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第一舞團
台灣現代舞蹈教父林懷民要退休了
但他帶給大眾的感動遠不止舞蹈
他曾被英國報紙評價打敗了英國皇家芭蕾，上過 Discovery 頻道台灣人物志，也上過《時代》雜誌的“亞洲英雄榜”，他用46年將舞蹈注入中國靈魂。
對於台灣民眾而言，林懷民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舞蹈《關於島嶼》摘下英國最權威的舞蹈獎項“國家舞蹈獎”
在今年4月份全季酒店舉行人文大賞上，72歲的他獻上了一場《鄉下孩子的江湖行》退休演講。
這位台灣現代舞蹈家的緩緩謝幕也被視作“象徵一個時代的結束”。
全季 · 人文大賞現場
在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演講中，我們像伴隨他穿越時空，從青澀的童年到充滿炙熱理想的青年，四十六年起起落落的雲門歲月，匯聚了這位雲門舞集“掌門人”不平凡的一生。
演講中，現場掌聲此起彼伏，他也數度哽咽，現場觀眾更是動情之時，眼泛熱淚。
在演講的結尾，林懷民為現場的觀眾深深鞠了一躬，說如今終於可以退休歸家追劇了。
這位倡導藝術平權，扮演了四十多年的“赤腳醫生”，他將舞蹈搬到了鄉間與田野，對現代舞元素的開拓性探索，讓他創辦的雲門舞集真正和台灣社會有了良性互動。
關於他用美治愈人心的故事值得我們每一個人知道。
01
從作家到編舞家
林懷民的故鄉在台灣的新港鄉，那是個只有兩條街的小村莊，他愛稱自己為一個“鄉下小孩”。
但這個“鄉下小孩”卻並不普通，他的曾祖父是一個晚清秀才，祖父是個醫生，父母則是在日本東京讀的大學。
一家的知識份子，委身在一個鄉村裡，特殊的歷史環境下， 讓林懷民所回憶起來，“那段複雜的生活讓我整個頭腦是亂七八糟的”。
小時候，他的父母愛帶他去看看歐美名著，看日本片。嬸嬸則就帶他去看《碧血黃花》，叔叔們留在家中書架上書籍則是紅樓、三國、水滸，但他又在裡面淘寶似的發現《鄧肯自傳》。
或許，正是有著這樣多元的成長環境，林懷民逐漸成長為一個柔韌和些許“叛逆”的人。
家庭優秀的“陰影”籠罩著他。選擇大學，台大法律系，政大法律系，這是正統林家的期待，選職業，醫生、律師，這是父親安排的道路。
但是林懷民卻偏偏不。
他喜歡藝術，愛好文學，14歲的時候他就曾在《聯合報》上發表第一篇小說。到了21歲時他已經出版了兩本小說，美國愛荷華大學邀請他去留學，主攻文學。
拿著豐厚的獎學金，沉浸在濃厚的文學氛圍裡，林懷民的好奇心卻永遠在攢攢欲動。
23歲時，他又因為從小喜歡舞蹈，報名了學校的舞蹈課。
等他回國後，開始按部就班的在大學裡教課，這時又有人讓他去教舞蹈，教了以後學生們並不滿足想學跳舞，林懷民覺得，“那好吧，既然台灣沒有舞團，那他就來做一個舞團”。
雲門舞集也就此成立了。
這樣一個做事願意遵循內心的人，在當時遭遇的阻礙是想象不到的，在林懷民的父親眼裡，舞蹈是一個乞丐的行業。
雖然讓父親不滿，但林懷民的興趣從來都不是隨性而來，他在六十年留學的經歷深深影響著他。
那是一個年輕人敢於表達自我的年代，在紐約，在巴黎，在芝加哥的街頭，他們留著長長的頭髮，一面表達著意見，一面承擔著責任。
當時改變林懷民的僅僅是美國總統甘迺迪說的一句話，“你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什麽，問你可以為國家做什麽”。
他就在這樣的年代下成長，看著甘迺迪組織美國和平工作團，去非洲，到需要第三世界國家去幫助那兒的人開展醫療服務。
林懷民心中的“赤腳醫生”
於是，“赤腳醫生”這個形容詞在他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之後，為普羅大眾演出，到學校，到社區，到偏鄉，用美來撫慰人心，成為了他一生為之努力的目標。
02
“赤腳醫生”和 他的雲門舞集
林懷民創立的雲門舞集，在一開始對於他而言並不容易，因為台灣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舞團，他開始在京劇中吸取靈感。
所以，在後來的編排的舞蹈中，不管是《紅樓夢》還是《九歌》中，所有的布景跟顏色都穿在身上，濃鬱的京劇色彩加上現代交響樂，構成了林懷民舞蹈的最大特色。
真正好的藝術是能穿透隔閡與壁壘的，逐漸有了名氣的雲門舞集開始不斷下鄉演出。一年裡他們曾跑過100多天，從飛機坐到馬車、牛車，因為太苦，許多舞者為此還暗自掉淚。
如果辛苦還可以承受，資金的不足又給了雲門舞集另一重擊，1988年雲門舞團只能被迫停掉了。
令人感動的是，在此之後，每逢林懷民坐計程車時都會司機詢問為什麽要關掉雲舞團，
見識到了觀眾的熱情和期待，雲門舞台又重新踏上了藝術平權的“治愈之旅”。
但這條舞蹈道路從來就不曾平坦。
2008年，林門舞集在台北的辦公室發生火災，900平方的排練場被毀。好在僅在幾天后，台灣就有五千多位民眾主動發生捐款,支持雲門重建。
新建的雲門劇場
企業屆、民眾、小朋友，他們各自盡其所能，重新給了雲門一個夢想之家。
雲門舞集令人感動的故事醞釀在各個階段，他們將美和感動播散在台灣每一片藝術照射不到土地上，而那些獲益的人又反哺著他們。
一位農友就曾發自內心的握著林懷民的手，感謝他將舞蹈帶到田地裡，讓他們在埋頭苦乾的日子裡，有閑暇讓身心都放鬆下來。
如今，這位治愈人心的“赤腳醫生”要退休了， 哪怕面對眾人的諸多不捨， 林懷民卻覺得雲門不是他一個人博物館，未來它要負起更大的社會責任，這些都需要年輕人來薪火相傳。
關於林懷民一個時代的舞台帷幕已經緩緩落下，但作為一個曾用夢想、藝術、炙熱注解人生的編舞家，他永遠不會在觀眾心裡退下舞台。
未來，他將用飽滿的靈魂為我們書寫一個又一個感動的回憶。
文 / 編輯 圈圈
圖片來自網絡、全季酒店、部分內容來自林懷民先生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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