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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池崇史:拍《奧特曼》才是我導演生涯裡最愉快的事

坎城電影節另類的寵兒三池崇史今年帶著新片《初戀》入圍導演雙周單元。這部由窪田正孝、染谷將太、Becky以及新人小西櫻子主演的影片給嚴肅繁忙的坎城帶來了輕鬆和愉快。與三池崇史導演的採訪也非常愉快,他幽默坦率,讓人頻頻發笑。一旁的媒體公關給予了記者更多的時間來完成這次採訪,:“在坎城電影節這樣的地方,很難得會有如此開心的採訪,好好享受。”的確,與三池崇史的採訪是一段愉悅的經歷。

一身黑色衣著帶著墨鏡的三池崇史把頭髮剪得很短,看上去就和真的黑道一樣。這次的新作也依然講述黑道的故事,“在現在的日本社會,黑道生存也很艱難。但這些人也有自己的相遇和關係,我拍這部影片在某種程度也是想要表達對這些人的關懷。”當被問及現實中是否與黑道有接觸的時候,三池崇史開始用講述都市傳說一般的語氣說:“我從黑道那邊得到過很多反饋。有個黑道組織向製片方提出過正式訴訟,說他們現實中才不會彈鋼琴呢!我從黑道組織那邊收到過很多投訴。有時候我會帶一瓶日本酒給他們作為道歉。但現在不能這樣做了。因為在日本普通公民是不允許接觸黑道成員的。但是如果你要在新宿歌舞伎街拍戲,你就不得不跟黑道打招呼,否則他們會把你趕走。不是給他們錢,而是要在拍攝前好好告訴他們。這並不是征求他們的允許,而是告訴他們我們在做這件事。”導演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開玩笑說,“以前是可以給錢的,但是現在我們日本電影工業很窮的。我們沒錢給他們。”

圖源:視覺中國

《初戀》一片中出現了中國黑幫團體。三池崇史如此解釋這種安排:“新宿50%的黑道是中國人和韓國人。這部影片裡演黑道的是台北人。”調皮的笑容又出現在導演臉上,“我在台灣人圈子裡選演員,因為台灣電影產業裡,好多大製片人都有黑道背景,所以台灣演員有黑道的感覺。”

儘管現實生活中與黑道有了一定的接觸,但真正的黑道生活對於三池崇史而言,還是比較遙遠。“在日本,警察局有一個部門是專門來控制黑道的。黑道有自己的世界和語言,如果你跟他們交談,你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語法是一樣的,但是詞匯完全不同。所以如果你在電影裡完全使用黑道語言的話,觀眾不一定聽得懂。所以我個人要與黑道接觸。我見了一個前黑道成員,給他看了對話,問他感覺如何。”

《初戀》幾位主演的形象也很有趣。精瘦的窪田正孝扮演一位職業拳擊手,而娃娃臉的染古將太則扮演了一位心狠手辣卻不斷鬧笑話的黑道成員。對於這樣的安排,三池崇史也有自己的考慮。“10年前,窪田來參加我的選角。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電視劇裡面扮演一樣的角色,IT職員呀,法律人士呀,作為一名演員,他其實感覺很受挫。他的掙扎和壓力很具有人性,正好與角色符合。於是我讓他來扮演這個拳擊手的角色,把他的壓力完全釋放出來。他之後要去出演晨間劇,要為期一年。”

“染古將太他長得根本不像黑道。”三池崇史笑了起來。“所以我不跟他說黑道是什麽樣,給他最大的自由。這個角色不是他扮演的,而是他自己創造了這個角色。”

兩位女性角色也頗為突出。小西櫻子的角色柔弱無辜,而Becky扮演了一位近乎瘋狂的黑道女友。“小西櫻子是一個新人,完全沒有表演的經驗。正因為如此,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無辜的氣質,這正是我想要的清新感,讓她與窪田這段關係成為純粹的羅曼史。Becky是日本的電視藝人,她經常去電視台的綜藝節目。但是因為一些醜聞,她被電視台封殺了。我想讓她來演這個張揚的角色,我們之間沒有進行選角,我就直接對她說’你來演’。”

作為坎城電影節的常客,三池崇史並不受獎項的青睞。他的影片娛樂性強,風格化突出,和其他文藝的作者電影風格相去甚遠。“我自己對於是不是類型電影並沒有什麽意識。類型片是別人對我的評述。我不介意這樣的說法。耳語我自己來說,我只是拍攝了自己想拍的故事。別人如果覺得類型片比不上藝術片,我也不在意。”

三池崇史的”類型片“受到了漫畫與流行文化的影響,關於這件事,他忍不住說起《奧特曼》,“我從小就很喜歡動漫,還有特攝片。特攝片通常都製作很多系列,他們要從小朋友那裡賺錢。大概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奧特曼》開始播放了,一直到現在還在播放。”三池崇史笑著將手臂交叉成十字型,做出奧特曼的動作,“我很喜歡《奧特曼》,還拍過其中的幾集。當時覺得能做導演真是太好了,這是我導演生涯裡最愉快的事情。”

這位特攝片愛好者還在最後透露了接下來的計劃:“我本來計劃和意大利製片方合作,還專門去了那不勒斯觀察當地的黑社會,不過這個計劃延遲了。接下來我有一個大項目是要和中國合作的。還有一個項目是與美國一家流媒體平台合作。”“是Netflix嗎?”“這個不方便透露啦!”導演又笑了起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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