在現存 6600 多隻雜色狼裡,有 280 隻雜色狼擁有泰特的血統。

第五集,老虎拉傑貝拉是《王朝》裡唯一和人類發生正面衝突的動物。為了養活虎仔,拉傑貝拉離開國家公園,進入了人的居住區。拉傑貝拉算是地球上最可怕的食肉動物之一,但是為了給虎仔找食物的她在人類面前是那樣脆弱。

《王朝》第二集企鵝的故事和上面四個故事有些不同,這是唯一一集主角沒有名字的,因為所有的帝企鵝都是主角。

這一集的開頭溫馨又搞笑。起先是,雄企鵝堅守愛情,叫上伴侶一起驅趕想插足的雌企鵝;然後是享受二人時光的好機會,但在關鍵時刻,雄企鵝從雌企鵝背上滾了下來。

接著,模範丈夫的戲碼上演了。雄企鵝為了迎接寶寶,竟然用雪球做練習。

從雌帝企鵝生下蛋,踏上迷失之旅後,整個故事的畫風就變了。原本的小清新愛情劇變成了嚴肅的歷史劇。所有的雄性帝企鵝留在冰面上孵蛋。

在南極漫長的冬天裡,帝企鵝爸爸們沒有吃飯的機會,只能緊緊挨在一起來抵抗暴風雪。這樣的日子要熬到帝企鵝寶寶出生。

看完《王朝》才知道,動物的世界從不缺少戲劇,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活著,對動物來說,是多麽艱難,一場乾旱就能威脅一個物種;活著,又是那麽簡單,在自己的土地上不斷壯大自己,不斷接受挑戰,用生命去賭一切。

然而,因為人類,這樣簡單的活著已經成為往事。《王朝》裡的主角們幾乎都見識過人類的威力。黑猩猩、獅子、雜色狼、老虎看起來都不像瀕臨滅絕的物種,但其實他們都是人類統治下的難民。

在老虎拉傑貝拉那個故事的結尾,紀錄片的靈魂人物戴爺說:“再過去兩年的時間裡,拉傑貝拉艱難地將孩子們平安撫養長大。她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守住了自己王朝的未來。至少,暫時是這樣。”

“至少”“暫時”這樣的詞語既是在說大自然的無情,更是在說人的無義。生命的美好不能隻屬於人類,也應該屬於地球上的其他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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